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獵物 第10頁

那是一張護貝過的結婚照片,尺寸雖然已經縮小,不過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出里頭新郎新娘的長相,尤其新郎倌那頭特出的長發教人難以錯辨,絕對就是程曜東本人沒錯。

「我只是想盡快證明自己的身分,免得妳懷疑我是偽裝的。」李淑婉淡淡地道︰「有必要的話,妳可以到我家坐坐,一起等曜東回來當面對質。」

她的語氣透著幾分苦澀。「我不住在半山區的房子,那是曜東平時約會的地方,我住在淺水灣附近,曜東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會回來。」

周末?他周末有固定的約會……

所謂固定的約會,難道就是回妻子的住處?

所有的事兜在一塊兒,沈昕亞即使想懷疑也無法再懷疑些什麼,她只是呆呆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程太太」,腦袋里一片空白,全然無法思考。

「妳放心,我不是來找妳吵架的。」在她尚未從震驚的情緒中回復過來,李淑婉已接著道︰「我知道妳並不清楚曜東已經結婚的事實,是我丈夫故意隱瞞已婚的身分去接近妳;因為在娶了妳、成為沈明義的女婿後,他便可以名正言順、不費吹灰之力取得青幫的一切。」

為了青幫?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只是為了青幫?

李淑婉的一席話宛如一記重拳擊中沈昕亞的胸口。

本來她多少還期待這個男人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是因為喜歡她、放不下她,相不到……

「妳為什麼要背著夫告訴我這些?」他們是夫妻,應該聯手一起完成目鏢,不是嗎?

「因為……」李淑婉低下頭。「一旦曜東娶了妳,我就永遠只能做個地下夫人。雖然曜東要我體諒他的野心,也表示會在其他方面補償我,可我是個女人,我無法接受曜東把太多的心力花在妳身上;更無法接受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我的丈夫,所以我決定把一切都告訴妳。」

她嘆了口氣。「就算是為了妳自己,請妳離開曜東好嗎?」

怎麼會?

沈昕亞倚著檣勉強撐住虛軟的身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上這樣的男人。

他不但打算腳踏兩條船,更可怕的是對她沒有半分真情,只有算計和利用。

他口中的喜歡、口中的愛意,全都只是哄騙她的手段。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這個男人才總教她捉模不定,教她感受不到熱切的主動。

而她居然傻傻地付出一切,將自己的心、自己的人全都交給他。

可惡!真的太過分了……

「妳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抑住即將落下的淚,沈昕亞恨恨地揪緊自己的衣襬,雪白的手背因用力而浮起了淡淡的青筋。

這個男人想利用她……她是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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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沈昕亞離開了香港。

與其說是離開,不如說是逃離更恰當些。

即使被欺騙的人是她、被傷害的人是她,她卻沒有勇氣找上程曜東理論;畢竟理論換不回什麼,只會凸顯自己的愚蠢和可笑,況且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

利用她之余,那個男人定也暗自取笑她的付出;想到自己的感情竟被當作工具和笑柄,她便感到萬分的心痛和羞辱。

即使她不舍留下孤獨的老父、即使她能義正辭嚴地和程曜東嗆聲分手,她卻無法若無其事地面對他;只要見到他的人,她便會想起不堪的一切。

受傷的自尊教她無法再次面對那個可恨的男人。

所以,她只有選擇離開。

只有離開,她才能逃離他帶給她的痛苦和羞辱。

為了不讓生病的父親受到刺激,她隱瞞自己受騙的事實,耿以不適環境為由未曾再多作解釋,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大概只有程曜東的挫敗;這個男人在發現自己苦心安排的棋子竟然不翼而飛時,該會有多麼的震驚和氣憤?想到他扼腕跳腳的模樣,她多少好過一些。

然而,精神上的勝利並不能抵銷心中的痛苦,她只能藉由不斷的工作,甚至和陳華方步上紅毯的方式來忘卻過往的傷痛;想不到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放下過去、迎接未來的時刻,他竟然又出現在她面前。

包可恨的是,他還不擇手段逼她解除婚約,脅迫她一起搭機回香港。

思緒由過去拉回到現實,沈昕亞憤恨地瞪著他。

「好了,所有的一切如你所願,現在你還想怎麼樣?」此刻她不但和陳華方解除了婚約,還乖乖地和他上了飛機。

程曜東笑看著她。「當然是繼續我們未完成的游戲嘍!」

厚,這個可惡又無恥的男人!

「你打算怎麼繼續?讓我做你的情婦?」她不會忘記他已經娶妻的事實。

「我知道妳見過淑婉。」面對她尖銳的質問,他沉下了臉。「而妳居然連問都不問過我,單听片面之辭就定我的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片面之辭?」她怒道︰「隱瞞結婚的事實和我交往你就該死,你敢說李淑婉不是你的妻子?」

「是,她是我的妻子,但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他沉聲解釋。「我娶她是因為受人所托,並非基于感情因素。」

「受人所托?」她哈的一聲挖苦道︰「有人拜托你就娶了?看來你的妻子肯定不只一個……」

「我會接受這個請托當然是有原因的。」他嚴肅的說,「淑婉當時得了肺癌已時日無多,她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所以她父親才會拜托我跟她結婚,希望能夠滿足她最後的心願。過去她父親曾有恩于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絕。」

他定定望著她。「半年前淑婉已經過世,我也完成朋友的請托,所以我決定找回妳,和妳重新開始。」

什麼?他的妻子過世了?

錯愕之餘,沈昕亞不由得回想起李淑婉的蒼白瘦弱,確實有幾分生病的樣子。

「就算你娶她當真是受人所托,也不代表你對我就是真心真意。」她冷然的控訴他的罪行。「你妻子曾經對我說過,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利用我,想藉由我名正言順的取得青幫。」

「利用妳?似乎不需要吧?」他挑起了眉。「青幫不是已經在我手上了?」

確實,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並沒有利用她的必要;況且他的妻子也已經去世,這個男人所陳述的一切合情合理,帶她回香港似乎是真的為了和她重新開始。

如果真是這樣……

沉寂已久的心不禁鼓動了起來,她多麼希望這個男人是真心的愛她呵!

「你說你是受人所托才舍娶她,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受誰所托?」然而李淑婉的一席話有如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無法百分之百的相信這個男人,所以她需要佐證,證明他所言一切為真。

「是一位長輩。」他略微遲疑。

「長輩?哪一個長輩?」口說無憑,她需要證據來支持自己對他的信任。

「妳……不認識。」他搖搖頭。

「那好,你帶我去見他。」她要求道。

「沒這個必要。」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面對他的拒絕,她的心立時涼了半截。「是因為根本沒有這樣的長輩存在,對不對?」

她咬牙又問︰「其實是你藉著自己妻子病逝的機會,掰了剛才那一堆鬼話又想來欺騙我,打算再次利用我是不是?」

聞言,程曜凍臉部的線條霎時變得冷硬。「下好,妳說。我又想怎麼利用妳了?」

「誰知道?」她瞪著他。「說不定是你壓不住陣腳,非得娶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接掌青幫,教那些反對你的人不能再反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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