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了你。」他笑得無奈。
「欸?為了我?」她偏著恢復氣色的粉顏想著。「我們以前曾經見過面嗎?不然你為什麼要特地為我扮老實?可是,修司和幼翎說過,你是對我一見鐘情耶。」
嗯,好像哪里怪怪的?
在她的記憶力,相親宴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盡避早知道她的征婚條件,但要是不認識她或見過她,為什麼要為她這麼費盡心思?
「那當然是在相親之前,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真的,什麼時候?」她的心怦怦跳。
「在你差點被性侵的時候。」
白夜艷瞠圓水眸。
「那晚,我心情很不好,喝了酒,帶著雷的骨灰撒向大海,卻听見堤防外有細微爭吵聲,不悅地去查看,湊巧救了你。」他說著,抬眼笑看她。
白夜艷粉女敕的唇掀了又開,總算搞清楚了。「難怪相親時,你就說想要保護我,難怪那晚我是被送回老家,我還以為那個下流男人送的,原來是你。」
「我從你的身份證找到你的戶籍地址,送你回家的。」
「你怎麼都沒說過?」
「那不是美好的記憶吧。」將最後一口粥喂完,他暖聲問︰「還要吃嗎?」
「不了。」她輕搖頭,偎進他懷里。「老公,你好怪,那種狀況之下,怎麼會對我一見鐘情呢?」
「該怎麼說呢?」就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在一瞬間陷了進去。「因為你看起來好缺個人保護,而我好想找個人保護,在保護你的同時,也感覺自己被救贖和滿足。後來,我私下調查你,更愛上你的真性情,得知你要相親,我當然是立刻披掛上陣。」
「傻瓜,明明就是你保護我,為什麼要感到被救贖?」
「因為那時我很害怕,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一時大意,而讓我的搭檔雷震死去。」他深吸口氣,濃縴長睫掩去眸底深深的悔意。「如果那時候,我再做一次確認,也許他就不會……」
「老公,都過去了。」她輕撫開他眉間深深的皺痕。
總算明白為何烤肉那晚,修司和幼翎都刻意轉移話題了,因為這個傷很深,深到想要埋葬都不能,每提起一回,他勢必要再痛上一次,永遠無法愈合。
「寶貝,因為有你,我才有勇氣去見雷震的太太,才有勇氣處理雷震留下的破損晶片訊息。」他用力摟著她,光是這樣肌膚相親,就可以讓他得到好大的勇氣。
「真是的,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害我歇斯底里得都自我厭惡了。」她真是個失職的太太,覺得自己胡鬧得很丟臉。
「……我怕一旦說出口,你會討厭我過往的一切。」他低低的說。
「傻瓜,又不是殺人放火……」她白他一眼,怨得很甜。「那,你以往到底是做什麼工作?」
于是他慢慢地將一切全盤托出。
原來皇甫令是情報局的一員,和于修司、孫幼翎、安潔隸屬于機密單位,偶爾與國際刑警合作,工作內容五花八門,他主要的工作是竊取機密且解碼。除此之外,他確實也擁有博士頭餃,大學教授是他的另一個身分。
「修司擅長的是反監听和晶片修護等高科技內容,幼翎擅長各種制藥,你嘗過苦頭,應該曉得,至于安潔則是負責收集情報,深入敵方陣營,一旦確定屬實,才由我出馬,進行竊取阿赫解碼的工作。」
白夜艷听得一愣一愣,覺得那根本是一個異世界,完全在她的想象之外。
「嚇一跳?」他低笑。
「還好,只是覺得有點距離。」她嬌笑地膩在他懷里。「所以,你現在就是忙著在解碼?」
「其實我已經退休了。」
「這麼年輕?」才三十歲而已耶!
皇甫令垂下縴濃長睫。「因為雷震死了,所以我決定退休,但諷刺的是,現在我手頭上忙著的,卻是他在臨死前兩天寄給安潔的一份破損檔案,我必須和修司先把里頭的晶片修復再解碼。」
「可是,這樣听起來,我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危險性啊,你為什麼會說怕我有危險呢?」听起來是滿文明且高科技的工作,這跟危險似乎也搭不上什麼邊。
「問題就出在雷震寄出的檔案,整個晶片破損嚴重,基于雷震的個性,文明推敲檔案里頭可能記載著最後訊息,而這個訊息可能攸關我最後一次任務是否出了問題。」
「怎麼說?」
「我的最後一次任務是竊取一個毒梟的毒品交易途徑,目的是為了將已被逮捕的犯人定罪,結果任務圓滿結束,但雷卻莫名其妙死了,我無法理解。」他拾起她的一縷細膩烏發把玩著,壓抑他潛藏的不安。
「上級查勘後確定無誤,此案不了了之,所以當我選擇退休回台灣,遇見你時,你像月光般撫慰我的心,讓我想要和你共度下半輩子,但是安潔卻又告訴我有這一份檔案的存在,在檔案沒解開之前,我的心就像是綁了一顆未爆彈,怕將你牽扯進我的世界。如果,這份檔案提早寄給安潔的話,也許我就不會……」
「因為雷的死,所以你以為我會被未知的狀況連累?還是,你把雷的死投射到我身上了?」她心憐地輕撫他的頰,刷過他微生胡須的下巴。
原來在這個愛笑的男人心里,藏著這麼大的傷痛,背負著那麼深的歉疚。
他沉亮的黑眸直瞅著她。「我們總是分開作業,由我解碼、他匯報,而事情就發生在我把資料給他之後,要是我不急著走,也許……」
「那不是你的錯。」
「但如果我可以多注意一點,多用點心,也許就可以改變結果……如果因為我的大意,連你都出事……寶貝,你要不要先回娘家?」為了確保發生任何他不想接受的結果,讓她先遠離他這個危險源才是上上之策。
他怕,他擔憂,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
「喂,你想對我始亂終棄,趕我回娘家?」白夜艷啃著他把玩她發絲的手,狀似怨忿地瞪著他。「干嘛替自己設限?根本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你干麼硬要往壞處想?是工作太久產生被害妄想癥嗎?與其想那些,為什麼不想想農歷年快到了,我們要怎麼安排我們第一次的過年?干麼自己嚇自己啊,傻瓜!」
「寶貝、寶貝……」他俯,很感動的吻上她的唇。「有你在,真好。」
如初見面時一樣,她像是溫潤的清透月光,穿透他、撫慰他,讓他惶惑的心不再彷徨。
「討厭,不要搶我台詞啦,我才要說有你真真真好。」她像個孩子般地笑,面貌依舊秀艷,卻多了分無邪。「你放心,我可以保護自己,關于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說著,她又將他反壓在床上,用極熟練的寢技將他壓制。
皇甫令哀嚎了聲,又滿足的笑開。
她的傻氣、純真、率直如月似影,用最恰如其分的亮度和熱度慰藉著他,讓他感覺到被救贖。
他們是注定相逢的半月,她的皎亮的月光,他是陰暗的月影,無論她陰晴圓缺,他永遠相隨。
第9章(1)
入夜,確定熱度盡退的白夜艷蒙皇甫令頷首,得以入浴洗淨渾身粘稠,享受丈夫一手包辦的意式風味大餐,然後,就是香辣刺激的猛男秀。
「老公,你確定嗎?」
坐在床上,她抱著綴滿蕾絲的心型大抱枕,看著更衣室里的晃動人影。
「那是一定要的,你為了我跳艷舞,我怎麼可以不回報呢?」皇甫令在更衣室里朗笑。
「不要太勉強了。」艷舞不是每個人都能跳的,像她這麼有慧根的人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