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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枯荷秋風颯颯!
掬夢獨自來到楓杯中,方才綠兒同秀秀說的話令她心疼得說不出一句話,卻也流不出淚來。雖隔著一道牆她們清楚的听到她們的交談聲。她回想著方才她們的對話——
「秀姊,我告訴你一件天大的事情哦!」十五歲的綠兒仍有濃厚的童稚之氣,「天大的事情」這句話一向是她的口頭禪。
秀秀一笑,「你又有啥天大的消息要告訴我了?」
「昨兒個萱王爺到咱們王府來呢!我還端茶出去。」
「花廳的事一向由大丫鬟做的,怎地是你端茶出去?」
「柳花姊知道我喜歡看王爺和萱王爺嘛!所以……所以……」她臉一紅,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然後她仿佛找到了什麼月兌罪之辭似的說︰「也正因為這樣我才知道了一件天大的消息啊!」
「什麼事?」
「咱們王爺要立王妃了哩!」
「立王妃?」
「是啊!我想萱王爺昨夜來訪一定是為了傳達聖上的旨意來的,對象是六王爺家的郡主呢!」
「此事當真?」秀秀偷偷地走到相通的門扉看了一下仍熟睡的掬夢,然後壓低聲音,「這件事情可不能胡說。」
听秀秀不相信她,綠兒不知不覺中提高了音量,「我才沒有胡說呢!這是我親耳听到的。若不是奉完茶後匆匆離去,我可以听到更多、更完整的內容。」
秀秀低垂下眼簾沉默了下來,久久才開口,「綠兒,這件事暫且莫要說出去,尤其是讓掬夢知道,王爺若想公開這件事他自然自己會說,不勞咱們這些下人多嘴。」
「噢……」
掬夢閉上了眼楮,感受風兒輕輕拂動發梢的感覺,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滑落。
聖女宮回不去,而南清王府似乎也沒有再待下來的理由,而今……她該何去何從?
薩滿真神,這是您對掬夢的懲罰嗎?懲罰我不能嚴守清律,對男子動了情的懲罰嗎?告訴我啊!請您告訴我。她心情激動得不能自己,淚水像是決了堤一般地宣泄。
「聖女。」密撒多在身後喚住她。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嗎?不可能吧!
掬夢忙擦干淚水,仍久久不敢轉身,「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她力求聲音的平穩,可惜顯然的失敗了。
「屬下接到聖者的飛鴿傳書,他要我及時送聖女回宮。」
「他不是已經不勉強我了嗎?」約莫一個多月前密撒多才說的,怎麼現在又變卦了?「我不回去,回去黛絲會有危險。」
「聖女……」密撒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布森今天一大清早就離開中原了。」
「他早該回去的。」她根本無意和黛絲爭聖女之位,他要她的命太沒道理了。
看來她只怕還不知道布森先回去的原因。「他回去的原因是因為赫蘭黛絲已經死了。」他沉著聲音說。
掬夢瞪大了眼楮回過身,「你……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赫蘭黛絲死了。」
掬夢倒抽了口冷空氣,「不!不會的,姊姊她……怎麼會死?」她向往聖女之位自己不都拱手讓她了嗎?「為什麼她……會死?」至今掬夢仍不相信。
「她非童女之身,卻要強練天水之舞而死。聖者早知道這件事,也曾告誡過她,可她仍執迷不悟。」頓了一下他說︰「聖者對于赫蘭黛絲死的事情瞞得緊,他對外宣稱聖女為求更進一步境界而閉關,出關時要上聖壇為薩滿教徒祈福。聖女,在元月出關之前我必須把你送回聖女宮,若沒有你的出現,只怕會引起教徒恐慌。」
回聖女宮嗎?掬夢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垂著淚低頭不語。
「聖女。」
「我跟你回去。」
「聖女……你……」她答應得太爽快,反而讓密撒多怔住了。
「今天晚上一更天你到這里來等我,我和你一塊回聖女宮。」
確定掬夢是真心想和他回去,密撒多轉憂為喜,他喜形于色的說︰「是!那麼屬下這就先告退。」
掬夢在密撒多額上一吻,他感覺到一滴液體落在他額上。
「聖女,請節哀!」
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地擠出笑容,「我沒事,你先離開吧!」
她的心情密撒多不會懂的,他只知道她為赫蘭黛絲的死而心傷,卻不知她在除了姊妹之情外的男女情感上也是千瘡百孔。
回聖女宮去吧!那里的一切能夠讓她忘了在南清王府的一切。
相信她能忘的!只要……只要王爺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她真的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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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雪寒早朝一結束就回萱王府帶著嬌妻欲往南清王府去替掬夢看病。
昨夜里他答應柴敏要帶醫術精湛的妻子前去為可能中了邊疆奇毒的掬夢看病。
夫婦倆一馬一轎的來到南清王府,還沒差人傳達就看見侍衛打開了中門。
敝啦!柴敏要出門,抑或有啥皇族大官要前來拜訪?萱雪寒正如此想的時候,柴敏行色匆匆的提袍往外走。
發生了什麼事嗎?
「柴兄……」萱雪寒還沒說出完整的話,柴敏即搶先的說——
「萱兄,有啥事待我回來再說。」然後他看了眼萱雪寒身後的汗血寶馬,「你的雪蹤可否借我一用。」接著也不等萱雪寒回答就身手俐落地翻身上馬,一踢馬月復揚塵而去。
「王……王爺!」南清王府的總管看柴敏飛身上馬嚇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嚷著,蒼天啊!柴王爺是文官,根本不懂御馬之術,誰啊!誰來救王爺。忽地他想到身後站的不就是沙場名將萱王爺嗎?「萱王爺,求求您救救咱們家王爺吧!他是文官上不得馬的!」
萱雪寒一挑眉,心想,上不得馬?這總管眼楮老眼昏花了嗎?他難道沒看到方才他家主子上馬的姿勢可是御馬好手才敢做的不踩馬蹬翻身上馬的動作哩!「放心吧!他那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就算自己想把柴敏追回來,也沒馬可騎。
好個曾自喻文官上不得馬的柴敏!幸好他早向自己招了習武的事,否則自己一定藉機給他「吐槽」吐到死。
瞧!這一回一有急事他還是得露出狐狸尾巴。只是有什麼事會叫一向八風吹不動的「冷面王爺」形象幾乎不保?
「柴王爺為啥事走得這般匆忙?」萱雪寒十分好奇。
對于他的問話,總管一臉也不是很明白的表情,「也不知怎麼了,他方才走一趟‘菡萏園’就這樣。」總管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秀秀,「到底怎麼回事?」
「掬夢……留書出走了。」她在心中幽幽的一嘆,心想,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綠兒同自己說的話了,否則她在留書中怎會提到願柴王爺和六王爺家郡主百年好合的祝語?
希望王爺能順利找回掬夢,否則萬一他追究起掬夢如何會知道他和六王爺家郡主的事,只怕綠兒有苦頭吃了。
掬夢?那不是柴敏那聖女情人的名字!唔……也怪不得他追得那麼急忙了。萱雪寒一臉了然的表情。
加把勁啊!希望我的雪蹤能不負所望地替你追回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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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蹤的速度的確是無與倫比的,不消半天的時間它已追了百里遠……薩滿聖地聖女宮,掬夢竟又要回那個地方?那意味著什麼?她又要回去當她的聖女了嗎?不!他不許。柴敏任由強風吹亂了束冠,幾乎散了發他仍繼續催促馬力追趕。
一連追了一日有余,他才在偏遠的一個小城打探到一個有可能是掬夢的女子的行蹤。
客棧的老板听了柴敏的描述之後告訴他,「一個時辰前是有個十分貌美,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子打從這兒離開。不過那姑娘不是獨行,而是跟著一個模樣粗獷、臉上輪廓深刻的外邦人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