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紅牌律師 第22頁

怎料得到才剛從歡愛的迷夢中醒來,卻已墜入分離的愁雲之中。

他猶在耳畔的甩門離去聲音,他暴怒而絕情的背影,只提醒了她一件事——她,不值得他愛。

也許該慶幸他是個有良心的情人,沒有刻意地欺騙她。他要她,但卻不願意給她承諾。他很自私,但起碼是坦白的自私。

葉芸依著一牆的綠色藤蔓,伸手揉著她發疼的兩鬢。也許沒睡好,也許是心緒不佳,也許是昨天帶卓夫出去看球賽時吹風受了涼,也許這些「也許」都只是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卓夫將在十天後動手術。

她不敢想像當手術的結局是不好之時,她如何一個人去走過沒有卓夫做為支撐的歲月。她把握了每一分每一秒能和他相處的時間,用心細細地記住他臉上的每一處輪廓。她不接受不好的結局,但內心卻蘊藏著無限的恐懼啊!而始終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

她飄著步伐,在麗苑繞了一圈,無意識地看著一場一場的獵捕游戲上演。

她驚訝在她的苦已經梗上喉頭之時,她還能若無其事對著客人微笑,還能像以往那個明朗又嬌美的葉芸一樣。

「芸姊。」雨柔站在她的廂房門口,以細軟的嗓子喚著。「進來一下,好嗎?」

她停住了腳步,嘴角仍是淺笑著。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避免自己因不舒服而暈厥。

不,葉芸是不能倒的。走進了雨柔的廂房,她沙啞地開口,「什麼事?」

「我這星期六請假,可以嗎?」雨柔撥了撥劉海,姿勢是柔美絕倫的。但眼中閃的卻是炫耀的光采。

葉芸皺了皺眉。「你不是才剛休了一個月的假?不要壞了規矩。」

「可是……他要我去台北找他。」雨柔膩著聲音說︰「就是龔廷山嘛。」

報廷山!葉芸微顫動著嘴角,感覺自己的心被扯成碎片。早該認清事實了,她無法停止自己隱約的希望,希望他會……。在認識他之時,就該知道不要懷著希望,卻偏還是讓自己陷入了。傻啊!傻。

自尊心強的雨柔一直在和她較勁,而她總是一笑置之不當回事。結果呢?最後的失敗者竟然是她!

她看著雨柔掩不住媚態得意的笑。「我不管是誰,總之規矩不能壞了。」

「可是我答應廷山了。我知道你們‘曾經’很好,可是那是過去式了,對不對?」雨柔說的話字字帶刺。「你也知道那人霸道起來是很難讓人拒絕的。而且你也知道幾天不見愛人的感受嘛!芸姊,拜托嘛,我只是去兩、三天而已。」未了語句又轉為撒嬌的請求。

葉芸閉了閉眼,讓眼中的痛苦不那麼的明顯。再張開眼時,她又是那個八面玲瓏的葉芸。「你已經休了一個月的假,我很難再放你假。真那麼想念,就叫他下來。」

雖然那只會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巴。葉芸舉起手揉揉發暈的頭。

「不過是休三天,你只是不想讓我們兩個在一起。廷山他說……」

「雨柔。」一個穩沉的男聲出現在她們身後。「麗苑有麗苑的規矩,不願意遵守,你該知道怎麼做。」

「正杰。」葉芸回頭,見到他的喜悅及松懈感幾乎讓她想哭泣。關正杰回來。

「杰哥。」雨柔僵硬地喚了聲,嬌美的臉龐沒有表情。除了葉芸外,關正杰對其他女人反正是不屑一顧——她嘗試過,不只一次。

「麗苑的經理是葉芸,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看出葉芸的不適,他移動著優雅的身軀,走到她身旁扶住了她。

「為什麼是她?」雨柔偏著頭倔強地問。她有能力擔當經理,也有足夠的魅力可以吸引男人啊。龔廷山不就迷上她了嗎?那些什麼作證不作證,只是要她去台北的理由,不是嗎?

他搖搖頭阻止葉芸開口說話,鷹般的神秘眼眸閃著內斂的光。「因為她有足夠的氣度容忍,某些人則沒有。」

葉芸沒有回頭看雨柔的表情,她只是無力地任由他扶著自己走出廂房。她抬頭對關正杰笑了笑。「你回來真好。」

「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不疾不徐的語調伴著他有力的扶持走向大門。「我送你回去。你蒼白得不像個人。」

「我很好。」葉芸咬著唇,怕自己想流淚的情緒控制不住。

最苦難時,關正杰總是最適時出現的那個人。從以前到現在——不曾改變。

走入停車場,關正杰對車旁等候的林義翔點了點頭,打開了後車門,與她並排坐下。

必正杰捏了下她憔悴的臉頰。「這樣叫好?」

「你快要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樣了,只是你解救的不是一個公主,而是落難的我。」她苦笑。

他朝司機點了點頭。「到葉芸家。」

「你不用這麼光明正大的送你蹺班的經理回家。」她試著說笑。

「我不放心你。還有,我想看看卓夫。」

「謝謝。」她握住了他的手,很誠摯。

在正常的定義下,在國外開設賭場、在國內並吞勢弱公司的關正杰不足以稱為好人,他解決仇人的方式也絕對不光明。但對她而言,他卻是個恩人。

「謝什麼?謝我讓你陷入麗苑這種地方,一陷三年嗎?」他回握著她的手。

「是我自願的。三年前,你毫無所求地幫了我、訓練我熟悉一切環境,還買下了麗苑,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你可以離開那個環境的。」

「三年前,你無息借貸的提議,我沒有接受。三年後,我更不會接受。你幫我的已經太多了。」關正杰當初並不想讓她入風月場所,是她自己不想欠他太多,才毅然走入麗苑的。

「固執的女人。」他輕敲著她的頭。「話說回來,你也幫了我不少忙。當初買下麗苑,也是為了有個能得到一些私下情報的地方,沒想到你把它打點得有聲有色,來往的政、商慕名而來,酒酣耳熱之余,不少政治動態、商業細節的消息不就是這樣得來的嗎?」

葉芸搖搖頭,不敢居任何功。麗苑是個小型的情報站——在醇酒與女人間,口風松了,是件常事。她知道關正杰總是從麗苑的消息中提前洞燭了許多先機。所以,至今沒有人能威脅他在黑白兩道間的地位。

「你和那個龔廷山,散了嗎?」他突然問道。

「散了。」因為她愚蠢、奢望的一句話。

「卓夫的手術不是他穿針引線的嗎?」

「有沒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呢?」她苦笑。

「沒有。我來麗苑前打過電話給卓夫,他告訴我的,你該打電話給我的。肯讓龔廷山幫忙,不讓我幫忙,你還把我當朋友吧?葉芸。」他的薄唇抿著不悅。當初如果是他找到傅熙元,葉芸就不必和那個花名在外的龔廷山有牽扯,也不會被傷得這麼深了。

「你那時候在國外,而且誰知道傅醫生會挑那個時候回國呢?」

「葉芸,離開麗苑吧。」

葉芸的心狂跳著,咬著顫抖的唇,她無藥可救了!

如果只是因為听到相同的一句話,她就心亂至此,她的未來怎麼抹去龔廷山的影子!按著她的肩,關正杰看出她此時的脆弱,卻沒有放棄說服她的念頭。「你三年來為麗苑做的夠多了,我會依分紅配股息給你,那是你該得的。這樣你就不必擔心卓夫家人的經濟狀況,也可以專心地去找一份你真正喜愛的工作了。三年的犧牲,夠了。」

為著他的體貼,她紅了眼眶。「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沒有權利拿什麼分紅。」

「該你的,你就拿。不該給你的,我不會多給。何況,你還是要幫我訓練下一任經理,而且定期巡視麗苑,你只是升級成顧問,而不是干領白薪。」關正杰極度認真地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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