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冷心 第16頁

「夠了!」

這三個字簡直和不祥畫上等號,尤其從她口中說出,更具有指標性意義。

「你再說對不起,我就掐死你!」他惡狠狠地瞪她。

「好、好,不說就不說,你別生氣。」她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彌補自己又弄痛他的罪過,這一慌,沒了章法,她糊里糊涂的抱起他的臂膀,噘著嘴,朝他的患部猛吹。「不痛、不痛,很快不痛了……」

她以為她在哄三歲女圭女圭嗎?他這下不只肩痛,連頭都痛了。

「你白痴啊?放開!」他厭煩的晃動手臂想甩開她。

誰不知道這麼做沒用,但人家慌嘛!她委屈的瞅著他,心里嘀嘀咕咕的。

「要不然……再冰敷?」

「省省吧,算我怕了你。」他一口拒絕,並晃了晃手臂,像是恨不得快點把這瘟神甩遠一點。

她不畏挫折的又一把抱住他手臂。「這次我會很小心的,我保證。」

她的保證若有效,他蒲司揚三個字就倒著寫。

「不要。」他往後坐,身子沉入沙發,閉目休息。他還是相信自己放松身心養傷的方式比較穩當。

「如果我這次又把你弄痛,我就放棄。」偏偏她還在糾纏。

再給她當一次實驗品?他又不是瘋了。「絕不可能。」

「最後一次?」

他半睜眼楮——她正仰望著他,滿是期待的小臉蛋看得出誠心十足,但他還是信不過她。

「你想都別想。」他挑一挑眉。

她頗為失望。她害他受傷,于情于理她都該為他盡點心力,沒想到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她愈想愈懊惱,以至于忘了自己還抱住他手臂,手與手相互交疊,輕貼著她胸側……

要是這樣還不能使蒲司揚胡思亂想,那他真該出家當和尚了。

「你吻我一下也許就不痛了。」他冷不防湊近她耳邊,促狹低喃。

她猛地睜大眼楮。「你神經呀你!」

「你可別又來了。」他及時提醒她險些揮下的「辣手」。

「誰叫你要亂說話。」她白他一眼。

「我沒亂說話,我說的是實話。」他微揚的嘴角,緩緩形成一道詭譎笑容。

她表面冷靜,其實心如擂鼓。「哼,無聊。」

當他察覺到她欲起身的企圖,反應迅速地一把逮住她。

他手肘一抵,她被壓進沙發,頓時處于弱勢的她有點慌,不依的嚷嚷︰「你肩膀不痛啦?手勁這麼大!」

「還好只傷了一邊。」他右手從她眼前得意洋洋的晃過。

她不會讓他得意太久的。「一邊就夠了!」她握拳對準他左肩揮去。

「嘿!」他旋即側身躲過她無情辣手摧肩。「不用這麼狠吧,我不過想吻你,你就要廢了我一條手臂,如果我還想跟你上床,豈不是雙手不保?」

上床二字可以拿來要嘴皮子嗎?她漲紅臉吼︰「不保的不光是你的手,還有你的命根子!」

「這麼沖動?」他壞壞一笑。「我勸你最好別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你再說的那麼色,我就……就……」她氣得想一口咬下他鼻子。

「你不色嗎?要不我月兌掉上衣時你在緊張什麼?」

「我當然緊張,我哪有你這麼厚臉皮呀!」

「這也沒啥不好,起碼我看女人都光明正大的看,不像有人臉皮薄,只敢偷窺,還差點跌下沙發。」

呃?他怎麼知道?梁干若傻傻的問︰「你背後也長了一對眼楮嗎?」

「我想肩痛應該還不至于痛得全身神經麻痹,你這麼看著我——」他笑得曖昧。「我當然會有感覺。」

「你笑什麼笑!」被人揭穿的狼狽清楚寫在臉上,她恨不得自己當場蒸發算了。「你放開我啦!」

她像只活跳蝦似的胡蹦亂跳,又是叫、又是踢的,若非他反應快,連躲過她數十回旋腿快攻,他當真要命根子不保了。

「啊!,我的肩膀……」

他忽然淒厲哀嚎,她一驚,立即定住不敢再亂動。

「我又踫到了?」有嗎?她明明踢腳而已,怎會踫到他肩膀?該不是在一片混亂中誤擊要害吧?

「很痛嗎?我看看。」她稍梢抬起腦袋,欲為他檢視傷口,竟不偏不倚迎上了一雙熱唇……

這比起他之前在蒲園吻她時大不相同,揉合著多日不見、相思難耐的吻,異常激烈,仿佛為了宣泄終得一償宿願的痛快。

她被他吻得眼花撩亂,就連原本想狠狠挫他銳氣的拳頭,如今也虛軟無力地握著、顫抖著……

就說嘛,她明明沒踫到他傷口,他叫什麼叫?根本是蓄意騙她的!還有,他那聲哀嚎也實在太假了,活像被捅一刀似的。

狡猾的男人,用了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陰謀,便輕易騙了她的吻。

但她好喜歡這狡猾的男人,怎麼辦呢……

苦撐了這麼多天,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一下子變得毫無價值。

好煩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該暫時放空思緒了……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熱烈回應,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幾乎無法喘息,他們才不得不松開彼此的唇。

他以鼻尖輕輕廝磨著她,一張陶醉滿足的臉龐,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輕撫她耳鬢細細的發絲,宛如夢囈般的低喃。「你呢?見不到我的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讓你給下了蠱,你說能不想嗎?」她靦腆中帶有俏皮。

他嘴角微揚一笑,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那怎麼—見到我還凶巴巴的?’他輕擰她鼻尖一下,故意板起臉逗她。

「還不都是你——」她突然又住口了。

提這事不妥吧,憑良心講,她也看得出是紅發妖女自己前來搭訕的,她若在意豈不顯得自己很小心眼?

這一段就當她沒看到,自動省略好了。「因為我氣你不來找我。」

「該氣的人好像不是你吧,你找得到我,卻連一通電話都不肯打。」

「你也不想想自己當時轟走我的態度,你說,這通電話我打的下去嗎?」

又來了,又是這檔事在作怪。蒲司揚恨不得用立可白把她這一部分的記憶涂掉。

「拜托你別再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食指按住他嘴唇,搶下他的話。「不是我愛舊調重彈,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當時大家都有情緒,我說的話也許不中听,但你不能說翻臉就翻臉,你可知你這麼對我亂發脾氣,真的讓我很受傷。」

她咬咬唇,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瞅著他,教人好生憐愛。

「對不起……」他吻了吻她的鼻尖、面頰、下巴……

梁千若很高興他終于說出口了,道歉不過是一種表達,她真正在乎的是其中蘊涵的誠意,這令她有被重視的感覺。

「我以後絕不再對你亂發脾氣。」他吻住她微笑的唇,覺得分外甜美。

望著他認真的神情,梁千若一顆滿足的心,暖烘烘的。

「怪不得人家都說甜言蜜語最動听,果真不假。」她頑皮的調侃他。

「你懷疑我?」他兩道眉隨即聚攏了起來。

他當下的誠意梁千若百分之百相信,但江山易改本性難栘,一個人的脾氣又豈是說變就能變的?

「那好。」她眼中閃著狡黠。「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我問你,你不能發脾氣喔。」

「問吧。」他很大方的。

「這幾天我沒找,但你可以先來找我,對不?你是不是想說你找不到我?其實這不難啊,你都沒想過問雲姨嗎?」

他身子一僵。「沒想過。」

才怪!她捧著他臉龐細細打量。「你這麼笨嗎?不像啊。」

他拉開她的手,坐正,擺明了一副不願繼續這話題的模樣。

敏感話題是意見不合的前兆、沖突前的導火線,不回避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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