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她永遠忘不了那泡尿由那男主人光滑的頭上順著他肥潤的臉頰滑落時,他咆哮狂怒的表情。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當場被辭退了,在辭退前,她還被要求賠償那組意大利沙發的錢。
二十萬?!那組沙發竟然要她賠二十萬!
但在自己理虧的情況下,她也只得把省吃儉用了數年的積蓄全數拿出來,還跟朋友借了數萬元,這才湊足二十萬給人家。
這也就是她現在那麼迫切需要錢的原因了。
在出發到東宇面試前,她拿了一塊面包和呶呶分著吃,一面吃一面對它說︰「對不起,許多天沒有讓你吃到水果,因為我實在沒什麼錢了。」
她吞下最後一口面包,看著呶呶以後腳站立著,前腳抱著一小塊面包啃著吃,一雙圓滾滾的眼看著自己。「所以,今天的面試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你不可以再頑皮了。」
呶呶把面包啃完後,一古腦的跳到她肩上。此刻她正穿著惟一一套面試專用的套裝。
「你不希望咱們連買塊面包共吃的錢都沒有吧?」言穎蘿用臉磨蹭了一下站在肩膀上的呶呶,寵溺的說︰「好歹維持一下你的‘紳士風範’直到面試結束吧,嗯?」像是達成了協議一般,她又對著鏡子整裝了一下,將呶呶塞進胸口,這才出門。
今天的塞車情況比往常都來得嚴重,原本在巔峰時間半個小時會到的路程,延誤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幸好她提前了些時候出門,否則今天非遲到不可。
來到東宇近四十層大樓的廣場前,言穎蘿不由得仰頭看了下這棟氣勢磅礡的企業大樓。
她將來……真的有機會到這種地方上班嗎!她怔怔然的看著大樓出神,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面試快遲到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小跑步進大樓。
她到了面試會場的時候,面試已經開始。
天!這些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嗎?這里少說也有幾百人。言穎蘿一進到四、五百坪大的面試會場時,有一股折回家的沖動。
看著連同面試通知寄到手上的面試號碼牌,她的手心緊張得直冒冷汗。這里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好有自信喔,她覺得自己今天來好像是……
志在面試,不在錄取。
她低頭看了一下躲在胸口睡得正熟的呶呶,心想,呶呶,看來咱們可能又要啃一段日子的面包了。
「三十六號請進。」
在言穎蘿全無信心可言之際,她突然听到自己的號碼,于是有些匆忙的來到另一個房間。推門而入時,她看到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頭壯年人。想必那就是分配到面試她的主管吧!
對方看到她推門而入時,眼楮先是驚艷的落在她恍如搪瓷女圭女圭般嬌美的容顏上,緊接著是色迷迷的落在她因為多擠了只松鼠而高高隆起的胸部,然後給了言穎蘿一個全身起雞皮疙瘩的笑容。
「請坐。」他的眼楮仍落在她的胸部上。「為什麼會想到東宇上班?」他提出第一個問題。
他真正想問的是,你的上圍是多少吧!言穎蘿具有這種感覺。
「嗯……我覺得這里似乎是個很好的工作環境,而且……」她在說話,可她懷疑這主管有沒在听,因為他的眼楮一直沒移開過她的胸部。「這里的待遇似乎……似乎不錯。」
雖然她衣著整齊,可仍有一種近似被侵犯的感覺。
「是嗎?」似乎從她的表情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那男人坐直身子,清了清喉嚨說︰「我看過你寄來的履歷,你應該知道……就你的條件想進東宇,似乎有些勉強。」
言穎蘿沉默了,他說中了她心中擔心的。「那……」算了!她想。
在她作勢欲起身離開時,那色迷迷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拉住她,她急忙的將手抽回,有些狼狽的跌坐在椅子上,睡在她胸口的呶呶被這一震,有些清醒了。
「唉,別急著走嘛,我話還沒說完呢!」他看了言穎蘿一眼,「雖然你的條件不夠頂尖,不過我卻可以幫你進東宇,只不過……」他摩拳了一下下巴。
「什麼?」她想專心在對方的話上,可是呶呶醒了,她將一只手挪到胸口,努力的安撫已經睡醒了,打算到外頭透透氣的它,在心中祈禱它能合作些,要出來透氣好歹等她離開這面試的地方。
看著她的手不時的輕撫著胸口,不斷的搓揉、摩挲,那男人笑得很邪惡。「寶貝,你真是了解我!」
啥?這男人方才趁她在安撫呶呶時,說了些什麼嗎?怎麼他叫她叫得那麼親密?寶貝?他在叫酒廊小姐嗎?
言穎蘿陪著笑,「對不起,可不可以請你重復方才的話,我怎麼都听不懂?」
「你懂的,寶貝!」
又是寶貝!被這種「阿爸」級的人物叫寶貝,真的很想吐。她忍無可忍的站起來,直覺這個地方她不想待了。
「我想我不適合貴公司。」她站了起來,對著他一欠身。
「喂,你……」那雙肥短的手又想往她身上搭去,可他的視線老不由自主死盯著看的高聳胸部,忽地冒出一張小毛臉,那張臉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像是扮鬼臉似的伸出兩只小黑手,然後打了個哈欠、吐了下舌頭。
言穎蘿看了一下已不顧她的阻撓跑出來透氣的呶呶。
完……完了!她在心中哀嚎著。
「老……老……」那男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呶呶,他嚇得舌頭打結,差點口吐白沫,一只手懸在半空中顫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中風了嗎?言穎蘿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恐怖的表情。
他想說的是老鼠吧?于是她開口道︰「它不是會傳染漢他病毒的緬甸小鼠,它是松鼠。」希望這句話能讓他安心一些,她知道有錢人都很怕死。
「它……它……」那男人似乎又要說什麼,可偏偏口吃得厲害。
言穎蘿本想快速離去,但下一秒鐘,她和他一樣征在原地,動彈不得。
呶呶在她回身之際,忽地往反方向跳去,不偏不倚,正好跳落在那男人的禿頭上。它在那塊光滑的頭皮上搔癢,發出了「啵、啵、啵」的聲音,忽地一個翻身拉長身體,伸了個懶腰,然後又縮回身子。在這個動作中,它在那圓形禿頭上抓出數條紅痕……
那男人雙手僵懸在半空中,一雙眼吊得高高的,任由呶呶在他頂上肆虐,怎麼也不敢伸手去拍掉它。直到它玩夠了,又跳回言穎蘿身上。
趁著他尚未從震驚中恢復,仍維持著那被雷擊中而不倒的姿勢,言穎蘿以極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東宇的工作鐵定飛了,那是意料中的事,但她可不想除此之外又賠了一些心理補償費什麼的。
她帶著呶呶沖出面試室不久後,里頭發出殺豬般的狂吼聲……
「回來!有種不要逃……」
言穎蘿帶著呶呶匆匆搭電梯到一樓,她一面撫著起伏得厲害的胸口,一面說︰「呼!好險,若慢些時候走,問題可就大了。」她低下頭無奈的看了一眼闖了禍,仍一臉不知人間愁的呶呶。
「哎!有那種福份當一只什麼憂愁都沒有的松鼠也不錯。」她喃喃的說。「不過,千萬別跟錯主人,若跟到一個三餐不繼的那也很淒慘。」她看了眼又爬到她肩膀上的呶呶,用鼻尖踫了踫它,「我在說你啊,呶呶!」
接著她轉頭看了看連一樓大廳都氣派得猶如一流飯店的東宇大樓。哎,看來這輩子想進這種地方上班還真是夢想。
搖了搖頭,她踏著沮喪的步伐往外走,一個不留意,呶呶又跳下她的肩膀往反方向跑,一溜煙不知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