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然在對她……笑?!
她是不是方才被那只「休憩的鳥」驚嚇過度才會產生幻覺?那個模特兒……那模特兒竟然是方才穿著衣服的男人,而現在沒穿……
身子一僵、白眼一翻,鼻頭還有未干的血跡,秦芷晴整個人往後一仰,昏了。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今天的素描課,秦芷晴將會永世難忘。
***
秦芷晴躺在沙發上看書。她的定力向來一等一,即使在鬧區等公車!她依然能無視惡劣環境的專心看書。可現在,連在公司這種連蚊子蒼蠅都沒半只的地方,她都無法靜下心來。
現在她只要一看到六法全書,書中的條文馬上白動轉換成歐陽璟羲的基本資料,一閉上眼楮,浮現在腦海中的畫面,竟然全成了那天人體素描課那男模特兒的!
說到那果男,他竟然就是那天對她大膽告白,且損她損得體無完膚的變態男!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她前一刻才不留顏面的拒絕了他,他下一刻就剝光衣服,把她嚇得兩眼翻白的給抬入保健室。
這個煞星男!
打從發生上個星期的昏倒事件,她在學校的知名度大大提升。在校園里,當她和一些她壓根不認識的人擦肩而過時,不時就會听到這麼一些對話——
「呃,就是她、就是她!」說話者的聲音常是有些好玩和惡作劇的調調!還順手推了一把走在旁邊的同學。
被推的人順著同學所指的方向往秦芷晴看了一眼,「她又怎麼了?」
秦芷晴是學校名人,很紅,因此不少人認識她。
「第一個畫人體素描畫到飆鼻血,還飆到失血過多而昏過去的學生。」
「那麼猛啊!」
哇哩咧!這樣的不實傳聞听多了,秦芷晴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誰叫她飆鼻血是事實,昏倒也是事實呢?
還記得有一回她和余珠美到學生餐廳吃飯,那時她們也是听到這麼一段對話。由于她不是第一次听到,挖了挖耳朵當笑話听,倒是余珠美沉不住氣,急著還她清白,義憤填膺的走向那些人。
「你們都說錯了!秦芷晴不是飆鼻血飆到昏過去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好奇的問。
「她是飆完鼻血,然後看模特兒一眼後,呼吸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變得急促而昏過去的,我當時在旁邊,看得很清楚。」
她當場哀了下額頭,臉上出現了十條黑線,想對她大吼,麥擱貢啊!
喔,這少了一根筋的大頭妹!真是愈描愈黑!什麼叫「看了模特兒之後,呼吸變得急促」?她當她是母狗發情吶?!
為什麼在她身邊那麼多少根筋的人物,怪不得她的人生那麼絕望。
人生有愈多的磨難,表示天將降大任,如此想她倒也能平衡。只不過,打從發生那件奇恥大辱的事後,她每次上課都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在學校又遇到那煞星。
「再繼續這樣下去,我會瘋了!」一個歐陽璟羲已經夠令人頭大的,若再多那個煞星,她小命休矣!
一想到這兩個令她頭大的人物,秦芷晴一氣之下,把六法全書拋得老遠,剛推門進公司的黑新差些中彈,成為書下亡魂。
狼狽躲過「暗器」的他,撿起落在他身旁的大書。「大小姐,誰又惹著你啦?」
「男人。」
「怪啦!你那麼討厭男人,三步內不準我們接近,還有哪個人有那本事惹得你動肝火?」秦芷晴可怕的火爆脾氣,外加一口毒牙的伶牙俐齒,這種一開口對方死的凶婆娘,哪個把命賒在閻王那里的家伙敢惹她?
看到他,秦芷晴忽然想起一件事。「喂,黑心伯,幫我和歐陽仁德約見面,我想見他。」
「為什麼?」
「問得好!」一提到這件惱人的事,她心情更加惡劣。
「別急著對我發火。」這娃兒的嗆勁兒連他這當家的都怕。「你要我替你約那大總裁,好歹讓我有個名目。」
「為了育幼院那塊地的事。」她開門見山的說清楚,與其成天為著一件事而煩著,不如強打起精神面對問題。「我想,歐陽仁德給我的那份資料還真夠簡潔。有關他兒子的事,我決定去找他,把我想問的問題當面問清楚。」
「我不確定他會見你。」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透過你約他嘍,你好歹也是咱們黑新討債公司的『總裁』,想當年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道上響叮當的人物,你去約他的話,他不至于不給你面子。」
今天下紅雨了嗎?這老是以批評他為樂的小妮子,竟然嘴上抹糖,淨說一些甜死人不償命的話。好吧!看在這些甜言蜜語的份上,她說什麼都好。「我可以幫你約他,可我得先說,歐陽仁德是怪人。」
「那他是強迫我去堵他嘍?」大公司的總裁總是很龜毛,這樣的傳聞挺多的。「請你和他約時間那是知會他一下,若他不喜歡,那我也可以給他驚奇。」
黑新有趣的看著秦芷晴思索的表情。
當初歐陽仁德會向他要她的資料時,他有些訝異,不過在知道一些事後,他多多少少知道老狐狸在玩什麼花樣了。
老狐狸啊老狐狸,你這招以育幼院為餌,釣出歐陽璟羲,又找上秦芷晴杠上他,名為「索地」,實為強迫兒子擔起宇中重擔的戲碼,真有那麼容易有結果?
咱們明眼人不說暗話,你真以為你在玩啥把戲,我會看不出來嗎?
年輕人要多聊聊,才玩得出真感情,是吧?
***
BluePUB。
「就是這里了。」秦芷暗和余珠美推門進了一家位于鬧區PUB的門。
里頭的一室干冰和歌手吶喊的嘶吼聲,令秦芷晴不舒服的頻皺眉。
雖然抱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可她仍忍不往的抱怨余珠美干啥連向男生告白都沒勇氣,非得拉著她當伴?
她有沒有搞錯?她可是得了「懼男疹」的病患咧,要向男人告白找她壯膽?真有她的!
算了!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那才有義氣,是不?只是,她喜歡的男生是在這種地方工作?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喜歡的男生是哪一個了吧?」左看看、右看看,每個不是染得一頭夸張顏色的發,就是一身痞得不能再痞的衣著。
老天,她現在有一種置身日本新宿的感覺,彷佛在這個空間里,沒有奇裝異服、沒有染上五顏六色的頭發的人是不正常的。而顯然的,她和余珠美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若不是好友一場,她真的不會到這種地方來。這可無關乎什麼形象,她天生蠻女樣,和「乖」字扯不上邊,又自小是孤兒,家中沒大人慣了,根本沒啥家教問題。
純粹只是個人不喜歡這種很吵和空氣很糟的空間。
「我……我……」
「你什麼!跋快找出你中意的那個家伙,然後找機會告白就成了。」喔,這里恐怖的空氣,讓她不窒息也會得怪病!
長期在這種空氣中仍能生存的人,想必即使進了毒氣室也能比一般人活得久吧?
「我……」要是秦芷晴知道今天真正約她的人是誰,她會不會氣到連她這朋友都不要?余珠美擔心得連說話都結巴。「其實我……今天真正約你見面的人是……是……」
什麼時候自已成了主角了?秦芷晴不可思議的看著有些懼色的好友。不是她想告白,她才陪來壯膽的嗎?看余珠美那副作賊心虛的樣子,事情沒那麼簡單。
「看來,這件事你得好好解釋了。」
不好了!看她的閻王臉也知道她怒火中燒了。
「自首者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