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暗示我你想告辭了嗎?」
她看著她一笑。「你才是呢!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都不說話。」時候也差不多了。「我還真得要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楚紫薰喚著丫環,「春菊,送客。」
第八章
尤季儀,長安人氏,今年二十有六,家中排行最長,下有一弟一妹,家中經營藥鋪近百年,分號遍及江南、江北……
賀天順看著眼前這前來得親的秀雅公子,靜靜的听著媒婆介紹他。
好人品、好家世,他面露笑意的頻頻點頭。
這些日子來上門說親的公子可真不少,不過他對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公子印象最好。
「這人品堪稱人中龍鳳了!」他撫著長須壓低聲音對坐在一旁的張雲芳說。
這樣的人品配那野丫頭?張雲芳柳眉一蹙。「這公子過于斯文文弱,鎮不住遙虹那丫頭的。」眼前這位公子的確各方面條件都好,就是好才和賀遙虹不配。
賀天順早察覺她這陣子老喜歡和他唱反調,因此也不以為意。他尋求支持似的低聲問著站在身側的御驕。
「蘭風,你覺得如何?」
御驕淡淡一笑,不置一語。這種情況言多必失,他還是安靜些好,真等到非要他開口時再說。
不過,這賀總鏢頭也真是的,當著他的面問他的情敵好不好?這問題問得很殘忍吶!
認真說起來嘛,這姓尤的在平常時候是人模人樣的啦,可一進花樓就變得色魔色樣的了。一個連在花樓打雜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都想染指的沒品花客,這種男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在御驕認出尤季儀即是數年前他在花樓給了一頓拳腳的沒品花客的同時,尤季儀也記起了他。
他……他不是那個數年前在花樓為了一個小丫頭將他揍得差點掛了的那個人?
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在御驕給了他一記別有意味的笑容後,他的心髒幾乎不堪負荷的快停止了似的。
天!不會吧?御驕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他看來分明是鏢師的打扮。御驕是何許人,怎可能委身到這種地方當鏢師?
不!不可能是他!可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尤季儀疑惑之際,賀天順心中也拿定了主意,女兒的終身就許了這位尤公子好了。
媒婆滔滔不絕的說著話,最後才講到今天的目的。「……尤家老爺對這們親事十分看重,不知賀老爺意下如何?」
見賀天順表情愉悅,張雲芳欲阻止的橫了他一眼,可他卻故意視若不見。
「尤公子才貌雙全,能許給如此如意即君是小女前世修來的福氣。」
「老爺,尤公子和遙虹實在不配。」張雲芳忍不住說。
「婦道人家懂什麼?」賀天順難得在她面前使威儀。
「那賀老爺的意思是贊同嘍?」媒婆心中可開心著。
長安城的媒婆最近傳聞著,說媒匆上龍門鏢局,那家的小姐刁鑽難纏事難成!可換句話說,要是連最難纏的親都給說成了,那她以後還怕生意不興隆嗎?
「我當然……」
有人早先一步的接了賀天順的話。「反對。」
在龍門鏢局里,有誰那樣大膽的敢接了賀天順的話?大伙紛紛好奇的轉過頭望向說話者。
「我反對。」賀遙虹冷冷的看了一下在場諸位,望向自己爹爹時的眼神是生氣怪他自作主張,而當她把視線落在御驕身上時,卻是充滿怨怒。
「遙虹,你……」這丫頭每次回來的時間都選得剛剛好。
幸好她及時回來,要不她還真的是給賣了。「爹,這們親事我不答應。」至今她連正眼都沒去看尤季儀。她沒興趣的人毋需多此一舉。
「尤公子才貌兼俱,這樣的如意郎君,你提燈籠都沒得找。」賀天順苦口婆心的說。尤季儀的人品真是沒得挑,他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錯過如此良配。
「有沒有得找我心里有數。」
在這樣的場台說這樣的話,只怕尤公子子臉上掛不住。資天順心里一急,語氣也嚴峻了起來。「荒唐!婚姻大事由長輩定奪,豈容你說不就不。」
「爹……」沒看過爹爹這樣,賀遙虹心里也急了。「女兒……女兒……」她的眼楮越過了賀天順直看著御驕,心一橫,「女兒心里有人了!」真是便宜了他!她又瞪了御驕一眼。
啊?賀天順怔了怔才回過神。他不可貴信,以為听錯了的再問一次。「你……你說什麼?」
「我說……」她深吸了口氣,「我……我心里有人了。」豁出去了!
這只怕是想拒婚的借口吧?「是哪家公子?」
「是……是……」她又看向御驕,這人真的很討厭,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站出來。
「到底是誰?」
以行動代替回答,賀遙虹走向前去,把站在賀天順旁的御驕給拉了出來。見狀,鏢局里的人一陣喧嘩。
「蘭風?」由賀天順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震驚程度了。
「比武的時候我輸給他了。」這是很好的理由。「而且……我一直都……都很中意他,因此才屢次拒絕上門求親的公子。」
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嗚,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大伙兒的耳力突然間全靈光,又是一陣令人尷尬的喧嘩聲。
賀遙虹不必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此刻一定紅透了。
賀天順由震驚中恢復正常,他看了看御驕,心想這樣萬中選一又武功卓絕的俊俏郎,他怎麼沒想到他們是一對?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對上門求親的尤公子不是很說不過去嗎?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賀遙虹聲音更低了。「這種事你叫我怎麼說?」
賀天順看了一下雙頰通紅的女兒,又看了看從方才到現在始終沒開過口的御驕。「遙虹中意你,那你呢?」
「不瞞總鏢頭,御某當初進鏢局的原因,泰半是為了賀姑娘。」御驕含著笑意凝滕著賀遙虹,她羞得低垂下頭。
方才他之所以不動聲色,那是因為他要她自己開口。
唔……這種感覺果然不錯。
賀天順閑言點點頭,這倒也是,憑他的身手要成為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並不難,若不是還有其他原因,就只是為了償還葬父的恩情,他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
女兒和御蘭風雨情相悅,他又何忍拆散他們?更何況也許正如雲芳說的,以尤公子那文弱的模樣,有可能真的管不住遙虹這匹野馬。
考慮的沉吟一下,賀天順有些歉意的看著尤季儀。「關于親事……」
尤季儀一抬頭正好看到御驕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自己。「沒……沒關系,我的人品確實比不上御公子,我……我想……比起我,他和賀姑娘更加適合,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他匆匆忙忙的起了身,連作揖也沒的就逃也似的離開,令賀天順一陣愕然。
怎麼上門求婚的人老會發生一些怪現象?不是學著蛙叫離去,就是一臉像周到鬼似的惶恐離開?這些人是不是有什麼宿疾啊?
御驕站在賀遙虹身邊,看著她雙頰紅霞未退的嬌羞模樣,心里一陣蕩漾……
看來他這盤棋局得相當不錯,起碼現在她已經當眾承認自己是他的了,接下來,他會讓她也對自己承認,她是他的。
在他得意之際,賀遙虹也心想著,真的以為這樣我就會是你的嗎!告訴你,本姑娘是不好追求的,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嘍!
在王府花廳上,王郎彰一臉陰暗不定的听著張雲芳的話。
「賀遙虹那死丫頭真是好運氣,來了個人品不凡的尤季儀不要,現在倒和鏢局里的第一美男子成雙成對了。」張雲芳一想到連御驕那樣人品的公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有滿月復的不甘心。「嘿!她還真是裙臣無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