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白御彰拍著他的肩膀道。
「什麼事?」
白御彰的表情更凝重了。
周圍的氣氛瞬間沉凝,增添了一抹詭譎的氣息。
「你戀愛了。」他緩緩地說出口。
這句話讓白御方差點忘了呼吸,心髒劇烈地猛跳兩下。
他連忙低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白御彰斜睞兄長一眼。「我是胡說嗎?二哥,別急著否認,問問你自己的心吧,你自己心底應該最清楚。」
白御方陷入沉思,嚴肅的面孔沉郁得教人看不出心思。
是他太過自信,是他太過輕視女人這種動物,所以上天才丟給他一個他這輩子最不屑踫觸的棘手問題嗎?
白御彰睨了一眼像是被瞬間封印,化成雕像的兄長。
「二哥,你很聰明的,應該能很快的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
白御彰的嘆氣聲仍然未能將白御方從沉思中喚醒。
唉,二哥什麼都好,就是冷了點,所以連自己已陷入愛河都不自覺。
罷了,兄長要在這里當雕像,做弟弟的完全沒意見,只希望他別想太久才好。
白御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丟給他。「接著。如果還是弄不清自己的感覺,就看看剛剛收到的那通簡訊吧。」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白御方蹙眉盯著自己失蹤了好些天的手機,不解它怎麼會跑到老三那里去,更不明白老三的話是什麼意思。
掀開手機蓋,當他看到其中一通簡訊的內容時,臉色驟變,隨即如風一般呼嘯而去。
第七章
周末下午,氣派的五星級大飯店里,夏依芙坐在一樓的咖啡廳內,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攪動著杯中早已涼掉的咖啡,無趣地望著落地窗外。
涼風徐徐,路旁樹木的枝葉隨風搖擺,些許落葉離開了枝啞,緩緩飄落在紅磚道上。
她一直看著街景,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听懂了沒有?」
唉,好煩喔!
為什麼她非得坐在這里,無聊地听著老爸和老媽碎碎念呢?
「我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听進去啊?」夏父見女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大吼一聲。
「有啊,啊……啊……」夏依芙不雅的打了一個呵欠。
今天天氣太好了,讓人覺得舒適,忍不住想睡覺。
「依芙,注意你的形象!」女兒這副毫無淑女形象的模樣氣得夏父吹胡子瞪眼楮。
「爸,連打呵欠都要有形象喔,你明知道我根本做不到啊。」抱怨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她好想睡喔!最近幾天她都睡不好,一到晚上她就坐立不安,頻頻看著擱在床頭的手機,期待那個人能打個電話給她。
無奈等到太陽升起,它還是響也不響。
那個沒良心的臭男人!
她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決定放棄對他的期待,這一切根本是她自作多情,她在他心里連個影子都沒有。
「你給我乖乖坐好,不許打呵欠。」夏父對她怒目而視。
「啊,連打呵欠都不準喔?爸,你也太專制了吧?」她意興闌珊的拿起水杯,喝了口冰涼的檸檬水提神。
「你再頂嘴!」
「依芙,好了,別跟你爸頂嘴。」夏母替她拉整身上微皺的洋裝,再替她將幾縷垂下的發絲塞到耳後。
「可是這樣很累耶,媽。」夏依芙癟著嘴道。
就算她是個模特兒,但要她長時間一直保持微笑,像芭比女圭女圭一樣漂亮是不可能的。
「你就忍耐一下,等相親結束,回家後就可以休息了。」
「喔。」她斜睞了母親一眼。
據她片面得到的消息,今天相親的對象似乎是個富有人家的公子。
她也沒那個興趣了解對方,只是搞不懂,就算她是個名模,但她家只是勉強稱得上有點恆產,想嫁入豪門,人家還嫌他們家不夠資格,為何她老爸總是痴心妄想,要她攀上枝頭成鳳凰?
「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你給我端端正正地坐好!」夏父受不了女兒那副撐著下巴的懶散模樣,忍下住又低喝一聲。
「是!」夏依芙即刻將背脊挺得直直的。
唉,好累喔,她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家閨秀!
她偷偷地蹭掉這雙不合腳的高跟鞋,伸展一下腳趾。
這雙不合腳的新鞋都快把她的腳弄瘸了,月兌掉它後果然舒服許多。
「依芙!」
「爸,你又怎麼了?」
「你是想氣死我嗎?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生下你這個不肖女,只會忤逆我!」夏父的眼底幾乎冒出火來。
「爸,我听你的話乖乖坐好了啊。」
「你那兩只腳再不給我塞回鞋子里去,你看我會不會讓你好看!」夏父的拳頭微微顫抖著。
哇,老爸腳上長了第三只眼啊?
「是。」夏依芙吐了吐舌頭,認命的將可憐的腳再度塞回高跟鞋內。
嗚,她的腳好痛啊,等她回到家,一定要將這雙折磨人的鞋子丟到垃圾桶去。
「對方應該快到了。」夏父看了看手腕上的百萬名表。「依芙,待會兒你說話不準再口沒遮攔,听到沒有?」
「是啊,依芙,等等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要端莊高雅,注意一下用詞,要是胡亂說話被听見,對方會笑我們沒家教,對你的印象大打折掃,所以要小心。」夏母也對她耳提面命一番。
「是,我會應廠商要求的!」規矩這麼多。
「依芙!」夏父已快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她一副哀怨欲泣的表情。老爸這種土財主,對她已經夠嚴苛了,要是真的相親成功,往後她還有好日子可以過嗎?
「算了、算了,老伴,你別再念她了,到時被對方看到那多失禮。依芙,記得要保持微笑。」夏母連忙打圓場。
「好好好,我知道。」她臭著臉咕噥。
不過就是相親嘛,干嘛搞得這麼緊張?
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會讓爸媽如此嚴陣以待,像是皇帝親臨一樣。
驀地,一位蓄著長發的顯眼男子走進飯店里。他站在咖啡廳入口四處看了一下,隱在劉海後的銳眸射出犀利的寒光。
正想執起咖啡杯的夏依芙被那道視線吸引,抬起頭向那個人望去。
一見到那個男子,她的臉瞬間變得猙獰。
他怎麼也來這里?這世界會不會太小了點啊?
她火速地將臉垂下,不想與他打照面,
敝了,他怎麼往她這里走來?
眨眼間,他岸偉的身子已經來到她面前。
要命,他干嘛站在這里啊?還以一對宛如黑洞一般犀銳的冷眸瞪著她。
那眼神冷得讓人無法直視,頭皮發麻。
啊,他該不會是她今日相親的對象吧?夏依芙這麼一想,不由得心中慌亂。
「伯父,伯母,好久不見。」白御方率先開口向兩位長輩問好。
「是啊,好久不見了。」夏父道。
「好巧啊,白先生,你怎麼也到這里來呢?」
夏母熱絡的與白御方寒暄。如果不是女兒喝醉壞了形象,把人給嚇跑了,當初她和老公也是很中意這個年輕人的。
「依芙,你還不快與白先生打聲招呼?」夏父對女兒射出嚴厲的目光。
「喔,好久不見。」夏依芙意興闌珊地朝白御方擺擺手。
真是的,這是什麼表情啊,這麼沒禮貌,是存心想氣死他嗎?夏父立即對她露出一口金牙,以僵硬的神情暗示著她,若再下听話就要她好看。
接收到父親射過來的殺人眼光和他那過於醒目的大金牙,她不耐煩的臉迅速換上笑靨。
「白先生,好久不見。」
「啊,他們來了。」夏母望向已來到咖啡廳外的介紹人與相親的對象。
白御方眼尾一挑,忽然問道︰「伯父,伯母,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單獨跟依芙談談,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