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還如此跩?呵呵呵,了然地大笑,並在不意他態度的塞洛斯似不意外听到這種答案,頗為自得,「你能給什麼?」
「什麼都可以。」名利、地位,乃至他的生命--雖然這是心雅珍視的--他都不在乎,「只要你如約治好心雅。」他的痛是否真是雅雅所換走,他已經不在意了。因為尋求這個答案最終的結果,只是為證明雅雅是否一如他愛她,昨天他已經得到他要的感情的歸依,所以,其間的過程,過去就過去吧。
「我沒想要你死。」塞洛斯總能猜到人們在想什麼。看昊然一副決別模樣,他又自顧自呵呵輕笑,「至多要你半條命而已。」
「這是作為一名醫生的說法?」他听不明白。
「我要你一半的血給木小姐。」他耐心解釋。
需要血漿,醫院會提供;即使沒有提供,強要他一半血液做代價是何意義?
「我給。」語畢,吳然轉身要走。如果要同這名古怪的男子同處一室,他寧可面對不滿愛女被「奪走」的臉色臭臭的木勤天,探究木家家庭氣氛詭異的謎。
「一雙白的羽翼哦……你不給可麻煩了……」眼見昊然欲走,塞洛斯也不挽留,出口的話卻成功地頓住他的走勢。
早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清楚他不是普通人。同為異端種類的昊然很了解塞洛斯有著與他相似的氣息。對于欲與前世決裂的自己,這樣的人他是不願接觸的。
「那夜的人果然是你。」以為他有什麼陰謀,昊然戾氣突現,語調陰森凶狠。
「這樣可不是天使的所作所為哦!」塞洛斯一只眼楮調皮地半眯,晃著食指,示意他平靜,「如果被大天使看到,你會被罵的。」
天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明知他是一半天使血統一半惡魔血統、被天界不齒、被魔追殺、人人口中的「雜粹」!動怒的昊然四周空氣驟變,突現的藍色的絲狀物在龍卷風般的旋風中「劈啪劈啪」作響。
「如果想保有你的命不讓木小姐傷心的話,我勸你最好存好實力,以抗抽走一半血的體力所需。」塞洛斯不以為意地一如先前姿勢斜靠在窗邊,有條不紊地抽著煙,輕聲細語地出口告戒。
沒錯,即使身為人形,抽走他一半的血雖不足以致命,但也會虛弱以使能力大減。昊然決定先對莫名其妙的塞洛斯按兵不動。「多謝你關心。」他不無反譏地扭動門把,準備走人。
存心逗弄他似的,塞洛斯慢吞吞地開口︰「木小姐……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昊然受不了他喜歡折磨人的性子,以不耐的眼光警告他有話快說、不說拉倒。
戀愛中的人真是沒耐性,他的愛人果然所言甚是。塞洛斯想著離行前愛人所說的話,點頭同意,「能讓我出手相救的人,絕不是泛泛之人。至于木心雅究竟有何秘密是你沒發現的,還是留給你們這對小情人慢慢琢磨。我這個大恩人準備一鞠躬下台是也。」他吟唱著拱手作揖送客。
蒼拓凌就是被他話放一半又賣關子的模樣惹得為冬雪干著急,有過間接經驗的昊然深深吸口氣,暗戒自己「一切為心雅」、「他是心雅的主治醫生」、「暫時得罪不得」,反手關門走人。
眼不見為淨。
*****
「昊然?」開門驚見是他,心雅開心撲人他懷中,「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愈來愈親密的兩人從昨夜起彼此約定有什麼想法一定要開誠公布。生命何其短暫,他們的愛情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夢雅教我只要她不在,你媽媽就不在。而她將她課程安排表給我了。」
她以私心去幫妹妹,妹妹卻不求回報地幫她,心雅自責地牽著昊然的手進屋,「我不是一個好姐姐。」
「我告訴過你,愛情是自私的。」只有幸福地愛著,才對得起關心他們而退出的人。
說不過他啊!心雅轉個話題︰「我正準備打電話告訴你,我做了個很有趣的夢。」
將興奮不已的她按坐到沙發上,昊然拿起水果刀削著萍果,心不在焉道︰「什麼夢這麼稀奇?還要打電話說?」
「因為是第二次做這個夢了,雖然情節不一樣,可是你每次都有像天使一樣的一對漂亮、大大的白色翅膀--」
白色翅膀?!握刀的手一滯,血珠立刻涌出,昊然竟然不覺痛。在溫泉時被拋在腦後的塞洛斯的話又響起︰「向你身後人求答案」。「身後人」?紙門內只有心雅呀?!
「昊然!」心雅惱他受傷了還發呆,一時找不來急救箱便趕忙將他的手指送到口中吮吸,含著血腥的鐵銹味卻刺得心口一陣翻攪,想拿開,卻又擔心血沒止住。
「雅雅,什麼白色翅膀?你說我肩後有對白色翅膀?」昊然看著她小小的發旋,疑惑事情怎會如此巧合?
仔細看著並不深的傷口,心雅滿意于血止住了,站起身想著還是找急救箱來包扎一下比較好,誰知一個踉蹌,即刻向後軟倒。
如果剛剛心口的慌亂並沒有引起她的警覺,現在她張大口仍呼不到氣的痛苦說明什麼就再清楚不過了!
鎮定、鎮定!第二次眼睜睜看她發病,昊然雖慌卻強迫自己不要害怕,熟練地從她貼身口袋內找到不離身的藥瓶,迅速旋開蓋身倒出一顆,推入她口中含服。「雅雅、雅雅!」沒有辦法放心下來,眼見摯愛之人表情痛苦地爭取每一口入肺的空氣--她苦,他的心更苦。昊然左右為難地抱著她,松了,怕她滑倒,緊了,怕她呼不到氣,只得拼命喊著她的名字,防止她意識的渙散,確定藥效有否發揮。
可惜這次像折磨人似的,藥效竟來得比上次緩了許多,心雅緊合眼瞼,沒有清醒的跡象,更糟糕的是,四周有了影像般的白骨,隱約間听到骨節磨合的「咯喳咯喳」聲,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又是死靈!昊然不耐地揮動氣流,結成結界,圈成一方小小安全世界。「雅雅,醒醒啊!」只有靠心雅自己的清醒,否則死靈不會離去的。他氣惱地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恨自己不能分擔她一分苦楚,又不能幫她快點清醒。
白骨一次次向他們靠近,被結界打散後又不死心地重來,一副不得到心雅生靈誓不罷休的模樣,直到听見輕輕如羽翼揮動的聲音響起,才節節退後,圍著來人乖乖站定,不再行動。
「誰叫你不听我的話?看看你的翅膀!害我親自出面。」孩子般撒嬌的話語,仿佛一點也沒有受到眼前景象的影響,塞洛斯扇著身後一對黑色的巨大翅膀面帶笑容說著。
「又是你!」為什麼這個將救心雅的人現在像要奪她性命一般?昊然弄不懂他的心思,這種危急時刻也無意理清,「你到底是要殺她還是救她?」
「我只是想讓你認清事實而已。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無辜輕笑,「如果你早點明白,她也不會冒然染到你的血而發病。」
血?白色翅膀?塞格斯提示的話他又想起。慢慢輕放心雅到地上,他默念咒語,微微一振雙臂,一對翅膀從他背後呼啦撲騰而出,像被囚禁許久,仿若有自己意志地扇動著,吸收陽光下每一處光亮。不用回頭,昊然震驚于一項塞洛斯一直在提示的事情︰翅膀變成全白的了?!
「驚奇吧?」塞洛斯利用他瞬間的呆滯,不動聲色地向他靠近,「當年我看到你身後隱藏的雙翼變成純白時,驚詫可不比現在的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