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她百思不解的擰著秀眉。他要帶她出國嗎?但她連護照都沒帶耶!
「接一個人。」
原來是接機!
「我母親。」他說得很平靜。
「兒子接母親很正常啊!」她一時也沒細想。
「嗯!」
「你說什麼?你是說你母親回國,你現在是要去接機?!」孟縈大驚。
「沒錯。」
「既然是你母親,你有什麼好緊張的?還一臉凝重的。」
「妳還沒想到嗎?」他反問。
咦!對喔!尹叡浚全家幾十年前就移民美國了,據她所知,他母親也已經有幾十年未曾回國,這一次是為什麼突然回來呢?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妳終于發現事情的重點在哪里了嗎?」
她恍然大悟,額上滲出細汗。「是……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跟妳我都有關。」
「你母親該不會是反對我們來往……所以特地從美國回來……」她開始不安的胡思亂想。
「猜對一半,她是特地從美國回來沒錯,不過並下是因為她反對,而是因為我還未告知她我們的事。」
「那……」
「她是回國來安排我與各家名媛淑女相親的。」他說得雲淡風清、事不關己似的。
「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那她算什麼?
「她曾經托友人回台灣跟我下令,要我三個月內自己找到一個道地的準台灣媳婦,否則就別怨她親自回台幫我挑媳婦。」
彷佛被雷擊到一般,孟縈臉色瞬間刷白,冷汗涔涔的瞠大瞳眸。
「你的意思是說……你母親她要回國來幫你安排相親,然後替你找一門媳婦?」她不可置信的尖叫。
「賓果!就是這個意思。」他涼涼的說。
孟縈的額頭當場黑了三條線,嘴角抽搐,尖嚷道︰「那我算什麼?!」
「等會兒見到我母親可別再這樣尖叫。」他微睨她一眼。
「別這樣尖叫?!任何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受不了尖叫的,你難道要我很有風度的問你要與你相親的是哪家名媛淑女嗎?別忘了你目前還是我的男、朋、友!」
「我當然知道妳是我現任女朋友。」
「什麼叫做『現任女朋友』?」她有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
孟縈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要立刻下車,再與他處在同一個空間內,她會受不了的再次放聲尖叫的。
她快瘋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最讓人生氣的是,尹叡浚居然一副事不關己、恨不得早日擺月兌她的模樣。
「我知道,不過我一直很想改變我們兩人目前的關系。」他打下方向燈,迅速轉換車道。
怎麼?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跟她說「我們兩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的老套台詞來敷衍她?!
「我們兩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哇哩咧!還真的讓她猜對了,那她是不是該回答「那你想怎麼樣」!
一記儼然如五噸黃色炸藥的怒火突然爆發!
她心愛的男人都快將她甩了,她可沒心情、沒雅量跟他演那種小女人委屈的角色,問他「那你想怎麼樣」。
瞪著眼前俊朗出色的男人,孟縈原本蒙如夢幻的眼神彷佛射出兩枚奪命飛鏢。
「什麼叫做不是辦法?!我知道你家大業大,我只不過是一般的小老百姓,自然配不上你這種第一公子!但我希望你不要抱著玩弄我的心態來對我!」
「我跟妳交往可是真心誠意的,沒有一丁點虛假。」
到現在他還滿口天花亂墜,別指望她會相信!
「停車!我要下車,我們完了!」
「我們現在正在高速公路上,無法隨便停車,抱歉。」
「一下交流道馬上停車!」
她快瘋了!一抹憤恨怒火油然升起,焚燒熊熊烈火的怒眸宛如一把利刀狠狠地刺向尹叡浚。
她怎麼會這麼?,一頭栽進他甜蜜的謊言中!不僅失身,更失心!
一股辛酸夾帶怨意撲鼻而來,抑不住的淚水如決了堤般涌出。
「哪,我想妳需要這個。」尹叡浚斜睞她一眼,隨手抽了兩張面紙。
孟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她所深愛的男人居然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對待她。
「不必!我自己會抽,不需要你虛情假意!」她憤怒的甩開他手中的面紙,自行抽了兩張。
「那好吧!面紙如果不夠用,妳手要伸長一點,後座還有一盒。」
「嗄?!你……你……好樣啊!嗚……哇……」這沒良心的男人!
被他氣的,孟縈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尹叡浚非但沒有出言安慰她兩句,反而嘴角泛著淡淡笑意斜睨著她,似乎在看一出好笑的戲。
就在她還哭得淚漣漣時,他已經把車子停在機場停車場。
肘臂抵在方向盤,掌握成拳支著太陽穴,他傷腦筋的搖著頭。
「嘖嘖!妳是水做的嗎?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光一盒面紙。」他很好心的抽起最後一張面紙遞給她。
孟縈又氣又腦又傷心,不想接過他手中僅存的那張面紙,可是眼淚還是掉個不停,因此很不情願的抓過他手中的面紙,用力的拭去淚水。
「還不夠?那妳自己爬過去後座將那盒面紙拿過來擦吧!」他拇指指向後車座。
「不用你告訴我!」
這可惡的男人!居然馬上跟她將關系撇得這麼清楚!孟縈彎過身子,很用力的將後車座那盒裝飾過于精美的面紙盒勾過來。
「打開盒蓋時小心點,我怕妳把上面的裝飾弄壞了,還有,別哭得更是唏哩嘩啦的,很難看。」
「哼!」
以前用髒他的名牌西裝也不曾見他皺一下眉頭,現在居然為了區區面紙盒跟她這麼計較。
她偏要很用力的扯開這個可惡的、美美的面紙盒!
縴手用力將面紙盒盒蓋一扳開,她立時呆住了!
這個像面紙盒一般大小的盒子內裝的不是面紙,而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粉紅色玫瑰,花朵中間擺放的是一個心形戒指盒,上面閃耀著璀璨的鑽石光芒。
所有的憤怒和不適「咻」一聲消失,她又驚又喜,呆愣愣地看著尹叡浚。
「妳很傷腦筋耶!」他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也不听我說完,就妄自給我下斷語。」
「你……這……」她驚愕的抬頭看他,復又低頭看著手中所捧的盒子。
「妳真的很讓我頭痛,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妳也听個清楚嗎?」
「我哪里沒听你把話說完……我明明听得很清楚……」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想改變現狀……」
「那意思不是要結束我們目前的關系嗎?」
尹叡浚受不了的翻白眼,哀嘆道︰「改變現狀有兩種,一種是結束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種是更加結合我們兩人的情感。」
「嗄?!」她驚愕得下巴都合不攏了。
「我選的是後者,結合我們兩人的感情;而妳,選的是前者,妄自揣測我的心思。」
「你……誰教你不說清楚……害我流了那麼多眼淚。」
「我都給妳暗示了,要妳去拿後面那一盒面紙。」
「那你在有計謀行動之前,就應該先把前面一盒面紙里面的面紙抽光啊!」她嘟著嘴抱怨。
「抽光就錯過一出好戲了。」
「你很惡劣耶!看人家哭成那樣子也不安慰一下,還一路看著我哭得不成人形!」她生氣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狂笑。「哈哈!好了、好了,別打了,要打我回去再讓妳打個過癮,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我母親的班機已經降落了,我們得趕緊接機去。」
「你要我哭著一個大花臉去見你母親?!」
「我不在她出關的第一眼就讓她見到妳,難道還等著她一回到台北馬上幫我安排相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