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你滿嘴的謊言,證明你沒有一天說過真話!"男人一雙銳利的眼眸盯緊了他,唇角勾起一個饒富興味的微笑。他伸手扯松了領帶,那神態是絕對無情的。
斑橋秀治還來不及有任何想法,整個人就被男人結實的手臂壓平在座榻上。
「你想做什麼!你這個變態!」高橋秀治發抖地叫道。
黑發男子以舌尖舌忝去唇上的酒漬,深藍得近乎墨黑的眼瞳中有著殘忍的笑意。結婚兩年來,第一次見到她臉上有這麼多表情。挺有趣的!
斑橋秀治掄起拳頭,想給他一拳。然則左手才剛舉起,男人壓在他小骯上的大掌就不客氣地陷入他的肌肉里,逼出了他體內的所有空氣,痛得齜牙咧嘴地直想掉眼淚。
完了!在日本沒被那些老頭子非禮,到了丹麥反而貞節不保!危機意識讓高橋秀治開始劇烈的掙扎,像頭急欲逃出陷阱的小羊。
「你再掙扎試試看!」男人的大掌勒在那冰涼的喉管上,滿意地看著身下的人除了顫抖外,不再有任何反抗。
斑橋秀治氣喘不已地盯著男人無情的眉眼,屈辱地感覺著男人正扯開他的大衣,將他的襯杉拉出牛仔褲。
啪的一聲,高橋秀治的襯衫整個被扯開來,白晰但毫無女性起伏的曲線暴露在車內的曖氣之中。
黑發男人鼻翼微掀,銳利地看過「他」細致的五官及男性的胸膛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遠離了「他」,拿起電話快速地用意大利文交代了幾句話。
斑橋秀治死命地抓春外套包住自己,並以一種惡毒的眼神瞪著那個若無其事地喝酒的混蛋!
「這張臉生在男人身上,大可惜了些。」黑發男人雕刻般的
「我的臉長得什麼樣,不關你的事!我們國內從來沒有人瞎眼到把我當成女的!」高橋秀治直起身子,努力不讓自己的氣勢輸人。長得比較「美麗」難道是他的錯嗎?
黑發男人挑了下眉、遞給他一杯酒。
斑橋秀治一把奪過了酒杯,仰頭就把酒一口飲盡。
「咳咳咳……」人口的的烈讓他猛咳出聲。這威士忌還真烈!
「我們意大利男人絕對不會被酒嗆到。」神祉般的面容似笑非笑地眼看著對座,已經很久沒人能讓他如此開心了。
「你……道歉!"高橋秀治凶惡地指責著他,一路累積下來的恐懼在此時完全爆發開來。他居然一點悔意都沒有!
黑發男人眉毛一掀,唇邊的笑容像在容忍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道歉!」高橋秀治昂起下巴,堅持地說道。
"你要我把你丟到黑街里讓你成為男人的玩物,還是要我把你丟到海中去看看傳說中的美人魚?"威脅的話以一種吟唱似的語調滑出男人的口中。
斑橋秀治睜著黑亮的大眼,還來不及罵出「莫明其妙的豬」,車子就猛然停了下來。車門在下一秒鐘被拉開,金邊眼鏡將他從車里拖了出來,朝他禮貌地頷了頷首後,隨即跨上另一台黑色跑車迅速離去。
站在馬路中央的高橋秀治張大了嘴,傻傻地望著兩台飛馳而去的車子。
「夾著尾巴逃走的孬種!」他恨恨地咀咒了一聲,同時吐出一口大氣。好險沒事!
被人綁架的無力感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漸漸淡去,高橋秀治無力地扶著牆壁,避開了兩台單車。隨著地勢轉了一個彎,他即刻彼眼前的建築奪去了所有注意力。
安瑪麗堡宮殿一千麥王室的住所!
卑頂式的雄偉建築環繞著噴水池而建,壯觀的氣勢及古典優雅的石柱讓隴的心情大好,而八角型紅磚廣場上來回走動的衛兵,更讓他的目光乍然大亮一一一
女衛兵哩!
一名五官艷麗的女衛兵拋給他一個微笑,高橋秀治的愁眉苦臉頓時都拋回了日本!如果北歐美女不介意他們兩人的個子可能一樣高,那他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在高橋秀治自不轉眼地熱烈注視下,女衛兵再度從皮筒軍帽下拋了一個媚眼,紅色的戎裝、海藍色的軍褲,完全襯托出她年輕而窈窕的身段。
能夠卸下軍人的武裝是件快意的事——高橋秀治以他最迷人的角度回應著她,並當著她的面,掏出紙條寫下自己飯店房間號碼。
當他賠起腳尖在樹枝上綁紙條時,听到身邊傳來的詫異聲及驚嘆聲,他奇怪地看了那些一臉興奮的閑雜人一眼。在日本抽到壞簽時總要綁在村上,這種事也值得他們大呼小叫嗎?
嗯,現在去看看丹麥最著名的美人魚雕像吧!在他被綁架前,正好看到旅游書上說到安瑪麗堡宮殿和美人魚雕像這兩個地方距離並不遠。高橋秀治輕松地沿著干淨的街道前進。還是丹麥好!
他皺著眉回想前兒日在羅馬所經歷到的髒亂一一奧黛麗赫本的「羅馬假期」還真是美化了羅馬!他在羅馬拍照時,腦子想的全是如何指使意大利人民清理垃圾。他們至少不應該讓旅客在公園散步時,左腳踏到啤酒罐;右腳踩人空的披薩盒!
意大利人全都壞斃了!斑橋秀治想到剛才的遭遇,忍不住又橫眉豎自了起來經過一處古城堡,他沿著海岸眺望著那座在旅游指南中佔了半頁篇幅,實際上卻只有八十公分的嬌小美人魚雕像。
哎,可憐的美人魚!雖然美人魚當年遇到的如果是他,情況也不見得會好到哪里去一一由喜歡女人,卻設想到為哪個女人牽腸掛肚過。女人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和祖母賭氣因而走人了牛郎這個行業,在把他對女人的吸引力發揮到極點後,他卻開始對這種送往迎來的陪笑生涯感到厭倦。他的確還不想正經地定下來工作,但是也不想把自己的時間至花在女人身上。也許真的該退休了……
有些疲累的高橋秀治,在路邊一處隱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現在雖然不是觀光旺季,不過整個堤防上零星的十來個人卻正好佔據了所有的椅子。
他一側過臉,正巧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左右張望著。是在找位置吧?
「婆婆,這里有位子。」高橋秀治友善地用英語說道。
老婆婆低著頭朝他走來,他只看到她的皤皤白發及黑色大衣下的細瘦手臂。
老婆婆在他身邊落坐後,壓低聲音問道︰「要不要買東西?」
原來是賣東西的!斑橋秀治揚揚眉看了看周遭,在確定不會有一窩蜂的小販柄上來之後,他好脾氣地問道︰「你賣什麼東西呢?「
老婆婆抬起頭,一雙精光畢露的雙眼直盯著他。
斑橋秀治屏住了呼吸——
嚇!這婆婆到底有幾千歲了?日本的國主級人瑞金婆婆和銀婆婆的皺紋加起來還沒這位白發婆婆的一半!
「我寶這個一一」老婆婆伸出一雙如柴的于瘦手臂,爪般的掌心中放著一只食指般大小的透明試管。
「這是什麼?」高橋秀冶勉強自己朝她擠出一個笑容,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不傷害女人是他的原則。
「人魚之淚。」老婆婆以沙嘎的聲音說道。
「‘人魚之淚’是什麼東西?飲料嗎?」高橋秀治瞪著試管內深淺不一的藍色。好漂亮的冰藍色!
「人魚之淚」就是人魚公主用聲音向海巫婆交換的那種神奇變身藥水。」老婆婆指著遠處的美人魚雕像說道。
斑橋秀治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今天遇到的怪事還真多!待會兒回旅館時一定要記得在身上灑些鹽去去霉氣。
「婆婆,你說的應該是安徒生寫的童話一一人魚公主吧?」高橋秀治挑起眉,打算看她可以胡扯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