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毒藥 第2頁

現在,事實證明他錯了。

同時也證實了他的父母有著超人般的毅力、耐力,還有體力。

偶爾投瞥,邢炤不得不佩服老媽,果然是「練家子」,哭了老半天卻不見她臉紅氣喘的。

搖頭嘆了口氣,邢炤伸伸懶腰、打打哈欠,然後繼續翻看攝影雜志。

听著踏步聲逐漸清晰傳過來,邢炤心里有數了。

老媽再度以咆哮聲作為「謝幕」。

「什麼嘛!你瞧瞧,這就是你的寶貝兒子,也不想老娘在那里哭得肝腸寸斷的,他呢,連吭都不吭一聲……」這眼淚流久了,也是挺損元氣的。

口干舌燥的季月眉轉身走向茶幾,灌了兩口水,可是火氣還是很旺。

眼下一瞟,不知發現了什麼的季月眉,快步沖向搖椅處。

「這是什麼?」她拔下兒子的耳機,惡聲惡氣地質問道。

「耳機嘍。」邢炤努了努嘴。

「哇!那你不就什麼也沒听見了?你居然讓老娘在那里白白掉了那麼多眼淚?」氣得發顫的手抓著搖椅扶把,季月眉看起來隨時有可能把上頭的兒子給「翻」下來!

就憑季月眉那曾是全國武術競技冠軍的身手,絕對辦得到。

邢志豪,堪稱當今企業巨子的他,瞪著兒子下面的那張骨董搖椅,暗暗捏把冷汗。

別別……別沖動啊!別摔著了它……

直到兒子終于跳下搖椅的那一刻,邢志豪才松了一大口氣。

邢炤說了︰「我全听見了,媽的淚水不會白流的。」就算沒听見,他也能把那些台詞倒背如流了。

「噢?是嗎?那你有什麼活好說的?」

「無話可說。」邢炤回的極為流暢,「因為太感動了,感動得很想哭,所以,我實在是听不下去了!」最後幾個字,他講得特別用力。

「哭?你哭?」季月眉斜著眼。

炳哈,這個笑話好好笑喔!不過,她沒笑出來。她知道這家伙就是想逗她笑.

月眉板著臉,哼了聲道︰「就憑你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你會哭?」

嗯,那倒是。不過,天底下有當媽的會這樣說自己兒子,也就屬這一家了。

追著兒子的腳步,季月眉踅回沙發座椅,她直接想驗收「成果」。

「那你現在說,禮拜天的飯局,你去不去?」

「不去。」邢炤雖平靜卻也透著堅持,「我不會去赴宴的,因為那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媽,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只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嗎?」

「你……什麼叫沒意義?我們可是在為你的終生大事打算呢。淑嬡條件這麼好,又是你表舅媽的女兒,跟你又曾經是同學,這門親事算是親上加親了,我就不知道這一次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沒興趣。」筆直的腿閑適盤起,邢炤一著身上的灰塵,微抿的唇線飽含傲氣,「對林淑嬡,對任何女人,我都沒興趣,這是惟一的理由。」

季月眉不可置信地瞪著兒子。逐漸地,另種隱憂凌駕了她原有的憤怒。

這代表什麼?本來季月眉也在納悶,明明飽受女性青睞的兒子,卻始終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交往。現在他說了,是他「沒興趣」?!

「你怎麼能這樣子?邢志豪,你來听听,你這兒子他——」呃,人呢?

接著,母子倆有了共同歇戰的默契。

數秒後,河東獅吼……

「邢志豪,你在干什麼?!」

「唉唷——」咚地一聲,拖著搖椅準備往倉庫偷溜的邢老爺,被嚇得差點絆倒。

唉,他只是想讓這把搖椅延年益壽而已。

不過,看來,不徹底解決這母子倆的紛爭,這間屋子里的所有骨董級家具,還是隨時籠罩在被拆解的危機當中。

咳了兩記,這好歹他邢志豪也是一家之主嘛。

于是,他大搖大擺走上前,說了︰「為什麼大家不各退一步呢?兒子呢,也不要急著去拒絕;那老婆你呢,也給他有個選擇的機會,也就是說,先別急著談親事,先交往看看……說不定——」

嗯,很好,都很安靜。呵呵呵……謝謝,謝謝捧場。一時信心大增的邢志豪繼續接口︰「說不定到時候,人家淑媛還不見得會喜歡你兒子呢。」

「胡扯!」季月眉怒拍桌面。

石破驚天的拍擊聲,讓邢志豪綠了臉。

他瞪著桌面上那只被掌力震落的琉璃女圭女圭就那樣子碎在地上,嗚……是誰讓他這麼多嘴來著?

「你在說什麼廢話?難道你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嗎?你兒子說他對女人沒興趣,擺明他就是……有毛病!」嗚……月眉哭喪著臉。

「阿炤,你媽說……」前一秒還在為琉璃女圭女圭哀悼的父親,也異常急切起來,「你該不會真的是……」

一眼就能解讀父母的恐懼何在,邢炤暗暗申吟了聲。

「你們不要亂想了。我只是對這種被安排的婚姻沒興趣。」邢炤知道,只有澄清不必要的誤解,才能肅清紛擾。

「安排的有什麼不好?淑媛也是經過我千挑萬選才中意的,什麼地方意你嫌棄?是她不夠漂亮?」母親憤道。

邢炤冷哼應道︰「如果是我自己找到的對象,就算長得再丑,我也心甘情願。」

這句話難免有點賭氣的味道,卻讓邢氏夫婦重獲一線生機。

「好!」季月眉已經大聲附議了。「從現在開始,我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這個總經理什麼也不用做,就讓你全力去找到這個對象!」

呃?怔住的邢炤突感不妙。「我的意思是……」

欲言又止的他,最後把反駁的字眼轉成另種要脅︰「媽就不怕我真的找了個丑八怪回來,當你的兒媳婦?」

「只要讓我抱孫子,你娶阿匹婆都行!」唉,都這樣子;季月眉還敢奢望什麼?

「我比較喜歡開喜婆婆。」邢志豪悶悶附合。

邢炤冷眼望著父母親難得的「同仇敵愾」,腦子卻已浮現可憐爹娘即將抱頭痛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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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接下來的日子,邢炤開始陷入另種折磨——他得每日忍受著雙親那種期待的熱烈眼神。

最後,邢炤心底的那個念頭,終于付諸行動了。

「不好了、不好了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別墅里再傳尖銳女高音。

季月眉抖著手里的字條,拔著嗓子嚷著︰「那個兔崽子竟然給我離家出走了!他竟然落跑……邢志豪,我不管,就算把台灣給翻過來,你也得把人給我找回來呀,嗚……」

看來,一場混戰已經開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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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市區一片熱鬧滾滾。

幾家百貨公司正在跳樓大拍賣,更是擠進了大批人潮。

羅綺年拾著簡單行李,路過的腳步不自覺地被吸引帶動。

只是,她不再像過去一樣,緊盯著每個賣點物廉價差的商品,然後像救火員般的一頭栽進去,直到荷包榨干為止。

她低著頭,甚至刻意去回避自己投射在壁鏡中的影像。

走過化妝品專櫃,綺年可以明顯感受專櫃小姐那種不敢領教的眼神。

是為了她嚴重「越界」的唇膏嗎?吱!她才心疼那條CHANEL的口紅呢。

行經服裝部,那超低的折扣讓她心癢難耐。可是……低頭望了望自己,她就只有嘆息了。

從大嬸那兒借來的灰舊毛衣,寬松的垮在她小小的身子上,伸手扯落上頭的毛球,就掉在她那件土黃色的大圍裙上。

全然不搭、刻意掩蓋曲線的服裝,卻是她煞費心思的「杰作」。

在忍痛對滿櫃的時髦服裝揮淚告別的那一刻起,再漂亮的衣服對羅綺年來說,已經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她被迫必須對服裝的「品味」重新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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