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妹很難追 第8頁

白雪發現,藍司洛很會挖掘常人容易忽略的小細節──所以他才會看出她的疲累,知道她心里難過,適時伸手安慰或者幫助她。

難怪初見時她會覺得他很怪,因為他一開始看她的角度就不太一樣,她突然有些好奇,從他眼里看見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

「妳有話想問我?」他看著不說話的白雪。他現發現只要她擰緊眉頭不說話,就是心底有疑問,衡量該不該把話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

「很明顯,」他伸手點點她眉間。「妳五官中這個部分最藏不住情緒,一有什麼苦惱它就會緊緊皺起。」

瞎掰的吧他──她模模額頭懷疑,根本沒發現自己有這習慣動作……白雪看著他想了一下,決定把話說開,她認為這樣對兩人都好,以後見面省得尷尬。

「干脆跟你說清楚,你是個好人,也很有趣、很溫柔,但短期間內我不打算與任何男人有超過友誼程度的交往,所以你要當我朋友,可以;但如果要追我──」她搖搖頭說道。「很抱歉。」

他朝高腳椅背一靠。「妳不喜歡我?」他說話時表情頗為痛苦,而她,最最舍不得見人痛苦。

坦白說,她不知道答案。白雪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視藍司洛清澈的眼眸。

「這里氣氛會讓人想喝點酒精飲料──」她模模空空如也的高腳杯,先前盛的水已被她喝光。「可以嗎?」

「當然。」藍司洛走進吧台,看著酒櫃打量。「喝這個吧,法國ChateauGuiraud波爾多Sauternes(索甸)甜白酒──」他取下一透明瓶身的貴腐(noble-rot)甜酒,倒了一半進白雪的高腳杯。「先說好淺嘗,我不希望把妳灌醉。」

金黃略帶濃稠的甜白酒散發高雅香氣,白雪一嗅,發現藍司洛已把瓶塞塞上,並沒幫自己倒酒。「你不喝?」

「妳忘了我還得開車送妳。」他離開吧台回到原座。「慢點喝,雖然這酒香甜可口,但酒精濃度不低。」

白雪喝了一口,藍司洛說對了,這酒非但不嗆,還有一絲蜂蜜與隻果香氣。她咽下酒液輕嘆了聲。「好喝。」

「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酒──雖然我平常不太喝。」

趁著幾分酒膽,白雪說了她平常清醒時不太可能說出口的話──

「噯,我突然想到,你明明有機會把我灌醉,但卻只願意給我一杯?」她頻頻喝酒。「把我灌醉抓到床上擺平,不是簡單許多?」

藍司洛搖頭,毫不考慮這種事。「我不喜歡做這種乘人之危、乘機揩油的事。」

「敬正人君子藍司洛。」她朝他空空如也的水杯一敲,又喝。

「妳自己想,把妳灌醉乘機擺平妳有什麼意義──妳會因此愛上我?我覺得不可能。」

「說不定喔──」她搖搖手指頭。「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認識很多女生遲遲不肯跟壞男友分手,就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藍司洛皺了皺眉,十幾歲就到外國念書的他,不知道現今女生還會有此等「處女情結」。「是嗎?妳呢?妳也會嗎?」

「我?」白雪指著自己,一笑,仰頭喝光杯里的酒。「不告訴你。」

「好,我們聊點別的。」他凝視她側臉繼續問。「可以告訴我,柯樺青在妳心里還殘留多少分量?」

白雪笑容突然消失──他沒事提起那家伙干麼?「煩死了你。」她將手中空杯往他面前一放。「我還要一杯。」

「不行,妳會喝醉。來吧,該送妳回家休息了。」他話才剛說完,腳還沒跨下高腳椅,白雪已經擺起臭臉瞪他。

「我不要回去!」她嘟起嘴耍賴,表情又委屈又倔強。「回去還不是一個人,我總是一個人。」

完蛋,沒想到她一杯酒就醉!藍司洛一嘆。

「你再說一句回去我馬上生氣!」她眼一瞟仍擱吧台上的酒瓶。好想再喝一杯──酒這東西就是麻煩,不喝,人還挺正常沒事,但幾杯酒下肚──結局會變怎麼樣,誰敢確定?!

怎樣才能支開他拿到酒瓶?白雪壓根兒忘了先前兩人曾約定,她淺嘗半杯就好。瞅瞅藍司洛,她心生一計。

「噯,你去放點什麼音樂來听好不好?放你喜歡的音樂。」

他看著她問︰「听了就讓我送妳回家?」

嗦!白雪推他肩膀要他快走。「要播你喜歡的喔!」

藍司洛不疑有他,可一等他放好音樂回來,馬上發現自己中了計。

他人一離開,白雪馬上幫自己倒了半杯酒,這會兒正一臉幸福地喝著。

「小雪!」

藍司洛動手要搶,她眼明手快轉身,一口氣喝光杯里殘液。「來不及了。」她反轉酒杯證明杯里已空,還得意地看著他傻笑。

「妳明明答應我只喝一點……」

「有嗎?」她張著醉眼耍賴。「哎喲,計較那麼多干麼,喝一杯跟喝兩杯──不都一樣是喝?」她拍拍他肩膀安撫道︰「放心啦,我沒醉。」

每個喝醉酒的人都這麼說──算了,藍司洛放棄。喝了都喝了。「妳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送妳回去──」

這一次白雪倒沒抗議,因她注意力早被回蕩在餐廳里的歌聲拉走。「噯,」她敲敲吧台桌面,指指天花板。「這誰的聲音?不錯耶。」

「小田和正,」藍司洛邊收拾邊問︰「听過他名字嗎?」

白雪想了一下。「沒有,我平常很少听日文歌。」

「他聲音很棒,我很喜歡他。」藍司洛說完倒了杯水來。「喝一點,感覺會比較舒服。」

她低頭瞄瞄手里的水杯。「你都習慣對女生這麼好嗎?」瞧他整個晚上一直不斷忙進忙出又是收盤又是端水,儼然是時下新好男人表率。

「妳是問妳,還是問其他女生?」

「你對我會比較特別嗎?」

「當然。」他抬頭一笑。「幫自己喜歡的人做事很有成就感,即使只是收碟擺碗這些小事。」

「那──要是我一直都沒喜歡上你呢?」她說話時藍司洛正在吧台里邊洗手,只見他緩緩關上水龍頭。白雪繼續問︰「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會。」他點頭。

白雪沈默了。她將水杯往吧台一擱,久久,才見她開口。「你好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何苦?」

藍司洛離開吧台朝她走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你喜歡她,就會情不自禁想對她好,想逗她笑,想了解什麼事會讓她難過,什麼事會讓她開心……即使她一直沒有回應。」

他眼神柔情似水,有如海浪,白雪恍惚覺得自己將會溺斃在他的溫柔里。「笨蛋!」她推開他,掙扎想離開座位,卻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下。

「小心!」藍司洛急忙抱住她。

偎在他懷里,鼻腔滿是他清爽的古龍水香氣,白雪心里一暖,這種被人結實抱住的感覺,其實不賴──模著良心說。

「腳沒怎麼樣吧?」

他退開欲察看,白雪卻伸出兩手抱住他,不讓他走。

他不是在作夢吧?藍司洛整個人僵住。白雪抱他?

「這種感覺真好──」她臉貼在他肩膀,紅撲撲臉頰更添嬌艷。若不是喝酒,打死她也不可能這麼坦率。

藍司洛微微一笑。「我可是大吃一驚,我記得上回我做出這種舉動,妳反應不是這樣。」

笨蛋!她睨他一眼。「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害羞嗎?」

藍司洛一愣。說真話,還真是看不出來。「所以我下回可以大膽一點,一覷著機會,就伸手抱妳、踫妳?」藍司洛問。

「沒錯。」白雪信口胡說,完全不知道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回想跟柯樺青交往那一段時間,唯一會讓我懷念的,就是被他緊緊抱著,其他普普通通──噯,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她拉拉他西裝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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