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溫婉翎依舊是好脾氣的輕聲輕語,「你們別擔心。」
「什麼別擔心!?」福嬸大聲反駁,「看看你現在瘦得跟什麼一樣?」每天心情郁悶,茶飯不食的,要人如何不擔心哪!
「對呀!對呀!」連她每天吃的食物都比她們家小姐多呢!「翻兒,你還不快幫忙勸勸小姐啊!」轉向左兒,要始終沒講話的左翻兒也出點聲。
「我……」此刻的左翻兒只差沒給濃濃的罪惡感給淹沒,這些日子以來,她只顧著自己的幸福,完全忘記了小姐的處境,從成親以來,小姐和二少爺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她是知道的,可是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講什麼耶!」
「什麼?」敏兒大聲吼出,「這麼大的事件你竟然不知道?」翻兒最近都干什麼去啦?「咦?這樣一講,最近好像常常不見你的人影呢?」
「這……我……」都還沒想出怎麼回答,敏兒又自顧自地接下去,像是她從不曾提出任何問題一樣。
「不就是有些無聊的人嘛!說什麼溫家曾跟冷家有過血海深仇!溫家就是目前江湖上賣春集團的幕後主使者!什麼小姐是故意嫁到這里來當間諜的!反正都是一些無聊的謠育就是了。」雖然一開始听到時她也很驚訝,可那又怎樣?就算那些都是真的,也和她們沒關系啊?
「什麼?這麼過分!」難道都沒有人出面阻止這些愛嚼舌根的人嗎?
「還有呢!」福嬸心有忿忿然地繼續說道,「有人還說二少爺是可憐才會娶咱們家小姐,還說什麼希望小姐別對二少爺下毒手。下什麼毒手啊!大家眼楮是瞎啦!看不出咱門家小姐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嗎?」她福嬸真是替小姐感到不值。
「別說了,」溫婉翎出聲制止大家繼續憤慨下去,「雖然不知事情究竟是如何,但如果大家所言都不假的話,我身為人家女兒的,本來就應該承擔我爹的過錯。」只是一想到她的夫婿啊……唉……
「才沒那回事?」左兒也顯得慷慨激昂,「不管溫老爺做過什麼事,都和你沒關系,大家憑什麼這樣說你?」真是欺人太甚,她一定得想個辦法不可,「好!我這就去跟二少爺解釋一切。」
「你可別亂來,」溫婉翎連忙拉住轉身就要離開的左兒,「解釋什麼啊?」
「解釋你以前在溫家受的苦啊!解釋你才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二少爺的事呢!你很喜歡他對不對?」正眼直視溫婉翎,她非常有把握自己絕沒錯。
「你是講到哪里去了?」溫婉翎嚇了一跳,這麼私密的事,她怎好開口承認,「總之,你別去就是了。」心虛地撇開眼,她仍固執地不想麻煩任何人。
「我非去不可,」左翻兒不改決定地看向在場的其他人,「福嬸,拜托你拉住小姐。」她知道她們一定會支援她的。
「沒問題。」福嬸輕輕一撈,溫婉翎就被困住了。
「你們別亂……」
「翻兒,我……我陪你去。」敏兒深吸了一口氣後,下了她這輩子以來最最大膽的一次決定,「我也想幫小姐。」
「好。」左翻兒干脆點頭,「那我們走吧!」
「你們不要……」掙扎中的溫婉翎,還是沒放棄勸退姥們的意思。
「就放心讓她們去吧?」福嬸的聲音悠悠傳出,「這件事終究也是得解決的。」
第五章
冷家宅邸之大,護主二人組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她們光是跑了三個分院,就花了一個半時辰,瞧見站在大椿樹下賞鳥的冷家總管,她們連忙往那個方向跑去。
「幸伯,二少爺人呢?」她們可是已經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這里來的,倘若二少爺也不在主廳堂的話,那她們還真不知得到哪兒去才找得到人呢?
「你們找二少爺有事?」身為一家總管的幸伯,向來都是不苟言笑,瞧這兩丫頭氣喘吁吁的樣子,像是真有極重要的事欲稟告。
「嗯!幸伯,」敏兒趕緊點頭,幸伯和福嬸熟,連帶的她們跟幸伯也很熟,「我們有很重要的事非找到二少爺不可。」
听她們倆說明來意後,幸伯低頭沉吟了下,「二少爺正和老爺以及小少爺在廳堂里議事呢!」見她們倆如此認真的模樣,再細思目前冷家堡對二少女乃女乃的冷言閑語,他……實在是不好、也不便阻擾。
「大老爺也在,那真是太好了!」這樣就可以一次解決,省得要分好幾次解釋,而且來冷家這麼久,她早就想會一會冷老爺了,能將冷家堡壯大成今天這個局勢,她還真是對他充滿了好奇呢!
「哪兒好啊?我看是一點都不好。」敏兒可就沒那麼興奮了,想到待會兒要在冷老爺面前說話,她就忍不住手腳發軟呢!
畢竟她敏兒雖不敢自稱是見多識廣的人,可好歹也听過冷老爺在江湖上的名號啊!冷面魔煞耶!听來就覺得很恐怖,越想手心就不停滲出涔涔冷汗。
「好了,你別緊張。」左翻兒拍拍她算是安撫,「跟我來吧!」她既沒听過冷家大老爺的稱號,也沒有一般的階級觀念,所以當然不會緊張了。
在幸伯的同意下,左翻兒接過另一婢女手上的茶盤,這是那名婢女剛剛才從廚房端來,準備送進去的。
「那我們這就進去了。」敏兒小聲的謝過幸伯後,便尾隨著左翻兒入廳堂去了。
「奉茶……」左翻兒的雙手捧著茶盤,以自己的身側撞開了主廳堂的大門,可惜的是她低估了門檻的高度,微略抬起的小腿便這麼狼狽地被絆住,電光石火間,她手中的托盤移了位,直直地滑出她雙手的掌握。
「小心哪!」敏兒相當夠義氣地沖上前去想幫忙,然而卻來不及了,左翻兒已急速向前傾倒。
她做好跌倒的萬全準備了,用雙手抱住頭,左翻兒在心中默默為自己禱告。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預期中的疼痛始終沒降臨,接著便有人開口說話了——
「別怕,我接住你了,現在你可以把跟楮張開了。」一聲分不清楚是壓抑抑或是生氣的男聲悶悶的響起。
「咦?」左翻兒慢慢地睜開緊閉的雙眼,半眯的視窗讓她了解到,自己現在正處于一種超級尷尬的場面,「昊天!?怎麼你也在這里?」沒頭沒尾的問話,減緩了屋內怪異的氣氛。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在這里出現呢?」冷昊天頗感好笑的反問,在他面前站直身的左翻兒。
這是冷家堡的主議事廳,所有冷家堡的人都該知道,這里可是「閑人勿進」的機密重地,她一名小小的婢女擅自闖進來不說,還敢反問他這位大當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豈不是本末倒置嗎?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幸伯沖了進來,這兩丫頭才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在外頭就听見有人尖叫的聲音,想也沒多想的,他決定先趕進來看看再說。
「沒事。」昊天攤攤手,要幸伯別緊張,可除了他一臉平常的樣子之外,其他人反倒全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又是那位小婢女!這是冷家人馬的心聲。
又是那位大保鏢!則是敏兒的心聲。
重點是,他們兩人怎麼那麼熟啊?疑惑歸疑惑,可卻沒人敢提出這個問題。
般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的幸伯,決定先認錯再說,臉上的神情大有凡事我來頂著的感覺,「老爺請原諒,讓她們兩個進來是我的主意,若有冒犯之處……」
「你……你就是冷家大老爺!?」顧不得禮節地打斷幸伯的話,連退好幾步的左翻兒雙眼瞪著冷昊天,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次︰「你就是那位名聞遐邇的冷家主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