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禍根 第2頁

「你、你想做什麼?」看他執棍的動作像要劈開自己的腦袋,展家杰不由得一陣心驚,直到現在他才了解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

一來他太小覷展家傲的能力,以為靠著五人之力就能收服他;二來他不該在失手之後又再次惹怒他,這個邪氣狂佞的家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知道他會干出什麼可怕的事。

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木棍,展家杰的牙齒開始打顫,再瞥見展家傲無情的目光,他的身體不禁發軟,因為從小被保護得極好的他有生以來首次嘗到恐懼的滋味。

他知道雖然不是什麼長刀利刃,但這一棍若打在頭上肯定會讓他頭破血流、腦漿四溢。

「我、我若出什麼事,老爸一定會找你算帳的。」慌亂中,他急忙以父親作為擋箭牌,知道唯有父親對展家傲多少還有點約束作用。

可惜他又錯了。

展家傲連眉毛都不動一下,只是嗤之以鼻、冷冷地看著他。

展家杰知道自己玩完了,因為再也沒有任何靠山可以供他依仗;至于他身邊的小嘍羅個個生怕淪為下一個受難者,早已相互扶持,一跛一拐地逃離現場。

冷汗自他的額頭一滴一滴落下。

現在只剩下一招他還沒有用過。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展家杰飛快地改變態度。

「我、我下次不敢了。」求饒的話語自他那張從未示弱的口中道出。

「我說過沒有下次。」展家傲顯然不吃這一套。

隨著嘴角揚起,他手中的長棍跟著落下。

展家傲這一劈不僅力道強勁,動作更是迅捷,極具懾人的氣勢。

隨著展家傲手中的木棍一落,一直藏身在大樹後的楊芷君忍不住驚呼出聲,她急忙的掩住嘴、偏過頭,不敢目睹這一幕。

展家杰嚇得魂飛魄散,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除了驚惶恐懼,他的腦中僅剩大片空白。

啪──

長棍打在展家杰身旁的地上發出巨響,硬生生斷成兩截。

落地的半截木棍在幾個翻轉後遠遠地彈開,只剩半截還留在展家傲手中。

愣愣地看著木棍的斷裂處,展家杰下意識地模模腦袋,確定自己毫發未傷、完好如初,整個人才因劫後余生的失神癱軟下來。

「還不滾!」扔下手中的斷棍,展家傲冷冷地下令。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展家杰哪敢再逗留,趕緊按著月兌臼的手腕連滾帶爬地倉皇離去。

看著展家杰離去,楊芷君這才松了一口氣,而且在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竟冒出一身冷汗,手腳不听使喚地兀自發抖。

罷才那一幕實在太過驚險,有那麼一瞬間,她當真以為展家傲會親手殺了展家杰,畢竟兩人自小必系惡劣,這次展家杰又挑釁在先。

唔,還好。

她拍著胸脯慶幸,也不知道是慶幸展家杰逃過一劫,還是慶幸自己沒見到血腥的畫面。

「出來!」

就在她拍胸暗喜之時,展家傲已轉過身正對著她藏身的樹干出言低喝。

被發現了?

楊芷君心頭一驚,嚇得差點讓書包給掉到地上。

「是不是要我動手才肯出來?」展家傲的語氣無疑是在下最後通牒。

她放眼望去見到四下無人,心想除了自己他不太可能跟第二個人說話。

糟了!難道他誤會自己是埋伏在這里打算傷害他的不良少年?

想起剛才打斗的那一幕,楊芷君仍然心有余悸,為免得自己成為棒下冤魂,她乖乖地從樹後露出半邊身體。

「是我。」作賊心虛似地,她秀氣白皙的小臉垂得老低,腦中不斷思索自己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你、你別誤會,我只是剛好、剛好經、經過……」

結結巴巴地,剛好經過是她唯一想得出來的理由。

「我沒有誤會。」他的語氣依舊冷然,瞳眸卻閃過一絲促狹之色,「出校門口你就一直跟著我了不是嗎?」

什麼!

楊芷君的小臉頓時泛紅,想不到自己的行蹤早就被他發現;她又羞又急,卻想不出任何藉口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我只是、我只是……」

矜持如她,又怎麼敢向他表露自己是被他吸引,情不自禁地跟著他。

「只是什麼?」顯然他有意逗弄這個害羞的大小姐,所以刻意追問下去。

「我……只是……那個……唉──」在一連串不知所雲的低喃聲中,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他右手的虎口正直流鮮血。

「你流血了!」她驚呼著,一股沖動逼使她跨步向前想探視他的傷口,但卻在理智的召喚下躊躇不前。

隨意掃視因長棍擊地的力量反彈所造成的傷處,他不在乎地聳聳肩,然後朝她一笑,「看來你很關心我嘛。」

「我……」她的俏臉比剛才更紅,「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

「只是這樣?」不懷好意地眯起眼,他邁開步伐向她走來。

「你做什麼?」顧不得滑落在地的書包,楊芷君手足無措地忍不住倒退,直到身體踫上樹干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他伸直雙臂將她箝制在自己和樹干之間,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她甚至感覺得到他灼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秀麗的臉龐,吹起她額前輕柔的發絲。

認識這麼久,他們兩人從未如此近身接觸過。

「你……」想起他的聲名狼藉,她驚惶得不知所措。

「害怕了?」彷佛看穿她的心思,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淡笑,邪魅且教人著迷。

「哪、哪有。」咽了咽口水,為免自己像個被嚇到的傻子,她鼓起勇氣回答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顫抖個不停。

「你是該害怕。」收起笑容,展家傲莫測高深的模樣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難道你不怕我把你當點心給……吃了?」

當他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臉上認真的神情好像真的想把她一口吞到肚子里。

「點、點心?」楊芷君重復念著,因為她這輩子還沒听過這類暗喻的言語。

半晌,她才懂得這句話的涵義。

突地,血色迅速自她臉上褪去。

她只不過是個高中一年級的小女生,在父母嚴格保護下過著十分單純的生活,對于男女之間的情愛依舊停留在寫情書、手牽手階段,像這種充滿欲求的暗示,教她除了覺得萬分羞赧外,同時感到有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至腦門。

「很晚了,我要回家。」顫著聲,她腦中只有逃跑的念頭。

「你巴巴地跟來,不就是要我疼愛你,怎麼現在又要走了?」他使壞地將身體更欺近她。

疼愛!

又是一句足以讓她羞赧、暈眩的話。

「請你、請你不要胡說!」她羞得快哭出來,想伸手推開他欺近的身體,卻又不敢踫觸他,只是盡可能地縮著身子小聲指責他。

她又羞又怕卻力求鎮定的模樣在在挑起他的玩興,因此他屈起食指,用指尖在她雪白粉女敕的玉頰上來回畫著。

「唔,和我想像中一樣的細滑柔女敕。」漾著壞壞的笑容,他故意重重地模了她一把。

尖叫聲不斷由她口中逸出,如果不是被困在樹干和他之間,她早就拔腿跑走;但為了不讓自己在他面前看起來像個小可憐,她勉強撐著發抖的雙腿,盡可能維持嚴肅、平靜的口吻。

顯然她的努力並沒有什麼效果,因為她原本甜美的聲音現下如同跳針的唱盤般斷斷續續逸出聲音︰「請你尊重我。」

她偏過頭,希望能避開那只肆無忌憚在臉上游走的手指,可惜那根手指竟像附骨之蛆教她躲也躲不開。

「尊重?」透出好笑之意,他意外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竟然用著大人般的口吻要求他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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