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情婦 第12頁

進入組織是她敬愛的父親一輩子的夢想,直到他去年癌癥末期時還惦記著她在組織里受訓的事,他的遺言是希望她成為組織的一員,而不能看著她成為組織的正式人員,是他今生惟一的憾事。

她會完成父親的遺願的,一定會!

今天是她身為見習生的第一天,但至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機會見到她的指導學長或學姐,直到方才在住所收到約她見面的傳真。

指導人手上有一份見習生的基本資料,而見習生僅知道指導人的代號,因此她仍不知道自己的指導人是男是女,更甭說對方長得什麼樣子了。

不過,由傳真紙上剛健有力的筆觸看來,她的指導人該是學長才是。

可是……並非她生性多疑,而是指導學長在深夜約見習學妹到飯店的總統套房見面……雖說她听之前的學姐說過,有時指導人為了增加見習生對未來事情的反應能力和應變措施,會出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題目為難人,但在這樣的時間和地點約見也未免太奇怪了,更何況他們連第一面都尚未見過。

算了,就算她不相信人性,也該相信組織內的人物除了在專業領域上出類拔萃之外,人格也絕對沒問題才是,一個人格有問題的人,如何能以公正的態度受國際所托,擔負起調查工作?

搭電梯來到頂樓,她走到約定的房門口輕叩了下門。

「進來。」

里頭傳來簡潔的回應,那是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曲寧心想,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她的指導人是學長。

可是這聲音她並不陌生,好像在哪里听過。

她皺了皺眉,臉上忽然掠過一絲訝異。她想起來了,那聲音……那聲音不就是藺劭陽嗎?

不會吧?怎麼可能!

她甩了用頭,想把這荒謬的想法甩去。

藺劭陽怎麼可能是她的指導學長?他若真的是組織的一員,就不會在保鑣前呼後擁的情況下還被打得渾身是傷。

他的身高是挺具嚇阻功效,可真要打起架來,他是最佳「沙包」人選。

曲寧不再多想,推門而入。

在一地黑色大理石地板的冷肅空間里,一道頎長的人影背對著她,坐在一張旋轉式沙發上,他的身影映在擦得如鏡子一般的大理石地板上更顯修長。

如此沉肅的氣氛讓曲寧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是色調和擺設的關系嗎?她怎麼覺得房內的溫度低得很,可偏偏她的額頭和手心卻又微微的滲著汗珠。

她警覺到是壓力使然。以往面對任何場面、任何人,她不曾如此感到受脅迫,怎麼這回……

她忽然有種預感,她的見習生活會過得異常艱辛。

初次見面,他就以背向著她,這根本是下馬威嘛!

「我是法學組的見習生曲寧,這段時間要麻煩學長了。」

「是嗎?」他語氣冷然,「我的要求很嚴格,如果要打退堂鼓現在還來得及。」

覺得受到侮辱,曲寧的火氣在不知不覺中被挑起。她深吸了口氣,總算沒把心中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會努力的。」

「需要嗎?」

「什麼意思?」她的聲音冷了下來。他的言下之意是,無論她做多大的努力都無法符合他的要求,這對自尊心強的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她有資格進組織,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他憑什麼這樣折損人?

「調查組織的工作,我懷疑女人能否勝任。」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了解女人的能力。」

「能力?」對方冷笑一聲,「欺騙和利用人的能力嗎?」頓了一下,他說︰「哦!的確,那可能是我自嘆弗如的。」

「你……」這男人是受了什麼刺激啊,把女人批評得一無是處!曲寧的滿腔怒火已把她的理智燒成灰,忘了此刻面對的是攸關她能否成為組織正式成員的指導人,她咬著牙冷笑,「敢情你是吃了女人的虧才說這樣的話吧!」

「如果是呢?」

原以為自己這樣說一定會激怒他,可出乎曲寧意料之外的,對方的語調除了一貫的嘲諷外,似乎沒真的生氣。

「那你該找個好女人重新談戀愛,這樣也許你就可以改變對女人的偏見。」她吁了一口氣接著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呢?」他想听听她對自己的評價。

「我?」她傻眼了。她今天是來找指導人,怎麼話題會轉到自己上頭?

「世界上有不少好女人,你也是那其中之一?還是……」

曲寧忽然有了危機意識,「我是不是好女人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無論我是哪一種人,都不是你選來談情說愛的對象。」

「是嗎?」頎長的身影由坐姿改為站姿,並且轉過身來。因逆光而顯得更加陰郁難測的冷峻笑臉令曲事差一點忘了呼吸。

老天!她杏眼圓瞪,霎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心跳幾乎為之停止。

真的是藺劭陽,她的指導學長真的是藺劭陽?!

這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

「咱們又見面了。」他揚起的嘴角帶著嘲弄的意味。「你一向是個不善于預言的人,這次的事又證明了這一點。」他的左手輕靠在椅背上,優雅的站姿和從容的神情和曲寧的蒼白不安形成強烈的對比。

曲寧自然知道他指的「不善于預言」是取笑她留給他的信中,那句「我們不會再見面」。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像看仇人一般的防衛眼神令藺劭陽笑意更深,「你這麼說,好像這一回咱們會見面是我一手安排似的。」

曲寧並未回應他的話,只是瞪著他。

他更加笑得不懷好意。「你對我有嚴重的偏見,看來在你見習的這段時間,我們得好好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她真的怕了,與其說她怕他,不如說她怕自己對他會情不自禁的深陷。

其實她會那樣匆匆忙忙的結束保鑣的工作離開,雖是因為組織通知她見習的時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藺劭陽的緣故。

和他在一起愈久,她愈管不住自己喜歡他的情愫。她清楚自己固執、死心眼的性子,這樣的執著性格百一對某人動了心,愛情對她而言就是生命。

偏偏她動了心的對象是個視女人為玩物的公子,這樣性格極端的兩個人如何能夠相容?

對藺劭陽而言,想得到她也不過是因為一時的新鮮感而已,一旦他對她失去興致,她大概也會落得和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一樣,被棄若敝屐吧。

他說過,他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光是這句話,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會愛上她,貪戀的歡愉和真正的愛戀是不一樣的。

愛上像藺劭陽這樣的男人,傷心是遲早的事,她高傲的性子不會允許自己落得如此狼狽。

可是她對于他的愛戀卻難以控制,早在她察覺到之前就為他動了心。以前她談過幾次戀愛,感覺都不深刻,但她卻在短短的時間里對藺劭陽產生愛戀,而且明顯的知道那種感覺不只是喜歡而已。

縱使她明白喜歡上他是多麼愚蠢的事,早抽身才是聰明的,可在她下決定前,她還是想為自己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

這就是她把自己交給他的動機。

那一夜的美好她會永遠放在心里,她記住了他抱她時的溫柔、他歡愛時的性感不羈,他邪氣的笑、溫暖的胸膛……她不願去細思藺劭陽是在什麼心情下抱她,是滿足男人的自大心態也好,是解決生理需求也罷,總之,一切結束了,美好的回憶就記取,不快樂的就忘了,反正往後她不會再見他,彼此間該恢復原本平行的兩條線,不再有交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