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是什麼鬼天氣呀!」凌苑苑拼命搓著雙手驅寒。「早上出門還是大太陽的,現在不過才十點就變天了,好冷好冷……」
入秋的天氣就像晚娘臉,說變就變,僅穿著薄襯衫的凌苑苑在寒風中猛打哆嗦。至于她為何非得站在寒風中不可——
「第三個抽屜沒有?那第二個還是沒有?嗯,不然你看左邊倒數第二個有沒有,趴趴熊?!對!就是它!就是有趴趴熊鑰匙圈的那一串鑰匙。」楊巧妮在電話彼端興奮的叫。「這把備份鑰匙太久沒使用,差點忘了放在哪呢。」
「現在鑰匙找到了,你要回來拿?」凌苑苑問。
「別開玩笑了,我只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耶。」
楊巧妮從本周開始,必須回總公司接受在職進修課程。
「苑苑,我想——」
凌苑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想請你幫我把鑰匙送過來,謝謝、謝謝喔。」
她就知道!人家還沒答應她就搶先說謝謝,楊巧妮真夠陰險的了。
一想到又要客串跑腿,凌苑苑真想把鑰匙扔進垃圾桶。
你忘了你妹妹今天會從南部上來找你……關我屁事!
你忘了自己要上課而無法陪你妹妹……又關我屁事!
你妹妹沒鑰匙進不了你家……關我屁事呀!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那在心里很沒氣質的發泄一下總可以吧。
「比起現在的笑面虎楊巧妮,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尖酸刻薄的楊巧妮。」沒好氣的凌苑苑碎碎念著、搭了三站捷運、走了一小段路來到翼東集團總部十五樓。
楊巧妮一見到她即發出了驚呼。
「哎喲,你手腳干嘛這麼快啦!我再打電話回公司你已經出來了。」
「怎麼了?」
「我妹後來打我手機說她可以去公司拿,早知如此就不必害你白跑一趟了。」
凌苑苑只有一個感覺——不愧是姐妹,一樣欠扁!
「嗯,她應該就快到了。」楊巧妮低頭看看手表、又抬頭對凌苑苑說。「穿黑色衣服、留中長發、戴著一副細框眼鏡、身高比你矮」點、大約二*O左右——記住了沒?快去吧。」
「去哪?」凌苑苑不解。
「當然是去樓下大門口等我妹、把鑰匙交給她呀!」
「我?我去?!」凌苑苑睜大眼楮、指著自己鼻尖。
「這里又沒第三個人,不是你是誰?」楊巧妮笑呵呵的猛推她快走。「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謝啦、謝啦,改天我買珍珠女乃茶請你喝喔。」
強迫中獎是楊巧妮慣用的伎倆,凌苑苑完全無法招架。
「珍珠女乃茶……哼,小氣鬼,這麼廉價的東西虧你還好意思說。」
大發牢騷的凌苑苑站在馬路旁,伸長脖子東張西望。
「起碼也請吃牛排嘛,雖然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同桌吃飯——呼,好冷!」她雙手緊緊環抱著、兩排牙齒直打顫。
十分鐘過去了,楊巧妮的妹妹怎麼還不出現呀!
「不是說就快到了嗎?」凌苑苑皺眉,忙碌的眼楮四處搜尋著。
又過了十分鐘。
「搞什麼嘛!」凌苑苑有點生氣了。
都遲了二十分鐘叫「快到了」?這楊小妹未免也太沒時間觀念了吧。
眼里望著來回穿梭的行人、耳邊充斥著隆隆引擎聲,冷風包圍下的大街依然喧囂沸騰——
凌苑苑不知自己還得等多久,她只知道楊小妹再不出現她就要感冒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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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霍子擎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眼前這一幕太教人錯愕,他完全呆住了。
那抹似真似幻的身影,本該是夢里才有的情境啊……
當記憶的巨輪開始滾動,總會在錯亂的時空迷失方向,這一刻,霍子擎忘了自己是誰。
「停車!」
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司機一跳,連忙減速、靠邊停車。
霍子擎一推開車門即飛奔而去——
冷不防被人握住手臂的凌苑苑,大吃一驚。
這男人打哪兒冒出來的?他不只握她手臂,更將她一把拉進懷中,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那雙深邃明亮的黑眸,正形成一團巨大的磁場,緊緊吸引住凌苑苑,她全身都無法動彈了。
四周的噪音依舊,卻不再清晰,他們的靈魂仿佛一下子從優攘中抽離,共赴另一個謎樣般的世界——
凌苑苑覺得自己就快在他的熱情凝眸中窒息了。
然而,那份熱情卻也漸漸由濃轉淡、恢復冷靜。
他終于放開她。
「抱歉,我想我認錯人了。」
他低沉的嗓音適時打破了遐思,凌苑苑有著如夢初醒的錯覺。
「沒關系。」她扯動嘴角,勉強擠出笑容。
氣氛開始變得很不自然。
凌苑苑雖已別過頭,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少了熱情的目光或許不再咄咄逼人,卻也頗教凌苑苑尷尬。
她心跳加速、兩腮發燙,就算不去看他,這男人俊挺出色的臉孔還是硬霸著她腦袋不放。
霍子擎清楚知道,除了訝異和震撼,此刻的這一幕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哪怕他不顧失態將這名陌生女子看上千百回,終究是毫無意義的——
臨走前,他注意到她細致的五官依然僵硬、雙手一直緊緊交抱著,那像是畏縮的模樣令他心里過意不去。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霍子擎放柔聲問。
凌苑苑一怔。「沒、沒、沒……」唱片跳針差不多就像她現在這樣。
老天,她居然口吃了!就算十年沒見過俊男也不必興奮成這樣吧。
「今、今天好像蠻冷的喔。」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很蠢,她必須努力擠出一些話才行。
「這天氣忽冷忽熱的,難怪感冒的人特別多,連新聞都說近來因感冒上醫院求診的人數急遽大增。嘿,這一波流行感冒可厲害了,它會使人頭昏眼花、骨頭酸軟、四肢無力……」她愈說愈冷。
冷天氣搭配冷話題,果真會凍死人——凌苑苑懊惱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正當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一件外衣忽然輕輕按在她身上。
「下次出門記得多帶件衣服。」
他說這話時臉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凌苑苑卻傻了,她呆愣愣的望著他高大背影消失于旋轉門。
他們又不認識,他干嘛好心到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月兌給一個陌生人穿……
西裝外套?!呃?
「喂,等等!」後知後覺的凌苑苑這才想到要追上去。
進入旋轉門,寬廣的大廳人來人往,就是尋不著那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大廳中央,不禁撫了撫自己身上的西裝……
「你至少也留個電話吧,不然我改天怎麼把衣服還給你呀?」
她伸手捉下西裝,鼻息間隱約有抹淡淡麝香,很舒服、很潔淨的味道。
這一看她差點沒昏倒。ARMANI?!不會吧!
「開什麼玩笑啊!」凌苑苑盯著手中的西裝喃喃自語。「這種貴死人的衣服是可以隨隨便便扔給別人穿的嗎?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凱喔。」
第二章
俊男是何許人?這問題困擾了凌苑苑三天。
如果說想這問題想到頭昏腦脹似乎稍嫌夸張了點,嚴格說來,這現象和感冒劃上等號應該會比較適當。
她那天從總公司回來就開始流鼻水了,整整三天她都很不舒服,
頭好重,她終于知道什麼叫一個頭兩個大,她難受的幾乎要趴在桌上了。
暈的要命,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
她一手支著沉重的腦袋,一手無聊地輕彈著平躺在桌上的便條紙。
這張印有翼東集團標簽的便條紙是從西裝口袋里找出來的,也是惟一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