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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子,在東方國際企業財團大樓繞了三大圈,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把車子泊入停車場的桑懷哲,紊亂的心中仍沒個準。
在一個紅綠燈之際,隔著玻璃窗,她眯著眼抬頭眺望黑色大理石貼磚的大樓頂層,銀色的立體字體在陽光下閃耀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刺眼,一如東方財團予人難望其項背的卓越。
再三考慮之下,硬著頭皮,桑懷哲打算面對現實,認為就算她今天沒來找聶 ,她也不敢巴望像他那種精明得如同狐狸的男人,會忘了她和他打賭輸了的事。
帶著有些不怎麼甘心的心情,她把車子停進了東方國際企業財團的所屬停車場,這才熄了火,步下了車。
說真的,如今真是怎麼想怎麼後悔!她當時干啥充英雄,大咧咧的懷著那該死的醫德、正義感,把自己往虎口送?原以為呂晴虹月復中的孩子是聶 的,沒想到……沒想到為了那無辜的孩子,自己反而成了最無辜的冤大頭。
真是流年不利!怎麼一遇到了那個姓聶的,她的生活全給打亂了?連在以往因「贏」字而建立起的賭性,也一一的被摧毀,他真是專門生來克她的!
滿月復的牢騷一直到她出現在聶 的專屬會客室,桑懷哲仍是「碎碎念」個沒完。
比起她哭喪著一張臉,隔著一道牆正在辦公室中簽屬文件的聶 就顯得從容許多。
「聶總,有位叫桑懷哲的小姐找你,我請她在會客室稍候。」看聶 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又繼續低頭忙于公事,秘書為自己擅作主張解釋,「我知道你不見沒有事先預約時間的人,可……那小姐很鐵定的說你一定會見她。」那位長相柔美的小姐說話態度好嗆,又一臉「擋我則死」的模樣,誰敢招惹?她暗忖。
「她倒是來了。」聶 將最後一份文件看完,且在上頭簽了字,臉上露出一抹令人猜不透玄機的笑容,濃眉往上一挑,似乎早料到桑懷哲會找上他。起了身,把文件交給秘書,他這才往隔壁的會客室走。
推開了門,聶 不訝異的看到了張怎麼看怎麼不甘心的臉,但他卻愛煞了桑懷哲那張揉和了柔美和倔強氣質的嬌美臉蛋,覺得她微蹙的眉總令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認為美女的美是該有個性些的。
找了個舒適的位子,聶 大方的坐了下來。輕啜了口秘書之前呈上的,仍略有溫度的咖啡。
「你對于我的出現,似乎不訝異?」他愈是表現得從容,桑懷哲忐忑不安的心就愈難平靜。
「除非你是那種敢賭不敢輸的人,否則,你出現在這兒,我為什麼要感到訝異?」他輕笑,臉上的笑容有著揶揄和挑釁,「你是那麼沒膽的人嗎?」
這個臭男人,他就是有本事明著罵人,卻教人反駁不得。勉強的咽下了口氣,她瞪著他,「我會輸早在你的預料之中,你現在可以好好取笑我一番了。」其實她知道打從他方才一開口,每句話就都是在取笑她。
「那些都不重要。」他別有用意的一句話及眼神教桑懷哲的心跳跳漏了半拍。
「你……打算怎樣?」
「打算怎樣?」他一挑眉,「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履行自己承諾而來的嗎?」
既來之則安之,不是嗎?桑懷哲要自己甘願些。「說吧,你要我做什麼?」願賭服輸,大不了賠了些身外之物嘛!人肉咸咸的,又吃不得!她爽快地說︰「神通廣大如你,大概也對我的一些財產了若指掌,不過,相信對你而言,我家那數億的產業你也不放在眼里……」
聶 打斷她的話,「你很了解我?」她起碼知道他對她的那些財物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我只是猜測一個被稱為‘企業教父’的男人的氣度罷了,如果你真會貪這些對你而言僅僅只是九牛一毛的錢財,那就太奇怪了。」
「是嗎?」他眼中閃著笑意,然後氣定神閑的說︰「小錢對一個能在企業界呼風喚雨的人,的確是不足觀,但是,一個美女對于一個公子而言……」他打住話,輕松的將背靠到沙發上去,「你猜,他會不會有興趣?」他的答案,要她代答。
「你——」桑懷哲刷白了臉,內心一直在安撫自己,他是開玩笑的!試想,憑他聶 兩字,要什麼樣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女沒有?就憑她這種中上之資,絕對不可能被他瞧上眼的。
「你的伶牙俐齒哪兒去了?怎麼不回答我?」這個女人無論是任何表情、任何角度,都令人忍不住玩賞,他半眯著眼看她,帶著欣賞的笑容。
「美女對公子而言,的確是無可抗拒的誘惑,可是……」她凌厲的目光迎上他的,堅持不當個花瓶任人打量玩賞,「我自認自己僅是蒲柳之姿,沒啥吸引人之處,我想,聶先生,你這企業界第一大花少,該不會如此沒眼光吧?」
嗔怨的話語激得聶 一陣狂笑,不把她的冷嘲熱諷當一回事,「知道自己的斤兩,這使得我更對你另眼相看了。」他覺得她明明是清艷相宜的美人,這些話說得太自謙了。
「客氣了。」桑懷哲只差沒咬牙切齒。
「可是,你知道嗎,懷哲?」他突然親密的喚著她的名字,沒來由得熱意沖上桑懷哲白皙的臉上,兩朵紅霞若隱若現的浮在她臉上,「女友和情婦一定要是人間絕色,交際應酬才帶得出場,而妻子,只要能安于室,料理家中大小事即可,至于容貌嘛,那倒在其次了。」
「與其要一個妻子,我覺得你請一個佣人會比較實際。」這男人的話听久了,真的會「起破病」,將來誰嫁給他當老婆誰倒霉。她暗忖。
「我只是要說,我的妻子外在條件不必太高。」說著,聶 眼楮不安分的淨往她身上瞧。
這就怪了,他老婆條件不必太高告訴她干啥?最莫名其妙的是他干啥一雙眼楮老黏在她身上?桑懷哲沒好氣地說︰「你老婆絕對不會是我,你老瞧著我干啥?」這有些傷人耶!嘴里說條件不必太高,卻往她身上看,真過分!
「莫忘了你自己說過的,只要你賭輸了,任何條件隨我開的,不是嗎?我當時可是還警告過你的哦,願賭服輸。」
他這些話意味著什麼?桑懷哲瞪大了眼楮。「你——」
「你自己承諾的,一旦賭輸了,條件任我開口。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聶 的嘴角仍輕揚著,深邃的眸子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味道。
「不!」
「不?」他冷笑,「我聶某豈是你可以說‘不’的人?我對你說過,只要我想要的人,沒有要不到的。」他輕揚的笑意中全是他不容拒絕的自信狂傲。
「你……不可以這樣。」莫名的,桑懷哲害怕了起來。
「不可以?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可以,記得嗎?是你自己給我這機會的。」
「婚姻豈可兒戲?你……你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對象,我、我……不要!」
「兒戲?我一點都不當它是兒戲,再認真不過了,至于我是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對象,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的問題?」早知道會賭輸,她也不會跟他賭,「反正你要我做其他事都可以,做你老婆那是不可能的。」
「是嗎?我一向喜歡有挑戰性的事,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這是很有挑戰,頗有成就感的。」
這個自大狂,瘋子,桑懷哲沉下了臉,毫無考慮余地的站起來,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