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起來了吧?
「給你。」聿擎把迷你針線盒連同那把剪刀,交到她手里。「只有找到這個,不過應該派得上用場。」
原來他是為了去找針線?一想到方才眾人的叫囂漫罵,蕭遙實在過意不去。「謝謝……剛才我害你被誤會了,實在很抱歉。」
聿擎揮揮手,笑容瀟灑迷人。「他們已經道歉了。」
道歉?有嗎?再瞧瞧地面上那群人……唉,「五體投地」確實是夠虔誠了。蕭遙有點窘,卻又實在忍俊不住。
也虧得她進出笑聲,終于讓那群人得以「起磕」。
這會的蕭遙是學乖了,避免那群人「平身」之後再度狂亂,她連忙把自己和聿擎舊識的關系解釋清楚。
她忍不住偷瞄聿擎一眼,卻正好捕捉到他的眼。含笑的眼,只是溫柔地凝著她望。
怦、怦怦!怦怦怦!蕭遙的心髒再度宣告故障。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那日返程途中,芝瑪教訓成員的話,加劇了蕭遙那種昏眩的感覺——
「我說小芬、婷婷你們兩個,長眼楮不是只用來放電的,就算放電也要搞清楚對象嘛。難道你們沒看見高聿擎看著遙遙的眼神嗎?是那麼的……」
「暖昧!」有人冒出一句。
「嗯,就是暖昧……不對啦,這應該說是含情脈脈!你們不懂嗎?就是要有感覺,才能夠噯昧啊。」授業完畢的芝瑪,下了結論︰「反正他跟遙是青梅竹馬,現在能夠重逢,就代表他們有緣,所以呢高聿擎是遙的,你們一個都別想搶。」
他是她的?蕭遙听了嚇一跳。
然而芝瑪的話,卻又很自然地引導她再度陷入某種回味——回味著幾度與他交鋒的眸光所牽引出的那種心悸感覺。
忽然,婷婷開口駁斥︰「優質的男人誰不想要?只是我們也沒說一定要搶啊。遙都沒說話了,你急個什麼?說不定遙根本就不喜歡他啊。」
「狗屁!」芝瑪啐道︰「我說你真的是瞎了!這種事還用她自己開口說嗎?她說不喜歡就有人相信嗎?你問問大家,他們什麼時候看遙遙臉紅過?」
「沒有!」眾人口徑一致。
得到壓倒性勝利的芝瑪,傲然昂首,續道︰「當一個女人會為個男人心頭小鹿亂撞的時候,就只有兩個字可以解釋——心動啦!」
不服氣的婷婷,掉頭轉向蕭遙,「真的嗎?你真的為他心動啦?」
「我……」噢,不,她不只心動,而且還是亂亂動!怎麼搞的?今兒的心髒硬是不听使喚?吐出長長一口氣,蕭遙斜倚座椅,閉眼答道︰「我有點暈車。」
謝絕任何采訪,好嗎?因為,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這一天,回到家里的蕭遙,吃過晚飯之後,就早早回房去。
她忽然渴望擁有更多獨處的時間,至少她得讓自己找出那個答案——這真的是心動的感覺嗎?
她不知道。
蕭遙只知道腦海里所環繞的,都是他的影像、他的眼神、他的字字句句。
這樣子就是喜歡嗎?然後呢?是不是該多一點企圖和想望?比如……再聚首的渴望?想到這兒,答案卻讓蕭遙微微皺了眉。
怎麼辦?她確實是好想再跟他見面,可是……心頭總是躊躇。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去領受那種「心律不整」、「氣血不顧」的滋味啊!
若說時間改變了什麼,那麼,就是現在的他,竟然會帶給自己一些無以名狀的感覺……
這種感覺怪折騰人的,但,偏偏她又肯定自己絕對不排斥……想得入神的蕭遙,完全忽視了另一道人影已然入侵。
正在衣獨前竄動的人影,乃是即將去參加「同學會」的母親大人。
「這條裙子怎麼都沒看你穿過?款式還不錯,你看看媽穿起來是不是年輕多了?遙?」
「啊?什麼?」蕭遙這才驀然驚醒,順口應道︰「我不餓。消夜不用算上我的份。」
「消夜?」季娟愣了愣,走近女兒。「遙,你……沒問題吧?」
「我……什麼問題?」現在蕭遙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處理」掉母親大人杵在眼前的那一對斗雞眼?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季娟問著女兒。
「呃,還好啦。」她愣愣地回答。
「瞧你的臉紅成那樣子,是不是發燒了啊?」季娟伸手拭探著女兒的額頭,頻頻皺眉嘀咕︰「是有點燙呢,你一定是感冒了……是不是會頭暈?」
「嗯,是有點暈。」
「還有呢?」
「心跳得很快——」
「那是心悸。」岔了話,季娟搖搖頭,表情萬分凝重。「不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至少要先幫你退燒才是!」
「不用了,我只是——」蕭遙話沒說完,母親已經沖出房間。
退燒?怎麼退?須臾,再度沖回房內的母親,表情煞是詭異。蕭遙隱約感覺不妙。
「乖喔,媽找了好久,就是找不著退燒藥,那……只好用這個!」
柏門塞劑!?看清楚母親手里的東西,蕭遙整個人倒往床上,裹著棉被慘叫︰「媽——」讓她死了算吧。
「什麼事?這麼吵?」適時,父親探了頭詢問。
蕭遙暗呼不妙!因為她太了解這對夫妻的聯盟策略——兩人平時可以為了一句話掀屋頂,但事關孩子健康的話,他們絕對是宇宙無敵的盟友。
看來,蕭遙是有必要把「病因」說明白。
「爸媽,有件事我必須坦白告訴你們。」自床上爬起身,迎著一臉專注戒慎的父母,蕭遙毅然地開口說了︰「今天我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
老媽瞪如死魚的眼楮緊盯著她,嘴唇蠕了大半天,終于擠出話︰「你不會是……我是怎麼教你的?這、這萬一不小心有了的話。」
「有了?」瞪直眼的蕭文俊,開始忙亂模索口袋,「我……我的心髒藥呢?」
現在是怎麼了?啼笑皆非的蕭遙根本插不上話,因為接下來那對夫妻已經開始在爭議「墮胎法」……
「我沒有限男人亂來!我更沒有懷孕!」快暴斃在床的蕭遙終于大吼了。
見父母安靜下來,嘆了口氣,她這才將今天在別墅的事說了一遍,包括老哥和女友之間的問題也搬上台面來。
「原來是這樣子……」一番沉吟後,母親有了定奪︰「既然這樣,光宗的事我看我是不得不出面解決了。」
此時,父親問了︰「遙,你剛剛說你認識別墅的主人?」
「是啊,他是……」掠了只眼,蕭遙慢吞吞地接口說︰「石頭。」
「石頭?」
「你們忘了嗎?很久以前,咱們老家不是有個騎三輪車的阿姨?她身邊的那個男孩子,就是石頭。」
「是他!?」母親瞪大眼。
「媽,你听我說……」接下來,蕭遙幾乎是傾盡所能地描述石頭的身世道遇,只希望爭求爸媽的諒解。
只是,她不知道原來效果這麼大?
「真是的,原來這孩子那麼可憐?」一旁的母親大人已經開始淚眼婆娑。「好吧,那你改天帶他回來吃飯,失去家庭溫暖的孩子是最可憐的了。」
「真的嗎?謝謝媽!我就知道媽的心腸最好!」蕭遙幾乎在床上雀躍。
只是,她歡欣鼓舞的樣子,卻換來蕭父一句——「我不贊成。」
「你反對什麼?」季娟皺眉,問著丈夫。
蕭文俊肅容道︰「你想過一個問題嗎?一個人在不完整的環境中成長,那麼他的人格發展是不是健全?思想是不是容易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