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靖雅看著米達夫臉上的五味雜陳,低下頭偷笑了兩秒,咚地一聲把自己投送到米達夫懷里。
她摟著他的腰,抱得很緊、笑得也很甜,虛榮心徹底被滿足。感覺挺好的!至少她前陣子看到他和楊心曄共進午餐的那筆飛醋沒有白吃嘛!
打平了!
「靖雅和你提過我?」米達夫環抱著巫靖雅,冷眼看著陸迅。
「我在她的床頭櫃里挖到幾張你們的結婚照。」
陸迅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有著陽光般的燦爛。
床頭櫃!米達夫的身體一緊,擁著她的手臂也開始僵硬,平素冷靜的眼瞳里開始燒起一把怒火。
包火的是,他沒有辦法把這怒火燒向陸迅。離婚後的那一年,靖雅是自由的,他沒有資格干涉她的交友!
「巫靖雅把那幾張結婚照當寶一樣,護貝起來壓在她那些蕾絲內衣底下。」陸迅故意輕佻地朝她眨眨眼。
「陸迅,閉上你的大嘴巴!」
巫靖雅大叫一聲,伸手想捂住陸迅的嘴,卻被米達夫強硬的手臂扯住了腰身。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驚異地看著米達夫下顎的青筋隱約地抽動著。
「一個男人,听到他愛的女人曾經有過其他男人,他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如果我勉強自己笑出來,那才是虛偽。」
米達夫注視著她,拼命不讓自己腦中浮現巫靖雅和別的男人親熱的畫面。
巫靖雅溫柔地笑了。她一向希望他坦白的說出心中的話。
「你可以直接問我,為什麼他有這里的鑰匙,為什麼他可以進到我房間翻我的東西。」她說。
「你說過他是你的‘好朋友’,而且我曾經看到你們跳舞時的親熱情況。陸迅剛才說的那些話,即使刺耳,但是你卻沒有否認,不是嗎?」
米達夫揚起一邊的唇角,笑容自嘲而苦澀︰
「我很想質問你,但是我沒有立場質疑。」
「你明知道陸迅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為什麼還願意留在我身邊?」
她屏住了呼吸。快樂的感覺幾乎淹沒了她!
這些日子,她不也在試探他包容力的底限到哪里嗎?
「我當初的自以為是造成了我們的分離,陸迅有機會進駐你身邊,我只能怪我自己。」米達夫坦白地說,手臂卻緊緊地攬往她,雙眼也威脅似地盯著另一個男人。
「我相信你們兩人已經是過去式了,然而靖雅的現在、未來都會與我在一起。」
「可是,你猙獰的表情看起來很像想把我海扁一頓。」
陸迅在一邊煽風點火,招來一道冷箭及一包涼煙的攻擊。
巫靖雅仰頭注視著米達夫,感受到他的嫉妒,卻也體會到他的寬容。
他以為陸迅和她有一段情,卻還願意接受她,那她還在猶豫些什麼呢?如果是換她處在同樣的情境之下,她絕對無法原諒他!
風箏喜愛自由的飛翔,但也需要長線的那頭有個人穩定地系住源頭,風箏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巫靖雅伸手撫住他的唇,純然的喜悅表現在她臉上。她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
「如果我說,我和這個音樂混混根本沒關系呢?」
無視于陸迅的抗議,她的雙眼緊盯著米達夫。
米達夫掬起她的手心印下一吻,深長地凝視著她。
「我相信你。」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她拉下他的頸子,在陸迅的歡呼聲中給了米達夫一個深吻,毫不保留地坦露了她的愛戀。
「好啊!抱喜賀善兩位即將再度走向大婚之喜!」
陸迅吹了聲口哨,順道鼓了兩下掌。
「找們又還沒決定要結婚!別人喝湯,你喊什麼燙!」
巫靖雅摟著米達夫,朝陸迅啐了一聲。
「你喲!有了新人忘舊人。」
陸迅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橫臥的姿勢有如在家一樣的自在。
米達夫謹慎的眼看著陸迅的漫不在乎,內心的懷疑則開始擴散。在乎一個人,真能做到微笑將她拱手讓人的地步嗎?
「喂,看我!」她拉拉米達夫的衣領,拉回他的注意力。「我要先聲明一件事,陸迅這輩子注定都和我扛上關系。」
米達夫儒雅的眉糾結成一團,整個臉龐上寫滿了不贊同,不贊同的臉龐背後則是壓抑不住的風暴。他的臉色鐵青,眼眸更因為極度的氣憤而發出迫人的光采。推開了她,他冷冷地瞟視著她——
「你只能選擇一個男人,否則對所有人都不公平。如果你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女人,那麼你也不值我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了。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
「好可怕的臉!」巫靖雅努了下嘴,在他的抗拒之下依然將她的手掌纏入他的手中。「你怎麼還是不會說甜言蜜語啊!」
「我不會說那些廢話。」青著臉龐,不給她任何好臉色。
「巫靖雅,你實在很可惡耶!也不想想你生病的時候,這人對你說了幾天幾夜的話!我昨天在路上踫見吳明蓉,她已經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了。」
陸迅發出不平之鳴,狂野的長發束在腦後,更強調了他臉上的不以為然。
「你還敢說我生病的時候的事!想娶我妹妹,也不曉得在我生病的時候勤加采訪我!虧我一直站在你這邊!」她雙手插腰,指責著他。
「小姐,你發現我臉上這寸疤了沒?」陸迅側過右臉頰,讓她看著他臉頰邊一道自發際長到耳朵下方的疤痕。「我自己的小命都快沒了,怎麼知道你也躺在醫院啊!」
「天!靜媛不心疼死了!」巫靖雅驚呼。
「她現在恨死我了,我昨天去找她,她根本不肯听我解……。」陸迅劈哩啪啦地又是一串話。
「慢著。」米達夫伸手阻止了他們的對話,長型的眼眸望向陸迅——
「你是巫靜媛的什麼人?」
「以前是男朋友,現在是仇人,將來希望可以拐她回家當老婆。」陸迅說得很認真,湛藍的眼眸發著光。
米達夫變了臉色,長手一伸,就要捉住巫靖雅。
「你這女人!害我心里七下八下地掙扎了好幾個月!你就這麼壞心腸他什麼都不告訴我!」
在他的手伸到她面前時,巫靖雅整個人逃向了房間,而米達夫則趕在房門闔上的前一秒,擠進了臥室。
真愛,永遠不會來不及。
***
「咖啡館的業績似乎從上個月起就呈直線成長。」
米達夫手里拿著「雅書訪」的營運資料,低著頭走向咖啡廳。
「我們的咖啡品質有一定的水準,口碑都是慢慢建立的。」
經理隨侍在側地報告著︰「最近這些日子,有不少名流、知名人士都會到我們的咖啡館喝上一杯,無形中也為我們打了不少廣告。」
「是嗎?」米達夫翻過一頁資料,抬頭看著「雅書坊」米色牆上的油畫,也打量書坊內來往的人,順口問了句︰
「都是哪些人?」
「那個拍‘天使之翼’香水的女孩經常和她先生沙家駒一塊來。」
「天使之翼?」
米達夫的視線盯在經理興奮的臉上。他認識許佩藍不久後,沙家駒幫她拍了那支紅遍半邊天的廣告。而許佩藍除了在廣告片中現身外,根本沒有公布她的真實姓名,這一舉動更造成「天使之翼」的另一波高潮。
「是啊!就是一個天使從蛋殼中蛻變而出的那支廣告片,那瓶香水去年在全亞洲都賣到缺貨。」年約三十的經理說話的興致很高昂——
「她本人皮膚很好,笑起來很可人。很多人都是為了看她,才進咖啡館的。不過通常一進來之後,就會被我們的咖啡迷住了。」經理驕傲地微笑著。
「會造成喧嘩嗎?」米達夫問道。「雅書坊」除了童書部外,禁止十二歲以下的孩子入場,避免書局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