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妹 第9頁

他老作弄她,她卻老記掛著他。為什麼……。

沙家駒轉頭看向角落引頸而望的家伊,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小臉……小處女的臉藏不住太多心事。

他不該犯上這種純潔少女的,他有婚姻恐懼癥。

拒絕的話才在腦中繞了一圈,嘴卻自動開口說出︰

「你和家伊先去買材料,買完了再回來找我。」沙家駒不自覺地微笑了起來。這小妮子開心得像要在原地歡呼一樣。他打趣地說︰

「這麼高興啊?」

許佩藍張口結舌,話沒說半句,臉頰上的紅就飛上了耳畔。「家伊……家伊會很高興的。」

「幫我解釋一下,我剛才不是在凶他。」揉揉她的頭發,滿意地發現她連頭發都像嬰兒一樣軟軟細細的。

許佩藍忽然打了個冷顫,一抬頭,果然看見白娜娜充滿妒火的視線。

「你快去拍照吧。」她催促著他回到工作崗位。娜娜小姐瞪人的樣子也挺嚇人的,那一對大眼楮像是要射出子彈來一樣。

許佩藍愈想愈可怕,于是隨便朝沙家駒揮了揮手,就直接沖到家伊身邊。

「藍姐姐,爹不生氣了嗎?」谷家伊拉拉她的裙子。

「他沒有生你的氣,他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對工作人員發脾氣的,事情和你無關。」許佩藍拉著家伊的手,雙眼發亮地接著說道︰

「他要我們先去買菜,待會回家一起做壽司喔。」

「哇!」谷家伊高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大哥已經一天半沒睡了。」一大一小同看著那個按快門的男人。「他努力工作是為了想多挪一些休息時間好和你在一起。」

「爹又要出國了?」興高采烈的臉垮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許佩藍的臉也跟著煩惱了起來。

「他每次要出國前都會留幾天陪我。娘也是這樣。娘上次陪了我一個月,因為她有半年的時間不能回家看我。我早就習慣了。」谷家伊說得很平靜,眼中的難過卻騙不了人。

許佩藍握住家伊的手,溫柔地說︰「記不記得我說過,休息是為走……。」

「更遠的路。」小嘴嘟了嘟,眼眶紅紅的。「沒錯啊,他們一休息就是為了說bye-bye,然後離我更遠更遠。」

許佩藍彎環住家伊的頭,她溫熱的面頰恰好溫暖了孩子的冰冷。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工作,但是每個人都會選擇一個他們最喜歡的地方休息。你的哥哥姊姊選擇了陪在你身旁,證明你是他們最在乎的小弟弟,否則沙家駒怎麼不回你們加拿大的家休息,那里的空氣更新鮮啊。因為你,他們才留在這里的,因為你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谷家伊啊。」

「那媽媽為什麼不多陪陪我?她不愛我嗎?」谷家伊疑惑地看著她。

許佩藍咬住唇又放開。她的確不知道如何告訴家伊為什麼他的母親不想多陪陪他。

目前為止,她才見過沈瑩三次,僅獲得了幾次冰冷的照面,然而她卻不曾見過沈瑩抱過孩子或和孩子說過五分鐘以上的話。

李媽媽常說,還好家伊有哥哥、姊姊。

「家伊。」許佩藍看著小男孩漂亮的五官,輕踫了下他的鼻,很誠實地回答︰

「我沒有資格替你媽媽回答這個問題。她也許太忙了,也許她習慣把愛放在心中,但是我想她一定是非常非常愛你的。因為連你的家教老師都這麼愛你,你媽媽怎麼可能不愛你呢?」

許佩藍給他一個擁抱和一個額上的親吻。

「藍姐姐,我好喜歡好喜歡你。」藍姐姐抱起來好香好溫暖,很像故事書里面好媽媽的感覺。

「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我希望我以後會有個像你一樣聰明、可愛的好孩子。」

「你實習完,還會留在這里嗎?我不要離開你。」小家伙突然緊張地問。

「我不知道耶。」許佩藍長嘆了口氣,心型的小臉很憂愁。

爸媽希望她實習完後回中部教書,可是她連自己適不適合當國中老師都弄不清楚。

唉。

「不要嘆氣,我們去買東西,大吃一頓就沒事了。」

小大人反過來安慰她,而小蚌子女人點點頭,心想著背包也該補充糧食了。

吃飯皇帝大,煩惱就暫擱著吧。

第四章

「見鬼的!才十七、八歲擺什麼架子!遲到早退不說,還要我在記者會上說謊話?!呸!什麼國際級美女!要不是她的經紀人和我交情不錯,我根本懶得替一個故作純情的女人拍照!惡!」

沙家駒在家門前停下了車子,大聲的抱怨著。

「放心,你剛才在記者會上撂下的話,足夠她哭上三天了。」助理黎曉寧繞到駕駛座旁接替他的位置。

「而且肯定會上頭條。新生代女星唐盼,被批評為五官不夠上鏡,攝影師沙家駒坦誠必須要花更多的心力才能捕捉出她‘能看’的角度。」沙家駒的大笑聲浪打破夜里的寧靜,恰好和鄰居的狗叫聲相輝映。

他跨下車門,咸干菜般的襯衫在晚風中搖擺,渾身的酒味在月光的照射下開始蒸發。

「拜托!你剛才說話的口氣,如果有現在的一半友善,唐盼就不會被嚇得一臉呆滯了。」今早銷假回來上班的黎曉寧,捉起沙家駒遺忘在座位上的錢包。

「喂!你的鈔票。」

「送你啦!你回來我就萬事太平了。其它人都是一堆慢半拍的白痴。」沙家駒站在車門邊,給了她一記大吻。

黎曉寧的磁場苞他很和。她跟在他身邊兩年了,把他的生活作息及工作方式模得一清二楚。

「我剛跟著你時,你還不是一樣罵我白痴。」把皮夾砸到他臉上算是回禮。「快回去睡覺啦!在記者會上罵完人,還去喝酒慶祝,你也算奇葩啦!」

沙家駒扮了個鬼臉。一轉身,看見屋內微亮的燈光,立刻又回過了頭。

「我們再去拼下一攤。算了,不行,我要回去看家伊,他會等我。」

「神經,自言自語扯一堆,快回家啦!寶貝家伊在等你!」沙家駒和家伊一樣不喜歡一個人,因為他們兩人的童年回憶都是寂寞的代名詞。

因此,她非常能理解沙家駒那種近「家」情怯的心結。

「凶巴巴的。」他擰了下她沒幾兩肉的臉。「你身上的肉跟一具骷髏差不多。」

「啊炳!」黎曉寧怪叫起來。「也不想想看我老板是怎麼虐待我的!他的攝影展要我負責、他那幾間藝廊要我巡視一下、還要順便管一下他的股票經紀人有沒有和他聯絡,我怎麼可能長得出肉來!老大只要負責收錢,助理就要作牛作馬……」

沙家駒高舉雙手。「我投降,我給你加薪,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得意的笑紋在一陣晚風吹過之後,變成扭曲的幅度。

「你身上的酒味比酒鬼還臭,快滾啦!等一下,帶這個一起滾。這包是‘天使之翼’廣告片的人選。我鄭重警告你,不準再嫌東嫌西了,這個case已經快燒到眉頭了!」

黎曉寧機關槍似地又一陣搶話。

沙家駒盯著紙袋三秒鐘,腦袋里浮現的卻是前幾天在他家廚房笑得很開心的許佩藍。

他悶不吭聲地打開紙袋,每瞄一張,就有一張紙片像飛刀一樣地激射到車子里頭。

「太假、太嬌艷、太小、太成熟、太呆、太、太……。」

「停!」黎曉寧看著照片如雪花般地飄落在座椅上,連忙搶回了紙袋。

「停、停、停!上千人才選出來這麼一丁點耶,你就不能多看兩秒嗎?」

「攝影憑的是感覺。」像他前天看著許佩藍穿圍裙的時候,他就太該死的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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