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在我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已經把最糟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了。如果……」
「怎樣?」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爬不起來的三個殺手。「他們是你的借鑒,你以為呢?」
藺劭陽仍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不怕死的話,那也由得你。」
「由得我嗎?希望你說話算話。」就憑她這句話,他就一定要她為所說的話付出代價。「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采下你這朵多刺的玫瑰。」
她給了他一眼他在痴人說夢的表情,然後不置一語的回身就走。
「喂,你……」
「還有事?」她背對著他冷冷的問。
「以後既然要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不能老叫你‘喂’吧?」
「我叫曲寧。」說完,她又邁開步伐往前走。
「曲寧?」他喃喃自語的重復了一次。
看著她的背影,藺劭陽忽然有主動了解一個女子的興趣,不過他只是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
對手太強悍,他得要模清楚對方的底細才安心。
曲寧是吧?他記住了!
第二章
這個沒人性的姓曲的女人!她除了拳腳功夫了得之外,跟班的功力也不含糊。
現在藺劭陽除了睡覺和上廁所之外,其他時間盡數充公,天!再繼續這樣下去,他不瘋了才是奇跡。
為了讓她知難而退,他已經由溫文儒雅、懂得憐香惜玉的翩翩佳公子變成沒啥格調到自我厭惡的毒舌派一族,她還是不動如山!
他第一次遇到女人這麼有能耐,她就是有辦法任他說得再難听仍端得住那張八風風吹不動的冰山臉,往往在他毒舌到最高點,差一點連自己都毒發身亡之際,一個抬眼看向曲寧——
她還是以那似笑非笑、看害蟲一般的表情看著他。
這個女魔頭,她不應該叫曲寧,該叫「取命」才對!
她已經剝奪他所有的時間,現在他連偷個十幾分鐘的時間和美國國際調查總部連線的機會都不可得,因為他的電腦竟然選在這個時候背棄他——掛了!
他最近是招誰惹誰啊?為什麼老是諸事不順?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讓她自動離開才可以。
總部交給他的事情堆積如山,他現在連偷個閑打個電話都有問題,更甭說能處理事情了,而且曲寧是個很精明的女人,讓她待在他身邊終究太危險,他怕她知道他是國際調查組織的一員。
柄際調查組織乃是結合世界各國的各界精英所組成,它是針對國際重大刑案而設立,為了維持客觀、中立,它不隸屬任何國家,獨立于任何機構外。由于其性質特殊,成員莫不是萬中選一,因此它十分受到世界各國的尊重與支持。
藺劭陽因是哈佛的國際法學權威呂森博士的得意門生,且通過組織一連串的嚴格測驗而破例加入。因此,當他還是哈佛法學院三年級的學生時,已同時具備了組織精英的資格。
由于組織偵辦的案件皆屬國際重大案件,因此仇家不在少數,所以他們的身份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這畢竟太特殊。
像最近他老是遭人找碴的原因,就是因為某一黑道組織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消息,懷疑他和組織有關系,因而才派人想探他的底細。
每個加入組織的人員,有能力防身是最基本的條件,因此是否有扎實的功夫往往成為仇家試探的方式之一,畢竟組織里的精英幾乎以學者居多,一個文謅謅的學者能有扎實的功夫底子就太奇怪了。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那些殺手不直接一槍斃了他,而是赤手空拳,了不起只拿把刀砍他的原因。在確定他的真實身份之前,他們不會貿然下殺手。
其實他們試探他那麼久了,大概也快放了他,畢竟沒有一個調查組織的精英是需要一票人保護,甚至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仍受傷的。
在這些派來試探他的人眼中,他只怕是被歸類為根本不濟事的富家子弟吧。說到這點,他還真得感謝爺爺派來的那些名為保鑣,實為跟班的「肉腳」。
其實他習慣獨來獨往,不喜歡被人前擁後簇的感覺,只是再怎麼樣也好過目前的狀況。
他一定要想法子把曲寧趕走!原本想先弄清她的底細再來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電腦掛了,想連線回總部調查她這個人已不可能,于是他改變主意,想直接把她激走。
一思及自己所想的辦法,他的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偷偷看向曲寧,卻發現同在一部車上的她正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毫無預警的,他竟然感到頭皮發麻。
這女人又是那該死的表情。
「可惜啊可惜!」藺劭陽故意搖頭嘆息。「再美的女人若老是一副氣焰高張的表情,還是會令人忍不住想揍一頓的。」
曲寧懶懶的看了他一眼,裝作沒听到他的話。「現在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常涉足公共場所。你待會進飯店後多久出來?」
天,這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到飯店里去會女友?」這就是他今天安排的戲碼。
她老愛跟著他進進出出,一點私人空間也不給他,就連在家上廁所她也守在門外。針對她的盡職,他索性安排個和情人翻雲覆雨的戲碼給她瞧,一連上映個幾天,看她還跟不跟!
一個姑娘家,要她守在門外像個皮條客似的,他就不信她不知難而退。
呵呵呵!現在就等著看她那張臉垮下來的樣子。
曲寧淡淡的開口,「你跟誰見面不關我的事,少給我惹麻煩就行了。」
「你……」第一次遇到保鑣這麼囂張的,他深吸了口氣,「保鑣都像你這麼有個性嗎?不過很多保鑣都是因為太有個性而丟了工作,你不怕因此失業?」
「你在暗示我會遭人解雇嗎?」從曲寧臉上根本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感受。
「我不否認你工作能力強,可是你可不可以偶爾有些表情呢?」
「例如?」
「笑容。」
「笑容?」她微扯嘴角,但眼里並無笑意。「我是來當保鑣的,不是來賣笑。要看笑容,你只要大鈔一砸,多得是專為你笑的臉。」
「如果我砸大鈔的對象是你呢?」他揚著使壞的笑看著她。
曲寧將車子停在飯店門口,將鑰匙交給泊車的服務生。她根本不理會藺劭陽近似挑逗的話。「下車。」
「你還沒回答我呢!」他下了車仍堅持要得到答案。
她下車後仍不理會他的問話,徑自道︰「我在一樓的咖啡廳等你,一個小時夠你和女友好好聚聚了吧?」
「你不陪我上樓,守在門口以防我發生事故?」她不陪他上去,他今天安排這出三級片就沒意義了。
「你不是一向希望我離你愈遠愈好?」對他難得的怕死和小心,她有些好奇。
看她存疑的表情,藺劭陽難得的端起架子,「你在一樓喝咖啡,我和女友約在十樓見面,若有什麼意外,遠水可救不了近火。你的任務不就是保護我的安全?我出了事,你對我爺爺不好交代吧?」
曲寧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靜靜的跟在他後頭,進入飯店大廳。
在等電梯時,一對出色的男女由飯店附設的酒吧走了出來。曲寧一看到那個男人,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她微轉了個角度,不希望對方看見她。
藺劭陽心思細膩的察覺到這一點。
「原來你也有仇家?」他有些惡質的挑了挑墨黑的濃眉,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一天!
他側過頭瞧了瞧,曲寧逃避的那對男女都還算得上俊男美女,她沒事見到人像見到鬼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