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前,哲嘉停下腳步,轉身對宋韋杰說︰「發表會的邀請函有沒有帶在身上?,』
「帶了幾張,要干麼?」他夾了幾張空白的邀請函在記事手冊中,以備不時之需。
「給我一張。」手朝他伸出。
雖充滿疑惑,韋杰還是從記事本中拿出一張給他。
哲嘉走回專櫃,將邀請函放在玻璃櫃上打開,拿出筆,在邀請函上龍飛鳳舞地寫下幾行字後,交給幸歡。「這是J.M.的新品發表會邀請函,到時妳必須出席參加。」
「我為什麼要參加?我還要上班耶!」什麼新品發表會,她才沒興趣咧!
在一旁的張雅萍像是要斷了氣般地猛做深呼吸,天,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幸歡竟然拒絕?!
「因為妳對公司的產品不夠熟悉,所以處罰妳必須參加發表會,將公司的產品弄懂。這是處罰,妳懂嗎?我會請宋先生向店長招呼一聲的,當天妳必須到會場幫忙,而且把J.M.所有的產品全部弄懂才行。」他相信若不說這是處罰的話,這只小野貓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變態!」幸歡只做出唇形並沒發出聲音。
哲嘉雖然看出她的意思,不過他可不會傻到對號入座,只是勾起淺淺的笑容,轉身離開。反正,只要知道她會參加就得了,隨便她罵吧!
他們還沒離開,就已經听到張雅萍那驚呼連連,極度亢奮的聲音。而宓幸歡呢……好象只听到她不斷低咒的聲音。
韋杰以他敏銳的觀察力做出判斷--哲嘉這次該不會也是來真的吧?
第三章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正好可以應用在幸歡身上。自從那天繆哲嘉出口要「處罰」她參加發表會後,透過張雅萍的大嘴廣播,現在櫃內其它的姊妹,也都想要被處罰一下。為了預防哲嘉又突然出現,眾家姊妹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每天裝扮得美美的,只等哲嘉來「處罰」她們,甚至連隔壁及附近的專櫃小姐也有意參一腳。
而且現在不管是誰和幸歡同班次,總會對她耳提面命地教她這、教她那的,幾乎要將她給煩死了。
還好,那天之後,哲嘉沒再出現過。不然,不知道他又會丟下什麼炸彈給她,讓她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幸歡,發表會的事妳準備好了嗎?」陳碧霞從敦南店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她發表會的事。
這陣子她都忙著敦南店那邊的業務,比較少過來這邊,對于J.M.獨獨發給幸歡邀請函一事,也有著好奇與不解。
「要準備什麼?」她不懂要準備什麼?都已經說是處罰了,那就看他要罰什麼不是?不管是勞動服務地端茶水也好,還是要將產品背得滾瓜爛熟都可以,只要不要叫她當場沖業績就好,對于這麼高價位的珠寶,她還真不忍心硬游說客戶購買,難怪她常常被店長罵說心太軟。
「衣服啊!」陳碧霞很訝異她這種平淡的反應。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小姐私下向她明示、暗示,表明自己也想到發表會「幫忙」,即使是當義工都願意,可惜,沒有邀請函就是不準進入會場。就連她自己還是因為身系大台北的業績,才得以收到一張「制式」的邀請函,不像幸歡的邀請函,還具有「收藏」的價值,上頭可是有J.M.Miu的真跡及簽名呢!
「喔,那沒什麼困難的。」她擔心到時她會被整得很慘,這才是她覺得困難的部分。
「啊?也對,我想J.M.應該會幫妳準備好。」陳碧霞自己下結論。
這幾天她已經听了太多關于幸歡和J.M.的八卦,雖然她不太相信,不過,以幸歡這樣平凡的女孩,也沒什麼有力的後台與顯赫背景,卻能得到大師的青睞,確實是會引起各種猜測,連她都有些動搖,懷疑她不如外表的單純了。
「關他什麼事?!」幸歡反應激烈。她都快煩死了,大家還一直把她和那個可惡的男人扯在一起,連一向疼她的店長都這樣,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
「店長,我可不可以不要參加?我那天有班耶!」她寧願來上全日班,也下想去參加發表會。
「那怎麼行?J.M.可是欽點妳一定要參加,妳要是沒去的話,我也要跟著人頭落地耶!」看幸歡真的興趣缺缺的模樣,陳碧霞開始緊張,擔心自己的飯碗也會不保。繆哲嘉就像個謎一樣,誰都抓不準他的個性,她可一點兒也不想冒這個險。
「吁~~知道了,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她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好象除了她以外,其它人只要一提到J.M.Miu都是一副既崇拜、又害怕的樣子,所以當然沒人可以幫她。
陳碧霞拍拍她的肩膀。「放松心情,這個發表會可是有多少人想參加卻不能去的,妳知道嗎?妳應該要……」
陳碧霞就像個老婆婆一樣,在幸歡的耳邊叨叨絮絮地念了一大堆,她卻一句話都沒听進去。對于這種所謂上流社會的發表會,她才沒興趣咧!
「……所以,那天我們一起去吧!」陳碧霞終于做出結論。
「嗄?什麼?」幸歡根本沒在听她說話,只是因為突然發現耳邊沒了聲音,才回神問她。
「我說,到時我們一起去會場。」陳碧霞對于這場發表會也充滿了期待,但她還是想和幸歡一起去,兩人一起可以壯壯膽。
「不不不,我那天還要先到學校一趟,可能會晚點到,妳還是先去吧!」她胡亂編個理由拒絕。
她根本不想去參加什麼鬼發表會,要是答應店長的話,那她真的是一點逃避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她寧願自己去,到時若要偷偷溜走的話也比較好溜。
「哎呀!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學校啊?書天天都可以念,發表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一天沒去沒關系啦!」在她的觀念里,要是能攀個什麼王公貴族的話,可勝過讀書讀得要死不活的。
幸歡回以尷尬的一笑。「那天要小考,至少也要去簽個名才行。」
「這樣啊……好吧!那就各自前往嘍!」
「嗯。」她偷偷松了一口氣。
幸歡真的先到學校一趟,不過只是去填個假單,就不敢久留地趕到了發表會會場。唉,還不是因為宋韋杰昨天「好心」地打電話到專櫃去,提醒她今天「務必」要出席,而且繆哲嘉還「希望」她不要遲到。
拿著邀請函,經過一番解釋後才通過門口的安全人員,進到一個完全不屬于她的世界里,她感到有些緊張。雖不認識這些人,但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也可輕易地知道,這真的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大家唯一的共通點是身上一定都會有一樣J.M.的產品,不管是項鏈、手煉或是戒指、胸針等,都是J.M.的產品。
相較之下,穿著隨便,素著一張臉的她,看起來可就寒酸斃了,連服務生看起來都比她高貴,難怪剛剛門口的那兩個安全人員會一再地確認她手中的邀請函。
她認分地躲到宴會廳的一角,盡量不去引起大家的注意。這對她來說,果然是最嚴厲的處罰。
她看到繆哲嘉及宋韋杰熟練地穿梭在賓客之間,談笑風生,也看到店長正積極地向一對夫妻介紹自己身上的J.M.胸針,而她並不打算上前和任何人相認,她只想悄悄地待在一旁,直到宴會結束,可以交差就好。
「小姐,麻煩給我一杯香檳好嗎?」一位穿著粉色高價禮服的女人以為幸歡是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