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香里留將軍 第2頁

「你倒是愈來愈不懂得女子的含蓄美德了。」李伯瞵微動了唇。

「你不愛我如此嗎?」她半仰起優雅的下頷,只手挑逗地在他的結實的月復上來回地滑蠕著。

李伯瞵只揚揚了眉,雙眼拂過身旁兩個煽風而目不斜視的婢女。

他舉起手撫著她背上的紗羅披帛。他一向偏好光滑平順的觸感,而眼前的女子,也正如以往他所寵幸的姬妓一般,有著一身觸感頗佳的肌膚。只可惜,在這麼高熱風大的地方,她的膚色仍是不免有著微許的瑕疵──和長安女人比起來,的確如此。

李伯瞵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望著榻下表演慶功的歌舞。

結束了攻城的戰役,取得了大勝的局面,是該大肆慶祝的。高昌不該百般阻撓西域各國使者到大唐朝貢;更不該在接受了大唐天子的詔書後,仍不知改變其蠻橫的悻度,仍一逕阻撓大唐與西域的通路。不識時務者,本該得到教訓

朱秋雲撫惑地微張著唇,豐腴的小手將他粗的手置於她的胸口。

他修長的掌順勢滑入她半露的紅紗前襟,手指繞圈似的撫遍她胸口的玉肌,繼而懲罰似的以指尖刮過那已堅挺的蓓蕾。看著她開始細細地喘息及因激情蠕動的嬌軀,他抬起頭望向下座的歌舞喧鬧,笑了起來。

那帶著些沙啞的聲音讓朱秋雲微顫。

歡愛數夜,除了在他極樂的最後一刻,臉龐會有著些許松弛外,這人真是一點都不外露心思的。朱秋雲逸出一聲歡愉的嬌吟,在貪看著他剛毅的下頷與貴氣逼人的眉宇之際,沉醉在他粗厚大掌的撫弄之中。

「回房……人家……受不住了……」她將身子更迎向他,嗲媚地在他耳畔膩說著。「我知道今夜你也想要……」

「哼。」他忽爾冷笑一聲,放開了手掌下的身子。「我說過這話嗎?」

二道冷箭似的目光掃過這女人明顯掛不住的狠狽,他仍視若無睹地舉起青玉酒盟,一飲而盡。幾夜的紅帳翻滾,她就自以為可以論定他的心思?

「將軍,我不過是……」驚惶的小手緊捉住了他健碩的上臂。

他擰起了眉,大掌一揮,挪開身上此時讓人煩躁的東西。於平榻上屈起膝,他闃黑而銳利的眸注意到軍帳門口外的紛亂。

「將軍,巡邏軍在軍區東方捉到三名可疑分子。」中郎將邱萬威走入軍帳入口,雙手合拳地向李伯瞵報告。

「什麼情況下發現?」李伯瞵隔過頭盯視了奏樂人一眼,讓他們止了樂聲。

「這三人在東邊營區探頭探腦,趨走了又趕來,就說什麼希望能和我們軍隊一並回長安。經屬下一問,發現他們全是高昌之人。我以為頗有蹊蹺,所以便把他們全都帶到這,讓將軍處置。」

「擅闖軍營,就是死罪。壞了我慶祝的興致,更不可饒恕。」李伯瞵淡淡地吐了幾個字,洪亮的聲音卻足以讓帳內的人斂止了笑、讓帳外人們的抽氣聲在靜然中更顯得清晰可聞。

「屬下立刻去辦。」邱萬威做了個揖後退。

他跟隨李伯瞵已數年,了解這個在沙場上開疆立域的泮將軍做事絕不草率,更不會不經詢問即定人生死。

「帶那群人進來讓我瞧瞧,讓他們死得瞑目些。」他輕輕地揚起嘴角,那視人命如無物的神色讓人發寒。

「來人,把他們全都帶進來。」

邱萬威朝外頭呼喝著,要士兵押著那三名被粗繩綁住手腕的土灰身影進入帳內,讓將軍決定他們的命運。

「押上前些。」李伯瞵直起了身,支肘於前方的幾面上,強勢的沐魄半露在側方一隅的燭光中,氣勢壓人。

他睨著眼下低著頭、垂著肩的二老一少,對那婦人顫抖的身子多看了一眼,唇邊掃過一道不可覺的笑意──別人的恐懼對他而言倒是件可資利用的事。

「國難在前,棄國拋家,是高昌人的仁義?」李伯瞵譏諷地說著,不意外地看著一群人繃緊了身軀。

立於最前方的五十歲老者,猛抬起仍矍鑠卻忿怒的雙眼望向李伯瞵。「將軍,此言未免過分辱人。」

「何辱之有?難道你們這些高昌人不是要求投奔到大唐朝的長安,以亨安逸?」李伯瞵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杯盅。

「我們一家人本為大唐子民,因為通商之故,是以在高昌定居。高昌被滅,同長安尋找故根,莫非也是過錯?」老者挺起背脊,凜然以對。

「若真是如此……」他掃了老者身後的二人一眼──一名老婦、一名青年皆穿著灰藍的普通長衫衣裙,被粗繩綁在身前的手也全都絞得死緊。

李伯瞵突地垂闔了眼瞼,濃眉微挑高了幾分。他站起身步下平榻,威猛的身軀行進至老者面前,嘴角的線條是拉緊的。「若真知你所說,你們是來往的商旅,那麼何需跟著軍隊前進。往來高昌與京城間的路域,商賈們是再清楚不過了。」

言畢,他冷眼望著眼前的老者。

「將軍英明。」老者精亮的眼閃過一絲不安。「我無意隱瞞事實,只是……」

「省了那些個不必要的廢話。」李伯瞵不客氣地命令著。「說出你的名字,還有──真相」

老者極力鎮定,迎視著那一雙沒有情緒的冷眸厲眼。「老僕高本福,一家子都是大唐子民,這點我並沒有欺瞞於您。不過,我們夫妻二人的確不是商旅,而是佣僕。上長安是為著護送我們小少爺去找大少爺。跟著軍隊,是因為怕少爺在勢單的旅程中被欺負,而我無力保護。」

「忠僕護主,這種無關痛癢的事實何需隱瞞?除非你們這位小少爺是位見不得光、需要被秘密保護到長安去的人。」

李伯瞵冷笑著,走過他身旁那位顫抖的老婦,停佇在那位青年面前。伸出手,不客氣地扯住那雙捆綁在粗黃麻繩下的手──雪白如玉,細滑如水。

他喜好冰涼質膩的玉、柔軟如絮的絹,還有二者兼具的美好肌膚。

「唔」藍衣少年發出一聲粗嗄的吃痛聲,肩膀雖仍自挺直,但下頷卻一逕地垂至胸前的衣衫了。

「抬起頭,報上名。」李伯瞵沒有絲毫憐惜地又緊扯了少年已出現血漬的皓白手腕。

「求您不要逼……少爺。」老婦跪下了身,雖不明白將軍是如何看出主人的身分,但卻已老淚縱橫地朝著李伯瞵猛磕頭。

「這樣就稱之為逼…忍耐度可真高啊。」李伯瞵淡漠聲調中半帶鄙夷。

「將軍,我們少爺天生有缺陷,突如其來的變化及其他人的側目眼光都會讓他無法適應,可否請您慈悲……」高本福雙膝亦落地。

「對敵人慈悲,就是對自己殘忍。」李伯瞵不動唇地說著,高大的身影轟立在細瘦少年前更顯魁梧。「給我抬起頭來,不管你有什麼見鬼的缺陷」

少年握緊了拳頭,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只能任著這人威嚇的聲音在頭頂上飄揚;他僅是站在身邊,氣焰就張狂地讓人想後退,說的話也銳利得不留任何情分。

若抬頭會被揭穿一切嗎?該怎麼辦?

然而,那人沒有給任何一丁點躊躇的時間……

她的下頷就在一瞬間被粗魯而不客氣地抬起,迎向一道深刻的輪廓、一雙惱火與不敢置信的眼,與一室的驚呼

柳于容立刻垂下了頭,因為那幾乎看透人的灼人視線,也因為從四周聚集在她臉龐上的驚奇目光。她不是物品,不是市場上任人拍賣的牲畜。她僵住了背,極力想讓自己忽略那些刺人的打量。

「抬頭。」李伯瞵低沉道,注視著「他」絞在一起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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