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許那只蜜蜂就是愛樹皮呢!」這般的柔細滑女敕,如此的芳香誘人,這般的樹皮也許會讓人從此不聞百花。
「那,你呢?你也……愛上我?」關鍵時刻到了。
步姿在等著段磊點頭說愛的那一刻,然後她就能夠來個三聲大笑,兩腿踢去、一吐穢氣!
只是……有必要等得這麼緊張嗎?她感覺胸口快爆掉了。
愛?段磊閃亮兩眼,笑吟吟,「我?我當然愛,我愛上你……」
恣邪的手開始不客氣的游走她周身,輕咬著她雪白的耳垂,私語︰「我愛上你的身——」話才月兌口,他頎長的身軀瞬間抽離。
漂亮!宛如狡兔躍身,乍似游龍翩飛,姿勢美呆了。
霍霍唐牙、張爪欲撲的步姿,被釘在原地,她感覺全身血液已然凝結。
一看即知他早有防備,而他竟然還扮豬吃老虎?而她白白讓他吃了老半天的豆腐……突然領悟到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她開始有種沖動再爬上那棵樹——跳下來死了算。
不成。要死之前,也得跟這個無賴把帳算清楚!
走向沙發里那個「鳴金收兵」正開酒慶功的段磊,她大聲質問︰「你說謊!瓔子找過你,她明明出事了,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她要嫁給濱崎是事實,我沒騙你,只不過是省略了一些不必要告訴你的事罷了。」
「什麼叫不必要?段磊,你混蛋!你表面上答應幫我們,可是卻暗中設計讓人帶走瓔子,你這是陷她于萬劫不復!你跟劊子手又有什麼兩樣?我不該相信你的!」
砰地一聲,酒杯重重擅上茶幾面,同時也打斷了她的咆叫。
他生氣了?步姿愣在原地。
他起身走向她,緊蹙的眉宇下燃著駭人的火焰。
「沒有人要你相信我,我要的只是你的配合!」
他托起她下巴,凌厲的目光讓人心顫,「我是混蛋,我是劊子手,你說的全沒錯,可是你呢?你自以為是救世主嗎?你當真以為自己只要把瓔子帶走,就算解救她了嗎?你想過你台灣的親人會因為你的愚蠢,而付出怎麼樣的代價嗎?」
「是我哥……他怕被連累,是他要你這麼做的?」
「安步雲要的只是個平安歸來的妹妹,他是聰明人,自然會掂著事情的輕重,帶瓔子走本來就不明智,雖然能先阻撓這樁婚事,但最根本的法子就是挖掘濱崎的真面目,讓松本知堂主動取消婚事,那對瓔子來說才是真正的幫助。」
「濱崎的真面目?是什麼?」
他放開她,冷眼瞥了她,重回座椅,哼道︰「我用了這幾天的工夫才換來的情報,你想就這樣輕松的一句知道?看來我這樁買賣是愈做愈虧本的了。」
這就是這些天的「用途」?原來他一直暗中在調查瓔子的狀況?步姿回想他和幟月的對話,開始覺得自己對他可能有所誤解。
「喂……」躡手躡腳的模到沙發旁,連著喂了好幾聲,不得回應的她,指頭也爬呀爬地,越過椅背,然後爬上他的肩輕輕戳點。「喂——」
「從來沒有女人這麼喊我的。」這酒真香,再啜一口。
「那……她們都怎麼喊你的?」
「喔,那可多了。」他不吝賜教︰「有段大哥、親愛的、磊、磊哥哥、阿娜答、老公……嗯,另外比較特殊叫法就是‘天’——」
「天?天——」霧煞煞的她喃喃念著。
「不不,不是這樣子,要大聲一點,尖銳一點,歇斯底里一點才像。」最好是弄張床來。段磊低著頭,好想縱聲大笑。
怎麼搞的?他居然跟著這個「女人」愈「玩」愈快樂?
「那我還是叫……段……大哥好了。」她很困難的挑了一個。
「那很好啊。」他蹺著二郎腿。
「段……段……」這一「斷」可夠長的了。「大哥。那……你得到什麼樣的情報,說說有什麼關系,反正你也早就虧本了啊,瓔子這一樁你不是不收錢的?你明知道我很關心瓔子的,那……不讓我知道瓔子的狀況,我就是回去了也不安心啊。」
瞄了她一眼,心頭有種猛然的悸動——這個女人擺出「小女人」的姿態時,竟然遠比任何嬌娃更讓人心動?
「我可以考慮讓你知道,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你說。」或許該說她的明媚之外,另有股旁人無法模仿的豪邁吧。
他彎,湊向她,「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全部听我的。」
「全部听你的?」
「你可以拒絕,反正這樣子對我來說也許會省事多了.你老哥早就先說了,就等我拿到有關濱崎販毒的情報,我給一通電話,他甚至可以親自飛來日本接你回去。」
他的話是壓力,她就是那顆皮球,一顆猛然空中彈跳的皮球。
她嚷嚷道︰「什麼?販毒?哇靠!這人渣居然搞這種害死人的玩意兒?怎麼能夠讓這種人逍遙法外?一定要讓他接受制裁!」
登時,金光閃閃、瑞氣千條,正義女神誕生于此時。
胸脯一拍,她一口答應了︰「OK!我答應你,我什麼都依你的!」
段磊笑了。拍拍身邊的坐椅示意。
當她听話的立即挨坐時,他的笑意更濃了,朗聲道︰「好。那我們可以準備回台灣了。」
炳?步姿睜圓眸子。他在……裝肖嗄?
安步姿沒有發飆的余地,甚至,听完他的敘述,她不得不「全部听他的」。
她支著腮幫子,專心地思考著方才段磊的每句話。
「原來松本那老家伙堅持要瓔于嫁給濱崎泓,不過就是為了自己,他想從濱崎那兒獲得競選的經費,還有樁腳。」
段磊頷首,「不錯,而對濱崎來說,他只是想利用松本的政治庇護,可以讓他安心做很多別人不敢做的事,比如販毒。雖然目前還沒直接證據,不過據我調查,濱崎這次要到台灣接洽的馬達,卻是個毒梟。」
步姿問︰「那松本知道嗎?」
「這就是瓔子找我的用意,她希望我能找出說服她父親的理由,也就是有關濱崎的罪證。」
「那她為什麼還要答應嫁給那個壞蛋?」
「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嗎?」他慢條斯理的倒著酒,目光從睫毛處射向她,「如果說她是為了金吉野呢?」
「金吉野?」後!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天來帶走她的那個混蛋!?」
「來,也喝一杯吧。」
取餅酒杯一仰而盡,步姿神情憤慨地說︰「要是讓我踫上了,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在羽婆婆那兒,你不是已經踫上他了?那麼吉野掉了幾顆牙?」
「嗯?」這個嘛……咽著口水,她瞪著酒杯,「嗯,這酒挺香的!喝起來很順喉呢。」
轉得這麼快?憋住笑意的段磊,漫不經心接口道︰「瓔子是想救吉野。」
「救他?可是他把她抓回去……」
「吉野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他一定也認為這樣子對瓔子比較好,因為吉野其實是愛著瓔子的,你看不出來嗎?」
對著茫然搖頭的步姿,他接口說︰「不過吉野很快就後悔那麼做了,為了讓瓔子快樂,所以他開始想法子幫瓔子逃走。」
「那後來呢?」她問得好緊張。
「功虧一簀,被濱崎發現,最後被冠上背叛的罪名,吉野被濱崎帶走,自願接受裁決。」
她一听馬上吆喝︰「這是什麼社會了?濱崎憑什麼動用私刑抓人?還有那個吉野的是死人啊?居然乖乖的等別人來處置?他不是很能打嗎?像我身手這麼好的人都打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