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為老師說演瑪利亞不能動來動去,然後演馬還要戴小馬面具,會丑丑的。所以,我才演一棵會唱歌的聖誕樹。」她看看媽媽、又望望爸爸。
「聖誕樹也很好啊!而且是你自己選擇的,那就要做好。」他也蹲下了身子。「對不對?」
依依晃動著「龐大樹身」興奮地說︰「是啊,可以撞人哦!」
商濤帆放聲笑了起來,揉了揉女兒頭上的樹葉。
「你這個搗蛋鬼。不可以撞人,听到了嗎?」
「听到了。」依依有點心不在心焉地應了聲,小手正忙著和另一棵聖誕樹打招呼。
「依依,老師在集合小朋友了。」杜亞芙再次為女兒整理了下衣服。「快去吧。」
與商濤帆共同看著女兒一路搖搖晃晃、耀武揚威地往前蹦蹦跳跳而去,她側過身子,靠在他的肩上。
「依依已經四歲了,可以當幼幼班的主角了,時間過得好快。」
「這是暗示你還打算生一個嗎?」他抱近了她一些,拔著她垂落至肩的發絲。
「也許吧!」她給了他一個笑,不置可否地輕輕聳聳肩,模樣是近來常見的可人。
「那我們快點回家增產報國。」商濤帆盯著她的紅唇,熱情全映在眼眸之中。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
她嗔了他一眼,臉微紅了些,仍不是太習慣在公開場合中听他說這種親密的雙關語。
「這是默認嗎?」他低下頭,很親昵地輕咬了下她的鼻子。
杜亞芙拉開他的臉龐,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不安。
「今年聖誕夜沒參加母親舉辦的宴會,她不知道會不……」
「不會,她必須習慣你不再是她的傀儡女圭女圭。」商濤帆撫模著她柔女敕的臉頰,眼神十分堅定。「我感謝她養育了你那麼久,但是我卻不能苟同她的教養方式。如果今天我們不是把事情攤開來說的話,你會一輩子自閉在心里的陰影中,一輩子逃不出你自己的噩夢,知道嗎?」他的眼楮不悅地眯了起來。
「別這樣。」她伸手撫開他眉心間的皺痕。
「我只是——」想到那段為情而苦的日子,他仍是心有余悸。
「母親沒有錯,她只是以她的標準來衡量一切,畢竟她這一生都生活在設定好的環境之中。而她對我,也是盡了心力栽培的啊!」她低下頭,笑得坦然。「不管如何,她總是養育我長大的母親。」
「爸爸。媽媽,我在這里!」一個清脆的嗓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他們兩人愕然地抬頭,心中一驚地望著前面搶走老師麥克風的白衣小女孩。
「好險,不是依依。」商濤帆放松地吐了一氣。
「你以為她會和你小時候一樣上台耍寶嗎?地心引力與自控力——」她撲哧一笑。
「什麼地心引力與自控力?」他裝蒜地翻了翻白眼。「我完全听不懂。」
「是嗎?」她用手刮刮他的頰。
他回了她一個笑,舉起她的掌心在唇邊親吻。「我愛你。」
「哦!爸爸偷親媽咪。」一個比剛才更大聲的嗓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就是那個穿咖啡色衣服的男生和白衣服的女生啦。」依依轉頭對著旁邊的小樹說道,完全忘了搶來的麥克風還在她的手上。
「噢。」杜亞芙以手蒙住了臉,覺得好尷尬,現在完全能體會當初婆婆坐在台下看濤帆表演的心情,只是她可沒有公公站起來夸講的勇氣。
「爸爸,媽咪怎麼把臉擋住了?」依依又在台上大叫,圓亮的黑眼珠瞪得大大的。
拜女兒之賜,商濤帆接收到了四周紛紛不斷的注目禮,也只能一邊干笑,一邊把杜亞芙推到自己身後。
「依依,把麥克風還給老師。」他開口朝台上吼叫。
吵亂之中,依依壓根沒听到商濤帆的話,只是在台上晃動著她的「樹身」,依舊拿著麥克風。
「聖誕夜、平安夜……」很純真地大聲唱起歌來。
終于,杜亞芙由尷尬的低頭轉為雙肩聳動的大笑。
「我這輩子不敢做的事,她大概會在七歲以前把它們全部做完。」
商濤帆苦著臉看看女兒,回過頭說︰「這是報應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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