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花郎 第10頁

另一名打手答道︰「常爺說你偷他東西——」

「胡說!」白初蕊嘴里方方喊出,常隸竟已來到她面前,倏地伸手便將她臉端回。

兩人四目相對,只見常隸眼里滿是嫉妒。「在我面前,不準你眼楮看著別的男子。」

此話一出,白初蕊身旁眾位「別的男子」,無不畏懼地倒抽了口氣。

他他他們!眾人互望一眼,不約而同做出轉身的動作!還是快點走先,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你為什麼胡亂栽贓我偷你東西,你說,我到底偷了你什麼?」白初蕊自認行得正坐得端,豈會接受常隸這種惡意誣陷。

「心。」常隸手一指自己胸口。

白初蕊一愕,怎麼也沒料想到會是這種答案。

「你佔據我的注意、奪走我的感情、還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還有,我先前說過,我願意接受的答謝方式只有一種,你到目前還欠我四個吻。」常隸最後這句話說完,只見圈繞在兩人身後的佣僕們同時噗哧一笑。

「你瞎攪蠻纏,強詞奪理,我不想理你!」討厭!竟在外人面前說這個!白初蕊本來就不善辯,尤其還在這麼多雙眼楮前面,除了臉紅之外,她根本想不出其它對付常隸的法子,頂多能做的,就是甩手不理他。

「這我可不許!」

白初蕊身子一旋突然想竄上屋頂,可常隸卻像料中似的,長臂一伸一點,白初蕊再次落入常隸懷中。

又一次?!再次被點著穴道的白初蕊驚愕地瞠大眼。

常隸一面抱起白初蕊,一面交代身旁佣僕。「叫和鴇嬤幫我開間客房,我要暫時把這姑娘安頓這在。」

第四章

鴇嬤一接到指令,立刻騰出花樓里布置最奢華的百花閣。常隸抱著白初蕊走進一瞧,伸手指點了幾樣東西,佣人吆喝一聲,隨即動手安排。

拆去用來添增旖旎情趣的桃色紗罩,改換成樸素優雅的牙白色絲簾,還有床上軟榻,常隸不認為白初蕊睡在粉紅色調的臥鋪上她會開心,所以一律更換。不過一盞茶時間,原本洋溢著氣氛的百花閣,一下變成大家閨秀所住的臥榻,常隸滿意地點點頭。

常隸將懷里的白初蕊往床上一放,然後招手要佣人過來。常隸在佣人耳邊吩咐了幾句,佣人突然匆匆跑走。

不久,兩名佣人便扛來一套通體光滑的銅制手銬與拖著長鏈的腳鐐,白初蕊一見,登時驚訝地瞠大雙眼。

佣人們一退下,常隸便將此二物往白初蕊手與腳上一套。

常隸解開她穴道,看著她為自己辯解︰「這是你逼我的。」

白初蕊一見腕上與腳上之物,霎時紅了眼眶。活到這麼大,她還沒被人如此羞辱過!她難以置信地大口喘氣。

他竟惡劣到拿囚具對付她!

「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屈服?不可能!」白初蕊深吸口氣毅然表示。「我們白家家訓便是不畏強權,你如此作為只會加深我要離開的決心!」

「不然由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常隸蹲在白初蕊面前,雙手擄住肩膀用力一搖晃,此刻他表情看來如此瘋狂、失卻理智,完全失了他平常慣有的優雅從容。

「我軟硬兼施,誘之以利、動之以情,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你要我怎麼做我都答應你,但是你卻什麼都不說,只要我放你離開——你偏偏選了我最不可能答應的事情要求我!」

案親曾教過她,要了解一個人,別听他說話,要看他的眼楮。而白初蕊看得出來,常隸此時所吐露的心聲,全都是真的。

「明明,你身旁不乏女子愛慕,何苦堅持留下我?」白初蕊實在不能理解。

「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常隸質問道。「好,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為了你斷絕與她們往來。」

不是!她要的怎麼會是這個,她希望的是他不要與她有所牽扯——滿肚子難以言明的委屈教白初蕊紅了眼眶。「你這人怎麼這麼冥頑不靈!我明明就跟你說過,我一個人來就好……」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苦苦追在一個女子身後,明明知道她對我有情,卻為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的理由,堅持不願與我在一起!」

「不許你胡亂誣蔑我將做的事!」白初蕊突然正色說道︰「它對我有多重要,是你沒有辦法想象的。」

「既然那麼重要,那你告訴我啊!」常隸瞪看她。

白初蕊憤憤地別開頭。就是不能說,她才會如此苦惱啊!

半晌,才听見她張嘴說話。「總而言之,你讓我走就是。」

常隸慘慘一笑。「你知道你的話听在我的耳里是什麼涵義?你讓我覺得我這個人好不值得!我掏心挖肺把感情捧到你面前,你明明看見了也心動了,卻執意不取——」

「你別逼我……」兩串晶瑩珠淚終于從白初蕊眼中落下,她趕忙伸手抹淚,可沒想到,眼淚卻像止不住的大雨,一逕掉個不停。

隨著她拭淚的動作,懸套在她手腕上的沉重銅銬不住叮當作響,就有如她心一般,紊亂不安。

她與他,一個是無心情事,一心只想復仇的女子;一個,是備受女子青睞,習慣游戲人間的花花大少——他們兩人的命運本不應該交會,怎知道兩人相遇之後,竟會一下子激發如此狂熱的火花。

常隸眸里寫滿疼惜,他伸手摟抱住白初蕊,白初蕊扭動肩膀本不想讓他踫觸,可她力氣,怎麼敵得過常隸的堅持?!

只見他手環著她肩,湊唇在她淚流不止的面頰上吻了又吻。「別哭……你一哭我就心碎,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疼你、寵你——我唯一想要的,是你的心啊!」

才怪!白初蕊抬頭瞪看著他,嘴里雖然不說,但眼里早已寫滿控訴。常隸根本沒他自個兒說的那麼不貪心,他除了要她的心,還要她的人——不然他苦苦用這銅銬腳繚拴著她做什麼?

望著她憤然的大眼,常隸忍不住發笑。笑了會兒後,他突然俯低頭將自己臉埋入白初蕊手中,以唇以頰揉蹭,一副苦惱不已的模樣。「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告訴我,你教教我……」

聆听常隸渴盼的喃喃,白初蕊再次覺得鼻頭酸澀。她好想靠在他身上,告訴他,她根本無意折磨他。

不過一個念頭轉過,原本要彎下摟抱的身子突然僵直,白初蕊心想,自個兒遲不肯給他正面答復,已經讓他沉迷至此,若真讓他確定了她的感情,那他還有可能讓她離開麼?

「你別為難我,我明明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還要我怎麼樣!」白初蕊勉強抽回被他貼在臉側的雙手,逼自己硬起心腸排斥他。

常隸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原來我的剖心交談,只換得‘為難’兩字?」

他就非要問出個所以然?!憤怒與傷心充斥白初蕊心房,教她一顆心又酸又疼。

難道他不明白,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的麼!

「回答我,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接近你,真的只讓你覺得為難,我從你身上讀取到的那些感情,只是我一廂情願?」

白初蕊被他言語逼得無路可退,突然她豁出去了。「是不是只要我回答一字‘是’,你就願意讓我離開?」

常隸足足盯看了她好一會兒,之後他妖艷鮮紅的唇角,才緩慢綻出朵極為苦澀的笑。

「不,我只會更努力,至少我讓你感覺到的是為難,至少它不是討厭,至少我還有那麼一絲機會,能夠讓它變成喜歡。」

白初蕊瞠目,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這人——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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