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軟、好香!」他一口清雅的薄荷香氣吹在言琛耳朵上,挑逗似地呢喃低語。
他這人其實也不怎麼,只不過逗得倔強、好勝的女人花容失色,甚至痛哭流涕,真是很有成就感。現在他就等著這女人求饒。
可情況和他所預期的似乎不太一樣。
拳腳功夫不錯的言琛既沒嚇得泫然欲泣,也沒打算求饒。她反而冷著聲音威脅他說︰「放開我。」
呃,是命令式的口吻!他不信邪,有哪個女人不怕的?
「我就是不放,你要怎麼……啊!」他輕佻的話語尚未講完,橫在言琛面前阻止她亂動的手臂忽然傳來一陣痛,他倏地收回手,這才發覺手上被留下一排整齊美觀的滲血牙痕。
她咬他!這個恐怖的女人竟然咬他?!
「你……」
言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以一臉錯愕的表情瞅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得意。「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
意圖輕薄她的男人,下場就是這樣。
「女人看得多,就是沒看過這麼凶的。」
「那你今天可開了眼界。」這可惡的臭男人。
「那我該感謝你嘍。」
「客氣!」言琛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麼凶很難嫁出去的。」他看著手臂上的齒痕搖頭。
言琛憤憤然地提起地上的手提箱。要不是她此刻趕時間,一定不會只咬他一口了事,把她最珍貴的一雙鞋給弄壞的人,起碼該讓他住院住蚌十天半個月。「我嫁的又不是你,你不必多操心。」
「世事難料。」他斗嘴似地順口回她一句。
「月老是老了些,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把一個痞子配到我身上來。」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一眼叫人很受傷呢!舞流雲自嘲地想。
痞子?又是一個新名詞。他不由得失笑。二十多年來一向只有他整人的份,怎知今天倒是風水輪流轉了。
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言琛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後,撿起鞋子,半刻也沒多留地轉身欲走。
在她腳步方邁開時,後頭的舞流雲叫住了她︰「喂,你叫什麼名字?」他沒道理連咬了他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要你管!」死登徒子!她冷不防地又回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她生氣時的滑稽面容把他逗笑了。「你的姓實在很特別,想必姓‘要’的不多吧?唔……‘要你管’?這名字真有創意!」
他的話令言琛怒火攻心,有股想吐血的沖動。「你……」算了!沒時間再斗下去,她一頓足匆忙地走了。
看著她走遠,舞流雲撿起方才他也被撞離手的同款黑色提箱,搖著頭苦笑地又看了一眼手臂滲著血的齒痕。
世上竟有這樣的女人?天下還真是無奇不有。
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被虐待狂的男人肯要她?想著,他又失笑地搖搖頭。接著他低頭看了一下表。
哎呀!這麼晚啦?演奏會根本趕不上了!
第一章
四十六層樓高的密警大樓
肅穆的頂層會議廳里,包括密警五君和影四彥等高層正進行這近半年來的刑案偵查研討。
今天是舞流雲長期失蹤以來,第一次參與高層會議。他的出現備受矚目,大伙兒也對于他在失蹤的這段時日里,暗中查訪以求真相的翻案案件,及案件的幕後大黑手十分好奇。
其實,他失蹤那麼久,甚至連好友及密警同僚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除了敵暗我明,方便在密警高階中揪出涉案人員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一些私事。
他好不容易擺平了公務,本該有一段美好的假期。如今為了私事,他只怕又要不得閑地「亡命天涯」了。
至于哪些私事……哎!不提也罷。
待同僚—一上台作完簡短的報告,最後一個上台發言的即是舞流雲。
他在上台之前把手提箱放在坐在最靠近講台的御風面前,然後神色怡然地就位。
「昨天我已請龍將軍下令拘留江長老。有關他所有的犯罪及嫁禍的證據全在提包中。看了里頭的內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的話一說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擱在御風面前的黑色手提箱。他向御風頷首示意︰「御風,麻煩了。」
御風將手提箱兩邊的鐵扣往外一推,才拉開一小縫,待他看清楚里頭的東西時,立即又將手提箱闔上。
不會吧?!御風看了一眼舞流雲,臉上有著錯愕的滑稽表情。
里頭放的不該是一些文件資料嗎?怎麼會是……他以為自己眼花,又打開提箱看了一眼。
天,沒錯!真的沒看錯。手提箱中除了最上頭放了一封信外,就是女人的內褲和,哪有什麼文件?
雲把這些養眼的東西帶進這陽剛氣極重的密警大樓,是存心輕松一下嗎?
他這次可丑大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把東西傳閱下去?」舞流雲看著御風有些古怪的表情納悶地問。
「傳閱?你確定,不好吧?」女人的貼身衣物可拿來「傳閱」?他把密警高層會議當成變態大會嗎?
「東西拿來就是要給大家看的,還有什麼確定不確定、好不好的?」這家伙!平常還待他不錯,今天存心來唱反調的嗎?
「好吧!要傳閱,這可是你說的。」御風一臉要舞流雲有心理準備的樣子,大方地將手提箱打開。
待大伙兒看清楚里頭的「文件」是什麼時,霎時爆笑聲不斷,喧嘩四起。目光一致集中在臉上難得有錯愕表情的舞流雲臉上,紛紛地出言調侃。
「呃……小褲褲是有花邊的哦。」
「哦!純白色的,我還以為該是大紅、大黑的。‘紅水。黑大方’!」
「喂,玩女人玩到會議桌來了,稍微控制一下。」
「這是今天的余興節目嗎?」
「別鬧了!」舞流雲的臉在手提箱打開的那一剎那黑了一半,而同事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讓他更有一股無語問蒼天的無奈。
懊死的!箱子里裝的明明是文件,怎麼此刻會成了女人的貼身衣物?他眯著眼看著那口箱子,努力地想著手提箱是在何時被調包。
不可能!他自負以自己的能力,沒有人能在他身邊,以李代桃僵的方式換走他的東西。那麼何以……
正陷入苦思之際,聶宣揚著手上的信封,「有封信,要不要看看?」他對舞流雲擠眉弄眼︰「不會是你的情人寫給你的情書吧?」
舞流雲哼了一聲,情書?別傻了。「你要看就看吧。」他也想知道那個換走他手提箱的人,究竟寫了什麼給他。
今天發生的事夠烏龍、夠丟臉了,他不差再多樁刺激。
台下的眾人看完信的內容,皆似笑非笑地投給舞流雲一道同情的眼光,然後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雲,沒想到你也有這天。」
大伙兒看他的曖昧樣,令舞流雲忍不住背脊泛涼,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什麼意思?」舞流雲開始覺得那封信的內容,只怕不會比方才提箱里裝的東西更令人錯愕。
聶宣挑著眉將信傳給他看。只見上頭寫著寥寥數語——
親愛的爸爸、媽媽︰
請原諒我的任性。我不要嫁給一個比我大十歲的老人,叫那個叫舞流雲的家伙死了這條心吧!
我流浪去了。
不要為我擔心,想回來時我會回來的。拜拜。
愛你們的女兒琛留
對方知道他的名字叫舞流雲?可見她該听過他的名字,甚至認識他。
不過,由這封信的內容看來,那個名喚「琛」的女子該也是在不預期的情況下和自己的提箱弄錯了的。
那麼,誰是「琛」?
他記得昨天他才剛回美國時,他那消息靈通的祖父就要他到國家音樂廳听演奏,並要他好好看看樂團中的鋼琴手,為了不使他們祖孫關系又惡化,于是他才答應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