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天符正是祖師爺紀法子發明的,而祖師爺彷佛、似乎、好像就是唐太宗時候的人啊!
她之前心慌意亂、失魂落魄到最高點,根本沒想到這一點啊!
「天啊!」紀薇爾猛然從楊上一躍而起,直奔向吉祥壬。
她激動地抓住吉祥壬的手臂,興奮地緊盯著他的臉,彷佛他的臉上畫了一張通往台灣的地圖,吉祥壬被她這麼熱切地注視著,他將一頭銀發往肩後一甩,想做出得意姿態,可卻別扭了起來。
「姑娘,我們孤男寡女……妳可別亂來喔……」說是這麼說,他咽了口口水,眼楮和聲音卻滿是期待。
她怎麼這樣瞧他?好似他是她尋找了多年的絕世名饈一樣。
「你是個很有名、很有名的大夫,對不對?」紀薇爾根本沒听見他說了什麼,她只知道她回到現代的唯一希望都系在他身上了。
「沒錯。我的醫術天下聞名,人稱賽華佗……」吉祥壬一手扠腰,一手指向天,自吹自擂了起來。他就知道他的英明風采,相當具有吸引力。
「廢話少說,你的醫術不關我的事。」她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俯近他的臉,逼問道︰「你既然這麼有名,那你一定認識很多人吧!我問你,你認不認得一個叫作紀法子的命相師?」
「紀法子?妳指的該不會是那個留著山羊八字胡的怪家伙吧?那家伙還算頗有名氣,不過還差我一點就是了。」吉祥壬睜大眼,她近在咫尺的細白肌膚,讓他腦中思緒不甚順暢。
「沒錯!沒錯!紀法子就是留著山羊八字胡,下巴還有一顆痣!」姑婆廳堂里有一幅祖師爺的畫像,她打小看到大。「你認得紀法子!你真的認得他!」
紀薇爾開心地尖叫出聲,張開雙臂驀地將吉祥壬抱了個滿懷,吉祥壬被抱得臉兒發紅,心兒亂跳,他的雙手高舉在空中,不知道要推開她還是抱住她。
「怎麼辦?我好高興啊!」紀薇爾摟著他的頸子,笑到飆出了眼淚。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她如果不發泄一下,她會瘋掉的!
紀薇爾失去理智地依照她在家開心時的老習慣,捧著吉祥壬的臉頰,紛然落下了一連串細碎的吻,吉祥壬驚訝得嘴巴大張,看著她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的咽喉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親他!一下、二下、三下,無數下!
吉祥壬的大掌連忙扣住她的腰,好怕她心血來潮將他吞了下去。
可他現下,頭很昏,身子很無力,如果她真想把他吞了,他想,他是無力反抗的。吉祥壬暈陶陶地想著。
「世界真美好,對嗎?」紀薇爾親累了,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臂之外,吹著口哨,自顧自地走回榻邊坐下喝茶。
吉祥壬瞪著她神態自若的模樣,他抓著發紅的耳朵,半天後才嚷出了一聲--
「妳……妳輕薄我!」
「那是友誼之吻,你千萬別誤會,也別想叫我負責喔!我現在都自顧不暇了,沒空理會你的清白。」紀薇爾看著眼前表情很詭異的男人,趕快撇清關系。「你快告訴我紀法子在哪里?」
瞧這姑娘對他說的是什麼話,她還算是個人嗎?她居然欺騙他的感情,害他以為她愛慕他愛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吉祥壬沖到她面前,揪著衣襟,撇下嘴角,顫抖的手指著她賴皮的臉。
「喂,你別發呆啊!紀法子在哪里?」紀薇爾伸手拍拍吉祥壬的肩,什麼憂愁無力、柔弱嬌軟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在知道自己有可能可以離開這個鬼唐朝之後,她干麼還要自憐自艾!
「妳不要踫我!」吉祥壬左右開弓揮起拳,凌厲掌風硬是把她格開。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我不踫你便是了。但是,你得告訴我紀法子在哪里?」紀薇爾雙手合握,擺出拜托姿態,汪汪水眸期待地看著他。
「紀法子是妳什麼人?」吉祥壬問。
「他是我的祖……」紀薇爾硬生生地把話給咽回肚里。總不能說紀法子是她的老老老祖宗吧!
「不說清楚,就甭談下去了。」吉祥壬難得正經地板起臉,肚月復里此時像吃進不干淨食物一樣,甚感不適。
「他是我在這里唯一認得的人!」紀薇爾決定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
「妳還認識我啊,妳還親了我。」他可沒打算讓她那麼快就把他的「清白」給撇在一邊。
「親了就親了,又不會少一塊肉,你是在別扭什麼啊?反正,紀法子和我的關系不一樣,只有他能幫我回到台灣!你快告訴我,他在哪里啊?」她急了,嗓音也跟著大了。
「我不知道。」他氣忿地雙手扠在腰間,足尖一蹬,往後退了十來幾步,拉開了彼此距離。
「你……不知道?!」紀薇爾睜大眼,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的眼淚飆出眼眶,她雙臂直伸,直沖向前,在他還在發愣之際,抓住他的雙肩用力搖晃著。「你怎麼可以不知道紀法子在哪里--」她大叫。
「紀法子又不是我爹娘,我干麼一定要知道那人在哪里?那家伙瘋瘋癲癲,前陣子說什麼天魔陰時要施法,誰知道跑哪兒去了?」吉祥壬被她搖得一股火氣直沖上腦門,不客氣地咆哮回去。
「沒錯!沒錯!就是那個該死的天魔陰時,把我害得跑到這里來的!我不管,反正你得負責給我找出紀法子來!」她鎖住他的眼,命令道。
吉祥壬眉頭緩緩一舒。總算逮到報復的機會了。
他右手一揚,一個雲手反推開了她,一躍至十步之外。
他雙手背在身後,突然間心情大好,悠哉悠哉地踱起步來。
「妳倒是說說看,我干麼要幫妳找到紀法子?」吉祥壬嘻嘻一笑,眼珠滴溜溜地賊轉了一圈。
「因為……因為……」紀薇爾皺起眉頭,腦子和舌頭同時打了結。對啊,她和吉祥壬非親非故的,他干麼要幫她?「因為救人一命……」
「我這人最不喜歡做好事了。」吉祥壬呵呵大笑打斷了她的話,順手從口袋里拿了顆冷栗子放到嘴里咬。「除非妳還有一百塊巧克力,那麼我或者可以考慮看看。」
紀薇爾咬住唇,四肢發冷,後背卻開始冒冷汗了。
她現在一無所有,食衣住行全由他負責,她有什麼資格和他談條件呢?總不能跟他說,等她回到台灣後,再火化巧克力給他這個古人吧?
「天下之大,我雖然無法確實知道紀法子在哪里,不過他常去的那幾處總還是模得準。也許不用一年半載,便可找到他了。」吉祥壬的長靴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牆壁,催促著她開出最有利的條件。
「不然,這樣吧,在你幫我找到紀法子之前,我可以隨你使喚,當你的佣人。」紀薇爾狠下心道,表情有點委屈。反正她現在沒工作,也需要一個人養她。
「妳是指,當我的僕佣嗎?可我自在慣了,不想多帶個人在身邊。」他昂起下巴,極度的囂張。
「別這樣嘛!」紀薇爾連忙送上一個討好的笑容。誰讓她人在屋檐下呢?
「妳會煮飯嗎?」如果她和他徒兒一樣善于烹飪,他很願意當她的僕佣。
「我的美容技術很好。」紀薇爾答非所問,不敢說出自己其實五谷不分的事實。
「听不懂妳在說什麼。」吉祥壬一聳肩,打了個哈欠,開始在屋子里打起拳來。
「美容就是美麗容貌的意思。我可以致你怎麼保養你的皮膚……」紀薇爾解釋著,只想要說服他幫她找到紀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