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蓁僵著臉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台上那對「璧人」。
難道因為她不生氣,所以他就可以這樣無視她的存在、不顧她的感受?
難道因為她不在意,所以他就可以這樣隨便把唇借出去?任由黃淑誼亂吻?
扁想到和另一個女人共用他的唇,她就覺得惡心!
為什麼不推開她?為什麼不賞她兩巴掌?
憑什麼霸佔著他?憑什麼還想吃回頭草?
薇蓁走到高台邊,雙手叉胸,惡狠狠瞪著他們……應該說是惡狠狠瞪著仲岳奇。
他是什麼意思?享齊人之福?還是想測驗自己雙腿可以劈多開?
知道薇蓁身分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所散發出來如火山熔岩般的熱度,服務生們小心翼翼的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深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沖進櫃台,抄刀殺了台上那對狗……呃,剛宣布復合的未婚夫妻。
黃淑誼終于放開仲岳奇,臉上掛著好不滿足的笑容,薇蓁看了更覺刺目。
她在等仲岳奇的解釋——
向大家解釋。
但是仲岳奇並沒有向大家解釋的意思,甚至看到她在台下時,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這算什麼!向她示威嗎?
那他確實做到了。
她真的被嚇到了,而且還被傷得很徹底。
原來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大方,一旦太過仁慈,下場就會像她一樣這麼淒慘……
明知道大家現在都在注意著她,她應該要振作,至少該故作堅強才對,但是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笑不出來就是笑不出來,也同樣哭不出來,因為傷得太重,所以痛到無力掉淚。
這時候她已經不氣黃淑誼了,因為比起黃淑誼,自己更可憐,一直以為比黃淑誼高尚,其實,她才是最大的失敗者。
一名服務生來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問︰「要不要回座位休息一下?」
不用說,所有的服務生絕對都是站在她這邊,所以才會不忍心見她這樣。
「我到櫃台里頭坐一會兒好了。」她一點也不想坐到惡人那桌去,這只會讓她更加痛恨仲岳奇。
「嗯,需要幫忙嗎?」服務生想攙扶她,因為她看起來快倒下了。
她回以一笑。「不用,還沒慘到需要人扶。」
寧薇蓁悄悄回到櫃台里,台上在說什麼她已經沒注意去听,也不想理會,向調酒師要了一杯威士忌獨自啜飲起來。
「他一定會解釋的。」調酒師邊擦玻璃杯邊安慰著。
「是啊!等他們上床後。」她坐到櫃台下拿來墊高用的木板台上,存心不讓人看見她在這里。
「老板不是那種人,而且他也要做生意,不好得罪人。」調酒師替老板解釋。
薇蓁將空杯拿高遞給他,向他再討一杯酒。「因為做生意就可以這樣?那女人不是太可憐了嗎?」
「生活不就是這樣。」調酒師將注滿酒的杯子遞還她。
「若真如此,那我寧願不要。」這種經歷太痛苦了。
罷剛的服務生回到櫃台內,蹲到她身邊低聲道︰「老板好像在找你,要出去嗎?」
「不要!」錯過了剛剛的最佳澄清機會,她現在不想給他亡羊補牢的機會。
服務生起身,她抓住他的衣擺。「別說我在這。」她相信今晚仲岳奇會「沒空」進來櫃台。
「當然,我們都不會說的。」服務生對她眨眼掛保證。
服務生走後,調酒師才開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在這里窩一晚吧?」
「嗯,待會兒就走。」再度遁上空杯。
「喂,行不行啊?喝這麼猛。」調酒師接過空杯,沒打算再倒酒給她。
薇蓁抬高手向他要酒杯,是注滿酒的酒杯。「沒問題,這樣回家比較好睡。」
原來她也有這麼落魄的一天啊!
「這杯喝完就差不多嘍!你該回家了。」調酒師遞給她加了開水的威士忌。
「唔,待會兒掩護我,我要從後門走。」她分兩口將杯內的酒干光,舌頭早已麻痹得分不出這杯是摻了水的酒。
「干麼搞成這樣?又不是你錯,大搖大擺給他從正門出去啦!」調酒師忍不住低吼。
「不要,什麼叫低調你懂不懂啊!我要走了,幫我開門。」後門就在櫃台側後方,是設計用來在發生「事故」時給員工及重要客人離開用的,今天還是第一次啟用咧!
調酒師嘆一口氣,然後替她開門。「隨便你了,我叫小李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坐計程車不安全。」
「謝啦!小李在忙就別麻煩他,幫我打五五八五○叫車就行了,不過你要先借我車錢,我包包放在沙發上,身上沒有錢。」她還滿清醒的,知道要打「我們保護您」專線叫婦女專車,也還記得身上沒錢坐計程車。
調酒師拿了五百元給她,目送她離開。
轉過頭時,看見正在找薇蓁的仲岳奇,真想射支飛刀過去!
第九章
仲岳奇遍尋不著薇蓁,後來服務生才告知她已經先行回家。
打手機給她,才知道她的手機連同包包都忘在沙發上,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她沒帶包包回家的異常狀態。
「岳奇,陪我跳支舞。」黃淑誼狐媚的黏過來,看樣子喝了不少。
「不要。」仲岳奇沒好氣的直接拒絕。
黃淑誼剛剛在台上的舉動讓他非常鄙夷,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來嘛!今天我生日,別掃興。」她不知死活的搖晃著他的手臂。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言下之意就是她的生日免死金牌已過時效。
「但是派對還沒結束。」她今天的粉搽得很厚,連帶臉皮都跟著厚上五公分。
「那不關我的事,還有,剛剛在台上的事讓我很不舒服,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早就玩完了,就算你拿擴音器到處宣傳都不會有人相信你!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不表示以後你就可以繼續消費我,听清楚了嗎?」
他真的很不爽剛剛的事,下台後,絕大部分的賓客都是帶著同情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仿彿他的世界末日已來到般。
幸好大家都知道黃淑誼搬弄是非的功力,所以他不需多做解釋,大家也知道是黃淑誼一廂情願,只好當她是藉著生日而胡亂發夢。
「好啦!陪我跳支舞,就當是最後之舞總可以吧?」她笑笑要求道,只要目的能達成,被罵幾句又有什麼關系。
「不要!」他堅決拒絕。
黃淑誼媚眼一勾。「她又不在,你在怕什麼?」
「過十二點了,派對該結束吧?」他抬起手看腕表,「最慢到一點半就得結束。」很想干脆主動斷水斷電,好結束這個讓他後悔答應的派對。
「這怎麼行?我跟大家說好要玩通宵了。」她嬌嗲的抗議著。
「那就到別的地方玩。」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直接走到櫃台向調酒師要一杯酒。
「可是你們本來就營業到凌晨三點,有時甚至到四點不是嗎?」她沒忘記惡人的營業時間。
他面無表情。「因為今晚的派對讓大家明天都要提早上班整理,相對的就得提早打烊。」
「別這樣,最多我加錢給你嘛。」她跟在他後頭。
他猛地轉身,表情怒不可遏。「你有錢是你家的事,再嗦就馬上給我滾出去。」馬的,就是對這女人太好,她才會這麼囂張。
「干麼這麼凶?酒喝得不夠多喔!」黃淑誼低啐幾句後,轉身準備回到她的娘子軍團中尋求安慰去。
「明天下午六點前要把這里恢復原狀。」他冷冷提醒她。
「知道啦!不但恢復原狀,我還會請工人幫你順便裝修一下總可以了吧?」
「裝修倒不必,恢復原狀就可以了,明天下午三點會有人先來開門,請你的人務必在六點前完成所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