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敲門聲響起,冷昊天不得不先暫停手里頭的事務。全堡里的人都知道這會議的重要性,所以倘非真有要緊之事,是沒有人敢隨意打擾的。
「進來!」冷昊天放下帳本,示意開門。
進門的是一位長年服侍冷諺圻的佣僕,只見他附身在冷昊天的耳邊說了不知什麼話,讓冷昊天微皺眉頭,稍稍變了臉色。
思忖片刻,冷昊天作出回應,小聲地對他吩咐了幾句,隨即要他退下。
「接下來……」沒有被這小小的插曲打斷議程,冷昊天繼續有條不紊地處埋正事。
只是帳冊剛翻不到半本,廳堂大門霍地被撞了開來,會議再度慘遭中斷。
「大哥!」冷諺圻平日嘻嘻哈哈的神情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汗直冒的緊張態度,「快來!」
「明日再報!」冷昊天急忙站起身,沒有多作解釋,只對屬下扔了句︰「散會。」隨即匆匆伙同諺圻快步離開,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覷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的眾家執事。
在一片議論聲中,有人自作聰明地大喊必定出事了,緊接著就有人一邊大吼著要幫忙、一邊跑了出去,然後……所有的人有志一同,竟全跟著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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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冷昊天神色緊張的追問著目前的最新狀況。
不久前趕赴敏兒房間的冷諺圻,在發現敏兒不是中暑暈倒,而是被人用針給扎昏之後,他突然有了絲困惑。
這銀針是左翻兒片刻不離身的暗器,他之所以認得是因為他也曾遭此暗器暗算過,要知道左翻兒平日雖喜歡開些玩笑,她從不會存心或惡意去捉弄人的,越想他就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所以才先派人去通知大哥。
冷昊天听了屬下的稟報雖覺事有蹊蹺,但又不能僅為了一件未經證實的小事,就丟下遠從各地趕來開會的執事,所以他只好先吩咐諺圻,要盡快將翻兒找出來,而他則強自鎮定地繼續開會。
當諺圻出現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心急如焚的他再也主持不下去,只能匆匆宜布散會,然後跟著諺圻快步采到敏兒的房間。
「我什麼也不知道。」冷諺圻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敏兒一醒過來就急著要找你,所以我只得壇來通知你。」
一開房門,就見到敏兒不安地在房里不停地來回踱步。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昊天一進門劈頭就問。
「我也不知道……」敏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可以想見她內心的焦急,「今天一早起床二少女乃女乃的孕吐……啊!這些統統先不管,」敏兒決定挑重點講,「總之當二少女乃女乃人舒服一點之後,因為有二少爺陪著她,所以我決定來找翻兒串串門子,結果卻見到她神情相當嚴肅的在看這張紙條。」敏兒連忙遞出就算她昏倒時仍緊抓不放的字條。
冷家兄弟一看,臉色當場白了大半,上頭只有幾個字
見機行事!炸毀兵哭庫與火藥房!溫字
「我見她的神情不太正常,知道她必定瞞著我什麼,所以當她滿臉心虛地說有事要出門時,我硬是要她帶我去,可沒想到才一會兒,我就不省人事了。」
她快急死了,這兒到底在搞什麼鬼啊?這溫字該不會是溫家那個大魔頭吧!?
至此已無需更多解釋,冷昊天相信翻兒絕不可能背叛他,再回想起她連日來的怪異舉動,他約莫能拼湊出大概的事實——可能有人找上翻兒當溫建昆在冷家的眼線,或是她知道某人就是溫建昆在冷家的眼線,然後她決定要幫他抓住沮建昆,所以不顧危險的涉入其中,沒多想這只老狐狸可能對她造成的不利。
不敢再往下想,冷昊天知道時間寶貴,現在是連一刻也不能浪費,他隨即轉身對等著房門外的家丁下達命令。
「先去通知門房封鎖冷家,不準任何人進出。我要冷家全數動員,不管是家丁、女僕或守衛,全都放下手邊的事先去找翻兒,一有任何消息立刻回報。另外若有見到可疑人士,先行拘留,待我查明後始準放人。」
眾人即刻餃命離去。
真不知道這樣的命令能有多大的成效,畢竟冷家事多人雜,每天多的是新進堡的長工奴僕和進堡買賣的商販,這之中有誰是趁亂潛入、有什麼陰謀都是個未知數。
再加上冷家佔地幅員遼闊,光是堡里的宅邸、院落就不知凡幾,更遑論那些散落各方的一片片草地、樹林……到處都有死角,若真有心隱藏行跡不讓人發覺,並不是件難事;換言之,要找到人也就相當不容易。
不允許自己在此刻先亂了陣腳,冷昊天飛沖出房加入尋人的行列,冷諺圻馬上準備跟進。
「諺圻,你帶我一起去。」敏兒連忙抓住冷諺圻,不讓他丟下她。
「你才剛醒過來,需要多休息。」他勉強擠出笑容安慰她,「別擔心,我會將翻兒完好如初的帶回來的。」
「我不要在這里枯等,」她害怕會一個人不停亂想,縱身一跳,她像只無尾熊寶寶攀爬到他身上,「你帶著我一起去找。」她知道諺圻有功夫,找人一定比較快。
「好吧!」不想浪費時間爭論,冷諺圻抱著敏兒便往冷昊天的方向追去,一沖出房門差點撞上那一群忠心護主的眾家執事,沒多理會他們,隨即提氣縱身飛躍。
這群好不容易趕到的執事們可不會輕言放棄,轉了身便往冷家主子的方向追去。
所以可以想見這是一幅多怪異的景象,冷昊天像是帶路的領隊飛快前進,冷諺圻抱著敏兒追隨在後,至于那一人群的冷家各執事則氣喘吁吁的殿後。
冷昊天知道自己的速度在現今江湖上不可能有人出其右,但他還是嫌不夠快,他強迫自己設身處地,想著如果翻兒真的有心進行反間計好逮著溫建昆,那麼她可能怎麼做?她可能會在哪里動手?她可能會……
行經意靜閣,他霍地打住腳步,幸伯向來怕吵,因此他才會選擇距離冷家主堡有一段距離,僻遠在西方邊陲的意靜閣當作他的住所,之所以取名意靜,全是為了意圖求個清靜而來。
湊巧踫見福嬸出閣,他連忙上前急問︰「翻兒在不在這里?」
「沒有啊!」福嬸疑惑地回答道,「怎麼啦?你要找她……」
冷昊天沒耐性等她將話問完,便無禮地轉身離開。
「真是夠怪了!該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忽然先是兩個互抱的人飛過,接著轟隆隆地又跑過了一群人,當場看的她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今天還真夠怪了,所有人都奠名其妙!」理理被揚起的塵沙弄得灰頭土臉的面容,福嬸不禁喃喃怨道,「先是不久前有個像翻兒的人鬼鬼祟祟的,現在則是到處有人跑來跑去,真是搞不懂大家在做……喝!」
冷昊天的突然現身眼前讓福嬸又被嚇了一跳,忍不住低喝一聲︰「你又怎麼……」
「福嬸,你有見到翻兒嗎?」冷昊天為這很有可能讓他找到人的線索,欣喜若狂。
「沒有啊!」翻兒是做了什麼事?怎麼大當家一臉緊張的要死?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他的武功修為早讓他能輕易地眼見四面、耳聞八方,只要是在一定的距離之內,不論再怎麼小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他方才就是听見福嬸的低喃聲,才會又急速折返。
「喔!那個啊!」講得這麼小聲他也听的到?福嬸一臉困惑不解,她以為他是在問她「現在」有沒有見到翻兒,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看見的那個是不是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