謝綺低頭掩去唇邊的竊笑,直往凌希顏肩上猛靠。
「暈車藥吃了沒?」凌希顏低聲問道,輕拉了下謝綺的耳朵——這鬼靈精怪的小妮子一上車就傻笑至今。
「吃了。」她點頭後向車內宣布︰「會暈車的人請找我報到——我這里有藥。」
「才上六十分鐘的路程,你不會這麼虛弱吧?」衛洋平不敢署信地回過頭,大嗓門充斥整個車廂。
「她只要坐超過二十分鐘的車,就會開始頭昏目眩。」凌希顏精致的優雅五官充滿了笑意——有謝綺陪在身邊,可以不用正面去迎接雷杰那讓人窒息的眼光。
「頭昏目眩也不錯啊!這樣子我坐上車只要負責睡覺就好了,其它的什麼也不用管。」謝綺塞了自己一嘴的梅子,順便也送一顆到希顏嘴里。
「哼。」
謝綺確定自己听到第一排傳來一聲冷哼。
「前面的人要不要吃酸梅啊?很酸的那種喔。」謝綺故意貼靠著希顏,以一種甜到發膩的聲音低嚷著。
「你們感情很好。」夏雅妮接過那包梅子,俏美的眼看著後座兩個相依偎的人兒。
謝綺清楚地看到雷杰的肩膀一縮!
「所有人都說我和希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侶!」她不客氣地自吹自擂起來︰「親愛的,什麼時候娶我回家啊?」
「又胡鬧。」凌希顏只揉了下她的頭發。
「衛洋平,你怎麼把你可愛老婆娶回家的,告訴我好不好?我也拿這招來對付希顏。」謝綺皺了下鼻子,傾身向衛洋平問道——衛洋平很親切,和他那兩個臭著臉的死黨不一樣。
「要有耐心,我可是等她等了七年。」衛洋平笑嘻嘻地偷親了下老婆的臉。
「七年啊?!」謝綺驚訝地吐吐舌頭,「要我這種沒耐心的人,七個月都嫌多了。」
「一個等七個月都嫌多的女人,似乎沒有資格論及婚嫁。」
雷杰的話冷颼颼地從前座傳來。
「真是怪了,我听說前座的兩位公子花名在外,女人和他們見面的次數超過三次就會被當成過期食品,這種人怎麼有資格批評別人?」謝綺對著希顏振振有詞地說道。
「速食食品一次就該解決,可以長久保存的東西我們自然會留在身邊。」白奇不慍不火地接招——可以想見謝綺現在的眼楮是閃閃發亮的,或者她還鼓著頰。
「習慣了速食食品,怎麼能品嘗出精致食品的美味。」謝綺不一局興地回嘴道——大男人、臭男人!
心中愈罵罵氣,兩頰也就自然地鼓起。
凌希顏皺了下眉,握了握謝綺的手——她和白奇的對話,未免過份針鋒相對。
「靈敏的味覺是與生俱來的,愈難品嘗到的美食,入口時自然會份外地甘美。」白奇自後視鏡中看了謝綺一眼她瞪了他一眼,然後很快地別開臉。
「希顏——我不太懂白奇先生在說什麼耶。」謝綺開始裝笨憨︰「他的意思是說——如果雷杰喜歡上一道極難得到的珍貴料理,那麼他以後就只吃那道料理一輩子?這——不可能吧?」
「別說了。」凌希顏清雅的面容一凜,側過頭看向窗外。
雷杰手臂上的青筋畢現,而白奇則轉過頭,口口光轉冷地掃了謝綺一眼。
謝綺一攤手,故意丟給他一個可愛的微笑——誰讓他要和她抬杠!
不過,話說回來,白奇這人的道德感還真怪——對于搶走別人的女友,他似乎沒什麼內疚感——
啊!因為雷杰的事,白奇早就看希顏不順眼了,她怎麼忘了這一點呢。
沒想過和白奇這樣的人陷入愛情會有什麼結果,她甚至懷疑那個家伙懂不懂愛情。
她,目前沒想到要什麼天長地久,只不過很久沒有那種火熱的激情出現了。
她和希顏是不可能產生火花的。
謝綺再咬了一顆酸梅,眼楮眉毛全擰成一團,腦子卻愈益清醒——如果她一直想玩場愛情游戲,此時不投入更待何時?
她眨著大眼看著白奇的背影,車窗上他的眼神與她交會。
心,一揪!
謝綺拿起毛毯把自己的臉遮住——她反覆無常的態度會不會讓他起疑?
白奇應該不會排斥來場速食愛情吧?畢竟他對她似乎非常感興趣的——截至目前為止。
謝綺的小臉探了三分之一到毛毯外呼吸,並在希顏探時,順手便把兩人的頭臉全里進了毛毯里——
這情況在外人看起來是挺曖昧的。
「你覺得白奇這個人怎麼樣?」謝綺附在希顏耳邊問道。
「深不可測。」凌希顏老實地回答,即使在毛毯下光線不足的狀況中,亦能看出謝綺眼中閃動的光芒。
「是嗎?我倒覺得他挺好猜測的。」對于女人,他只想游戲。
「不要因為你和白奇不對盤,就愛惹他。他的背景太陰暗,我不要你惹上麻煩。」
是麻煩惹上白奇才對!謝綺開心地竊笑出聲,對于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興奮得很。她是那種腦子一日一轉出了想法,就一定要去做的沖動女人。
她要和白奇玩愛情游戲,嘗試那種所謂的火花與激情——耶!
「我們到海邊玩時,不是常會看到那種‘水深,勿近’的牌子嗎?」她神秘兮兮地說道。
「沒錯。」凌希顏點頭,典雅的臉上寫著不解——這和白奇有關嗎?
「沒錯!既然深不可測,那我們不要靠近不就得了,玩玩水總沒關系吧?」
「巨浪吞噬的總是那些以為大海是沒有危險的人。」凌希顏警告著貪玩的她。
「我早有心理準備了。」白奇個性中的狂暴,不會運用在男女情愛之上,他太自負,女人對他而言太過輕而易舉。
「別去招惹白奇。」
「我沒那麼無聊。」她只是想「染指」他而已。
凌希顏皺起眉頭,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你們兩個躲在毛毯里卿卿我我,未免太引人遐想了。」衛洋平伸長手臂扯了下那件毛毯。
「放心啦!在毛毯里能做的事有限,我們充其量是靠在一起相親相愛而已。」謝綺一雙含笑的大眼飄向前方——
白奇沒看她。
不過,她確定他早晚會注意到她的。但是,有些細節她還得好好想一想,她不是很擅長臨時說謊。
「我要睡覺了。」謝綺里著毛毯,把希顏的膝蓋當成枕頭,閉著眼用力地思索了起來。
不過,謝綺忘了吃下暈車藥的自己一向很容易入睡,于是才想了三分鐘,便真的呼呼睡著了。
「謝綺,我們到了。」
「再睡一會——」謝綺皺了下鼻子,依舊做著她的春秋大夢。
「起來了,總不會要我抱你吧?」凌希顏敲敲她的頭,可惜她依然不睜開眼。
「抱。」
謝綺嘴巴揚起一個笑容——她喜歡有人抱她,可惜希顏太瘦弱了。
「我來吧。」低冷的聲音,從謝綺頭上飄過。
嗯,她夢到自己被人打橫抱起——謝綺微笑著把臉埋到這人的胸膛,好舒服喔。
自己好像被屠龍王子救起的公主喔。
不過呢,這個王子的味道好像白奇。
「白奇。」她低喃了一聲。
「什麼事?」
謝綺蹙起眉,雙眼在掀起一條縫後,突然睜得其大無比。
「啊!」謝綺尖叫一聲,整個人驀地縮成一團。
「發現在我懷里,需要這麼震驚嗎?」白奇擁抱她的手勢更加緊昵,兩人之間是容不下一點空間的。
謝綺兩腿一踢,就想跳離他的懷抱,眼淚卻突然一顆顆地往下掉。
「我的腳——腳抽筋了——」眼淚的速度愈來愈快,小腿的抽搐直擰痛到心里。
「腳抽筋也值得哭成這樣?」他用奇異的眼神瞄了她一眼——嬌嬌女,八成是沒受過什麼刀槍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