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凌苑苑立刻飛奔下樓,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霍子擎。
他一回國就見不到凌苑苑,她一連消失了三天,可把他急死了。
多虧他想到從員工通訊錄找這地址——這下終于找到她了,霍子擎像個孩子似的興奮,連日來的苦悶頓時一掃而空。
「苑苑,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霍子擎大笑,忘形的雙臂一張便將她緊摟。
坐在收銀台的小弟旋即睜大眼楮。嘿,老姐真敢,限制級的耶!
可惜的是這場好戲只上演了三秒鐘。
「你還笑!」凌苑苑使盡蠻力掙月兌他的擁抱。「你再不閃人就要大難臨頭了,快走!」
「苑苑,都過了這麼多天,你就不能先消消氣嗎?」霍子擎以為她還在氣頭上。「給我一點時間,我們談談。」
「別開玩笑了,現在談會出事的。」凌苑苑拼命推他。「走、走。」
「苑苑,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至少先听我說幾句。」
霍子擎兩只腳像在原地生了根,任憑凌苑苑怎麼推都推不動。
「說、說、說!你不說會肚子痛嗎?」凌苑苑氣的跺腳大叫。
霍子擎一愣。薄薄的淚水在她眼眶打轉,他看得出她真的非常激動……
「走呀!」凌苑苑又慌又凶的。「你再不走我就拿掃把趕你走——」
「不準走!」
案親的怒吼由後響起,凌苑苑欲奪眶的淚水被嚇的當場又縮了回去。
「你……唉,你這樣會把人家給嚇跑的。」著急的凌母也追了出來。
現在是什麼惰形?一個焦慮不安的婦人拉著一個怒發沖冠的老先生——
霍子擎怔了怔,他雖不明白所為何事,但他嗅得出這濃濃火藥味是因自己而起的。
「爸,你別沖動……。凌苑苑加速走倒退步,以她縴細的身子擋在霍子擎之前。「你不可以亂來,絕對不可以——」
「你給我讓開,」
「不讓,死都不讓!」凌苑苑比石頭還頑固。
凌苑苑不惜舍身相護,凌父看在眼里更是火到不行。
始終在狀況外的霍子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先生是苑苑的父親,嗯,那他確實是該和未來的老丈人好好打個招呼。
「伯父,你好,我是——」
「沒出息!他都不管你了,你竟還護著他!」
「對,我就是沒出息,你盡量罵,我不在乎。」
「這這蠢丫頭!哪天他把你賣一你是不是還笑嘻嘻的替他數鈔票?」
凌父可氣壞了,一根手指指向霍子擎。「你知不知道苑苑已經——」
「爸!」凌苑苑尖叫。「別說!千萬別說!」
「我干嘛不能說?你給我听好,苑苑她——」
「爸,你不要害我行不行!」她又急忙打斷。
「我害你?我幫你,你還說我害你?」
看著他們父女你一句我一句的,霍子擎杵在一旁還真是愈看愈迷糊。
「快上車呀!」凌苑苑忽然猛拉他。
「可是你父親……」
「別理他了,快!」
「不準走,我話還沒說完!」凌父怒吼。
凌苑苑充耳不聞,硬推著霍子擎上車。
「還等什麼?快開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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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逃」回了台北。
這才解除懷孕曝光的危機,凌苑苑立刻又得面臨下一個問題。
「為什麼忽然跑回家?」
「想回家就回家,還需要理由嗎?」
「怎麼不說一聲?」
「我能找誰說?」又是很沖的一句話。
凌苑苑真想死。她到底在干什麼呀?她的專長就是把氣氛愈弄愈糟嗎?
她明知自己有錯,她明知——
沒人說話,寬敞的起居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凌苑苑和霍子擎並肩而坐,他微傾著頭,兩只眼楮像涂了膠緊黏在她身上。
吧嘛一直盯著我……凌苑苑在心里嘀咕,雖然她別過頭避免與他正視,但還是能清楚感覺到兩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緊將她捕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得再想個開場白——
「咳……」她不自然的清一清喉嚨。「剛才走的太匆忙,我連皮包都忘了拿。」
他挑一下眉,做個「然後呢」的表情。
「我家的鑰匙放在皮包里。」
「你可以在我這里過夜。」
「誰要在你家過夜——呃,不,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請個鎖匠上我家開鎖?」
「沒問題。」他聳聳肩,一副有求必應的爽快。
「謝謝。」
「不客氣。」
虛偽成分極高的客套話,氣氛一下子又冷到谷底了。
再這麼冷下去,整間起居室就要變冰窖了——
一秒鐘、二秒鐘、三秒鐘……受不了啦!
「我……」
「送你。」
他倆幾乎異口同聲——凌苑苑著實一愣。
那是一只戒指,純度極高的鑽石透著奪目光澤,造型細致高雅。
她臉上全是驚奇,看看戒指、又望望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霍子擎微揚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顯然是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
「你、你、你要跟我、跟我求婚呀?」她一開口就結巴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寫滿了復雜,像是又矜持、又苦惱、又很爽的。
「你也別這麼突然嘛,我沒做心理準備,這你是知道的,結婚是人生大事,總不能大草率,我還得再想一下,你讓我考慮考慮︰你是真的跟我求婚,沒錯吧?」
霍子擎沒回答,因為他已經笑到肚子痛了。
「有什麼好笑的?」她忍不住皺眉,她可是很嚴肅的在問他耶。
「沒辦法,你的樣子太爆笑了。」他笑的眼楮都眯成了一直線。
凌苑苑見他笑逐顏開,不知怎麼心情也跟著放松了。
能不吵架,多好!
先不管這戒指具不具有求婚使命,起碼它已順利化解了連日來的僵局。
「其實——我想有些話我必須先說。」她暫時收下狂喜,欲言又止中流露出尷尬。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
唉,真糗,原來承認自己犯錯是一件這麼難的事。
「對不起。」她終于硬著頭皮說出來了。「我知道自己很胡鬧,你有工作要做,我不該為難你的。」霍子擎黑眸一閃,像是對她的「自首」感到意外。
「怎會突然良心發現了?」他促狹的笑。「早知道這只戒指能收買你的良心,我五天前就該拿出來了。」
「不是因為戒指的關系啦!」她抗議。「你別把我說的這麼現實好不好?我一開始就想道歉了,天曉得你動作比我還快,早一步拿出戒指。」
說到底,凌苑苑只是一時情緒不佳,又不是真的瘋了,當她冷靜之後紊亂的思維也逐漸有了條理。
何詩卉是一回事,她無理取鬧又是另一回事。就後者而言,霍子擎因工作忙碌並無過錯,她瞎鬧個什麼勁?況且何詩卉所帶給她的陰影就算鬧上千百回也不能去除。撇開別的不談,她確實應該為這回的事端道歉。
霍子擎忽然淡淡一笑,搖頭,又搖了搖頭。
沒事發標的是她,先行道歉的也是她,真拿這女人沒轍。
原以為五天前不悅的場面將會重新上演,他為求「自保」便想到拿這只戒指哄她開心,他倒沒想到求不求婚這麼嚴肅的議題。
然而,這只對他有著特殊意義的戒指,不論何時送出,遲早都該屬于她的。他已認定了她。
「苑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除了認定她、愛她,他更關心她。
「我……」
事出必有因,否則一個好端端的人怎會忽然走了樣、無故吵鬧呢?
「告訴我,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他握住她的手,語氣輕柔。
凌苑苑望著那只將自己緊握的溫暖大手……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對她說何詩卉的事?這事應該由他來告訴她,而不是讓她從第三者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