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談瓔子一起回台灣的事啊。」
「就這樣?」
「就這樣,不然你說呢?」步姿噘著紅唇似在隱忍什麼,顧盼生姿甲眸光盡繞著他打轉,然後抿嘴輕笑,道︰「算了,就直接告訴你吧,也省得你多費心思,你的事我全知道了。」
「我的事,你全知道?」
「哼!我還以為你會比一般的男人更像個男人的,沒想到你做事也是這樣子……不夠光明正大!」
步姿搖搖頭,不以為然的口吻啐道︰「雖然你的手段是卑鄙了些,可你不該拿我來當成交換籌碼。但是看在你救了我跟瓔子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但那可不代表就會依了你那個什麼以身相許的。」
「我?」指著自己鼻子,段磊千辛萬苦的咽下那口氣,聲波瞬間高揚︰「我要你以身相許!?」
錯把問號當成驚嘆號的步姿,再度重申︰「不可能!我明白告訴你,我安步姿就是愛女人,對男人就是沒興趣,你懂了就該死心!」
「我也要說不可能!」她那滿滿是承蒙錯愛的抱歉表情,讓段磊的指頭掉了方向,也讓他不得不大聲疾呼︰「必須讓你明白的是,我段磊就是愛采花,對鐵樹就是沒胃口,你明白了就該放心!」
鐵……樹!?
步姿青白交加的臉色,成了段磊玩賞的焦距——他很滿意這樣子的效果。
靶覺上,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倒多了幾分女人味呢。
腰間忽傳來的騷動,讓段磊轉移了注意,大手揮揮.他逕自往外頭走出,拋下話來︰「你們先休息一下,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不要亂跑。」
見他轉身離去,瓔子忍不住問了︰「姿,剛剛他說的什麼花啊鐵樹的,我太笨了,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這……都是植物,我也不太懂。」原來笨也是挺好的,早已氣炸的步姿心想。
「那鐵樹也會開花嗎?」
「會吧……不,是當然會!」步姿的身子忽地一個撐直,一種瘋狂的模糊意念在她體內萌芽︰「就算是鐵樹也會有開花的時候!」
最好的是,把那個采花人給刺得滿地滾!
收到官月的簡訊,段磊來到約見的地點。
「什麼事這麼急?」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覷了小師妹一眼,段磊抿了抿唇笑了,「如果這讓你很困擾,那你就不用說了。」
幟月搖頭失笑,還是說了︰「你還記得吉野這個人嗎?」
「那個韓國小伙子金吉野?」段磊點點頭。「記得。他是老爺子舊識的後代,如果他沒中途退出的話,憑那小子的身手,現在也該是梵門集團的菁英。」
「問題就出在這里了。雖然當初他是為了照顧老母親才退出組識,而老爺子也念著舊情並沒有為難他,可是他對組織卻有著某些程度的了解,譬如……」幟月頓了頓,正色繼道︰「催眠繡花針的獨門手法。」
段磊皺了眉,「那又如何?」
幟月擺出無可奈何狀,「出手搭救松本瓔子的時候,我實在被纏得很煩,只好賞他們幾針,讓他們睡個飽,誰知道會這樣子給泄了底呢?松本那邊已經找上梵門了。」
「你是說金吉野出賣梵門?」
「不,應該說是他效忠主人。」幟月緊盯著段磊臉上的表情,「吉野現在是松本家的專屬保鏢。」
段磊眸光轉了轉,沉斂的氣息中有股波濤暗地洶涌。半晌他問了句︰「現在呢?你來找我,是要我對他……」
他眸底的凌冽馬上讓官幟月搖頭,「不,不是的!其實吉野還算知進退,他並沒有透露老爺子的身分,只是他代表松本家出面,委托老爺子將瓔子小姐找回。老爺子他……」
段磊捻熄煙蒂,哼笑接續她的話︰「肯定是老爺子答應了,所以你才跑來告訴我?」
「你還笑得出來?難道你不覺得這事挺棘手的?這邊安家要你找回安步姿,而那頭也要找人……」幟月杏眼圓睜。
「這就對了,安家找的是安步姿,跟松本家找的人不一樣,不是嗎?」
「可是安步姿想跟瓔子在一起——」
段磊了聲,嘲弄萬分︰「月兒啊月兒,難怪你一直無法獨當一面。你到這個時候還搞不楚咱們干的是什麼嗎?你當梵門集團是掌管人世間愛情的月老嗎?想當一名真正的特務員,你還是太感性了。」
「我……」嘟著嘴,幟月不情不願卻也無從反駁。誰讓她就是懼怕血腥呢?所以她才特愛使用「催眠繡花針」等類的獨門暗器啊!
唉,一個隨時可能殺戴戰場的女特務,卻見血即昏……看來她在梵門永遠只有當個小苞班的份兒,難出頭嘍。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里頭難過?」段磊依然談笑風生︰「這就叫情勢比人強,我看你不如找個好人家嫁掉算了,畢竟是男女有別,很多事不是一個女孩子家能拚的過。」
「那你跟安步姿呢?」
「啊?」不料有此一間的段磊怔住,看著小師妹不懷好意的挑釁笑容,他忙著擺擺手,漾開一排潔牙,笑得燦爛極了,「激將法只對那種愚蠢的莽夫管用,對我是沒效的。」
闢幟月不得不服氣,癟癟嘴,沒好氣的應道︰「好吧,我倒想看看咱們這位大智大勇的首席特務員,怎麼搞定安步姿那個變種非常女,要是讓她知迫咱們打的主意的話,我想……一定很精采。」
大口喝完杯底的酒,段磊神情輕松了得。
「既然老爺子承接松本家的委托,那麼自然就有義務將瓔子送回去,只是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會過問任何執行的過程,只要別傷著了安步姿,那麼這兩樁任務自然就不會有沖突。總之,我要看著安步姿兩只腳平安落在台灣土地的那一刻。」
幟月點點頭,「老爺子自然會設想周全,相信他早有安排,這點你可以放心。」
「不,這點不能太放心。」
「你——」怎會呢?集團里的所有成員,可還沒有人敢說對老爺子「不放心」的?
貝唇冷笑,段磊漫不經心地說︰「我說傻月兒啁,你好像把另外一個人給忘了。」
幟月愣了愣,頓悟段磊話里的意義,拍額低呼︰「濱崎泓!」
段磊哼了聲,平淡地道︰「松奉家的動機只是找回女兒,自然不會為難安步姿,不過濱崎可就難說了。」
那麼,要是先讓濱崎找著她們的話……幟月低吟︰「萬一他對安步姿下手的話——」
「那也得看我肯不肯!想破壞我的任務,至少他必須是個活人。」漾在唇際的笑更加邪魅了。
「怕就怕破壞任務的人不是濱崎!我看那個安大小姐不是那種會乖乖配合的人。」
「一個豐收的獵人,是不應該介意來自籠子里的掙扎,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
幟月無語搖搖頭。她太熟悉這抹隱藏在俊逸笑容下的狂佞。
唉,當這男人又「狩興大發」時,那低磁性感的嗓音就成了出征的號角聲。
步姿和瓔子兩人被迫下榻在這間簡陋的小旅館,這原本也沒什麼,「跑路」嘛,總得克難些,不過稍晚,步姿就發現真正的問題了。
所有的問題來自那尊「雕像」——段磊,像無視她們存在一樣,正在角落專注的翻著書。
兩個女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十足默契的瞥向他。
步姿終于忍不住了︰「喂,很晚了。」
沒反應。
「段磊!你不要裝聾作啞!」過度的疲憊讓人火氣特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