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已滿滿 第6頁

她沒有拒絕!

商濤帆幾乎想大喊出聲,亞芙向來排斥和他在臥房之外的空間有著過于親密的舉動。她沒有推開他,是表示對他仍是有感情存在的嗎?愛一個人愛太深,就容易患得患失。即使前一刻才告訴自己,心已死、情已盡。但往往心中那股愛意的溫度仍在,些許的煽風點火就足以讓心中的愛火再度重燃而生。

他心悸而小心翼翼地撫拍著她的背,听著她的呼吸由混亂到逐漸平息。

她淺淺地呼吸著,怕太重的喘息破壞了兩人相擁的靜謐時刻,她極力地讓自己的腦袋呈現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去想,心才不會像要被刺穿一樣的難過,她剛才一定是听錯了,他不會就這樣和她分離的,他不會。

四年前,他可以費盡苦心地用滿天星堆滿了她的辦公室,可以在公開的宴會中向她求婚,可恥對她呵護備至的關懷,所以他不會的,他不會就這樣輕易地和她分開。杜亞芙在心頭對自己一遍一遍地說著,而且,她是那麼那麼那麼地在乎他啊!

她沖動地抬起頭,想告訴他她對他的情感,然而卻在抬頭望入了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時,忘了一切想說的話。

商濤帆伸出手撫模著她細滑的下頜,盯著眼前杜亞芙帶著憂郁的臉龐。這應該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孔,但有多久不曾這麼親近地靠近她了呢?一年、兩年,或是更久呢?

他扣住了她的頭顱,緩緩地低下頭,不容拒絕地吻住了她的唇,鎖住彼此分隔已久的情感。

她的唇瓣依舊是那樣帶著些沁涼而柔軟。手指交纏入她的發絲,以舌尖輕輕地描繪出她的唇型。她的反應仍是羞澀的,他愛憐地看著她臉上漸浮起的粉紅,咬了下她的唇,在杜亞芙帶些驚惶張開半閉著的星眸時,侵入了她滑柔一如絲綢般的口中。

無法開口傾訴的言語,在他肆意的狂熱與她怯怯的回應之下,得到了互訴的交流。

屬于她的馨香在如此接近他之時,他無法克制住自己的理性。商濤帆吮吻著她的舌尖,手指拔弄似的撫過她細白的頸項,唇自然地順著手勢而挑逗至她淡淡玫瑰花香的肌膚上。

杜亞芙昏亂地仰起頭來,任由商濤帆的唇像把火似的燒灼過她的敏感的頸間,靈活的舌尖舐滑著她的鎖骨。細細的輕嚙,讓她的胸前泛起一層粉紅,更讓她的心智慌亂到無法思考的地步。

她緊緊地合上眼,咬住自己的唇,怕自己因著興奮的熱潮而叫出聲。然而,她的努力卻在他的掌揉撫上她胸前的雪白時,完全付之一炬。只是,嘴邊方輕聲地溢出止不住的嬌喘,她的手隨即就搗住了自己的唇,並且用力地推開了他。「不要。」

他扣住了她急欲掙扎的腰身,牢牢地把她鎖在他的臂膀間;依然熾熱的眼,盯住她不願張開的眸。「張開眼楮。」他出聲要求。

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的頭俯得更低了。

「張開眼。」他穩住了她的肩,再次固執地要求。

四年來,每次和她親熱,她總是緊閉著雙眸,讓他無法從她的眼神中得知她的想法。她的身子對他有反應,但她臉上的表情卻總是壓抑,柔軟的唇也總因過度的緊咬而留印下痕跡。歡愛過後的她,活像個內疚自責的偷情者緊摟著被子,拒絕面向他,更拒絕張開雙眼。

夫妻間的親熱讓她感到羞恥嗎?商濤帆挑起了妻子始終不抬起的臉蛋,端詳著她此時臉部不自然的僵硬困窘。

「嘟嘟——」內線電話的聲響在靜然的空間中響起。

杜亞芙立即張開了眼,動了動身子往前想接起電話,腦子卻強烈地意識到此時自己正坐在他膝上接電話的曖昧舉動。現在的她,很——放蕩。

「喂。」她以最正襟危坐的姿勢直起身子,接起了電話。

「總經理,有你的訪客。」

「訪客?」她不記得今早和誰有約。「他有事先預約——啊——」她驚呼了聲,急推開他乍然貼近她耳畔挑逗的唇,有些赧然地立即遮住話筒。

「總經理?」龍蘭祺詢問著杜亞芙未完成的句子。

商濤帆傾身向前,將她更徹底地攏入他的懷中,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接過了話筒,利落地對著電話交代道︰「如果沒有事先預約,請他擇日再來。」卡的一聲,切斷了通話。

「也許——是很重要的事。」她低低地說道,身子直挺挺地一動也不動。

坐在他的懷中顯然讓她有些局促不安,商濤帆用手撫模著她的頰邊未散去的一抹酡顏。

「讓我下來。我們這樣的——姿勢,不大合宜。」她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望著桌面、望著任何可以注視的地方——除了他的眼楮。

「亞芙,我們是夫妻,夫妻間偶有些親密的舉動是正常的。」他扳過了她的臉,坦說不諱的眼光直訴著他的心聲。

他們新婚之初,他從不避諱對她有些擁吻的小動作;但當他的熱情一再地被她推回之後,他減少了這些動作,也逐漸地習慣了婚姻所帶給自己的心寒。時間久了,他甚至有些難以回想起當時為什麼不像現在一般的把事情攤開、挑明了來談,對大家都好。

「夫妻?」她輕咬了下嘴唇,冰雪一般細致美麗的輪廓黯然了些。「你不是要離婚嗎?」

「你為什麼不願意離婚?」捉住了她乍然想轉開的臉龐,商濤帆的聲音中有著期待。

「我——」商濤帆的反問,讓她不知反應。

為什麼害怕離婚?她真的未曾去細想過自己的真實感受。

只知道當「離婚」二字從他口中說出時,那種翻天倒海的心絞幾乎讓她痛得無法呼吸;只知道當「離婚」二字從他口中說出時,她整個人像被丟入了昏天暗地的旋轉之中讓她暈眩不止。她不要再經歷一次那種被丟棄的感覺,杜亞芙緊張而急促地猛搖頭。

「為什麼不願意離婚?」在望見她眼眸中少見的張皇與不安時,他的問話越發蕩漾著柔情。他微低下頭,抵住了她的額,與她的眼楮平行地對視,不想遺露她隨時可能流露出情感的任何一刻。

她亂了心緒,眼楮在商濤帆的注視下緩緩地合上;他平穩的呼吸拂在她臉上,幾乎成了一種誘惑的催眠氣氛。

「嘟嘟——」內線電話的鈴聲再次劃過室內曖昧不明的空氣,泛著被打斷的粗暴心情。

「呃——總裁。」電話那頭的龍蘭祺有些愕然又是總裁接起電話。「抱歉,方才的那位訪客堅持總經理一定會見他。」

「究竟是誰找她?」他不耐煩地問了句。所有不經預約的人,都是些自認為重要的混蛋。

「龔允中先生。」

商濤帆砰地甩上了電話,在為之一愣之際,胸臆中開始醞釀出怒氣,攢聚的濃眉也揚起一觸即發的火爆。

「什麼事?」杜亞芙望著他的情緒波動,稍稍地提高音量詢問。

她一定得是這樣平靜地如一池結凍的湖水嗎?商濤帆的火苗開始射向杜亞芙。

「送花的那個男人是龔允中嗎?」他嘴角撇起個冷笑,望向妻子僅僅半慌亂地眨動了下的眼簾。她可真是天殺的冷靜啊!

「他在門外?」她拉開了他環住腰間的手,盡可能優雅地離開他的膝蓋,臉上帶著些許意外的驚喜。龔允中來了?

懊死的龔允中!一個男人送花給一個有夫之婦,其中的意味自不在話下,何況龔家人素有「花心家族」之稱。他瞪著眼,表情緊繃。如果她不在乎就算了,偏偏她稍有動搖的樣子又有別于她一貫的冷淡,這才是最讓他不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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