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精采吧!」他看著琳瑯滿目的佳肴,得意地說。
艾德告訴桑懷哲今天是他生日,那是真的。可是,他指定晚餐吃希爾頓卻是有些「設計」的意味。因他曾告拆他父母,他有一個十分心儀的對象,才想趁今天帶她來給父母瞧瞧。邀請桑懷哲到他家當動物一般他父母瞧,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所以,這次企業聚會,不失是個好機會。
很快的,他在會場找到了父母,在這重要的一刻,他的手更是不可能松開的。
在他鐵箝般的手中,桑懷哲只有被拉著走的份,她壓低聲音,「放……放手。」
「爸、媽,這是我對你們提過的,我研究所的好朋友。」丈德熱心的介紹,「懷哲,這是我爸媽。」當他看到父母眼中的欣賞之意時,他更加開心了。
「伯父、伯母,好。」桑懷哲迷迷糊糊的被他拉著到處跑,這回才抬起臉。當她抬起頭的剎那,視線只有短短的一秒不到時間留在他父母身上,她的視線最後緊盯在他們身旁一位氣宇軒昂男人身上。聶……聶 ?真的是他?!上帝!
聶 也正看著她,不過,他的視線最後「定格」的地方卻是艾德緊握著她的手。
桑懷哲注意到他微揚的嘴角,以及燃著火焰的眸子。
「聶先生,你們……認識?」艾德的父親忽地問。
「不認識。」聶 一揚笑意,「是令郎的女朋友嗎?很美的一個東方女孩。」
「你也這麼認為啊。」艾德笑得很得意,聶 是他欣賞的一個企業名人,連聶 都這樣說的話,可見懷哲真的魅力不凡哦!對著她溫柔一笑,「不打擾你們談話了,我們去吃東西啦,我可是餓扁了。」說著,他又拉著她走了。
這回,桑懷哲任由他拉著,不再掙扎的想掙月兌了。聶 的一句「不認識」,把她因見到他而激動的心給凍死了。
她怎會還期待他會記住她呢?在兩年前,他不就已經表現出對她的厭倦嗎?一個被他甩了的女人,竟妄想他會記住她?兩年前她傻,為什麼兩年後自己還是不夠聰明?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呢!」叉起盤中的一塊燻肉往口中塞的艾德,這才發現桑懷哲蒼白的臉色,也發現她盤中除了一片水果之外,什麼都沒有。「你就吃這個?這樣會餓的。」
她勉強的擠出了抹笑意,「我方才在咖啡廳多吃了些東西,現在不餓。」
「是嗎?」他記得方才在她面前只擺了一杯咖啡,除此之外則無他物。
「艾德。」她現在只想離開這里,也許對艾德來說有些對不住,可是……不離開這里、這個有聶 在的空間,她就覺得痛苦。「我……很抱歉,可能不能多陪你了,我……忽然覺得頭好暈,想早些回去休息了。」
「感冒了嗎?」艾德體貼的把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肩上,「你臉色真的好蒼白,我開車先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心情一亂,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其他人陪著她,尤其是不相干的人,會令她心情更糟。
「那好吧。」他幫她把外套的扣子扣上,「回到家之後打通電話給我,讓我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嗯。」
下雪的天氣是最令人討厭的了,雖說雪景好看,但這樣的天氣連計程車都懶得營業,原本在飯店前通常會排了一些空車,可是一旦雪下得較大,就可就會閃得不見蹤影,就像現在。
有些後悔方才拒絕了艾德送她回家。縮著脖子,桑懷哲站在飯店的騎樓下等著服務生幫她招攬計程車。
等了半天一部計程車也沒有,只來了一部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那部車在飯店前停了下來,服務生自動的上前拉開門。
「上車。」
一個听似陌生,又好似熟悉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原本以為,那人說話的對象不是她,因此,桑懷一直沒有回過頭,直到方才艾德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被人不經她同意的擅自從她肩上取走。
是哪個人那麼可惡?她一回頭,聶 ?!「那衣服……」她訝異的說不出話。
不理會她的話,聶 徑自把衣服交給服務生,「麻煩送到二樓法國廳給艾德‧克魯斯先生。」把衣服送走後,他下一個動作便是把桑懷哲往車里推。
「喂,你……」沒變!這該死的男人一點都沒變!永遠只會霸道的強迫別人,要別人配合著他,不管對方願不願意。桑懷哲氣惱的想。
不理會桑懷哲一臉即將發飆的表情,聶 交代著司機,「把車子開到公司,我要去換車。」
二十分鐘後,桑懷哲又被半逼迫的塞入了另一部跑車,卻只能用沉默表示抗議。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後,聶 看了她一眼,「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兩年不見,她倔強的性子仍是沒變,不妥協的模樣令他憶起從前。
「我不認識你,不勞煩了。」方才他的一句「不認識」令她如置身于冰窖中,「把車子開到路旁停下吧,我自己叫計程車就行了。」
「為方才的事生氣?」聶 看著她,心想,今天若換成是她,她不會生氣嗎?只怕報復的方式不會是像他說一句「不認識」了事吧?
接受一年多的脊椎物理治療,他才重新站起來。兩個月前,當他恢復了走動能力,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她,想和她分享他的喜悅、想向她道歉,原諒他從前對她說了許多過分的話。
但是因他生病而耽誤的公司事務及密警組織內的一些事情使他成為空中飛人,馬不停蹄的前往各國、各地去處理,直到三天前他才回美國,打算把一切事都稍加處理後便去找她。
沒想到竟陰錯陽差的使他們在無預期的情況下見面了,結果他看到了什麼?克魯斯的兒子和她親密的手牽著手出現在他面前?當他滿心的期待再將她擁入懷中時,她竟以另一個男人的女友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否認那句「不認識」是有些許的報復意味,但那更是他試探懷哲心中是否還有他的方法。試想,若是他回答了「不認識」她,而她仍面無表情、無關痛癢,那表示她另有所屬,心中早已沒有他的空間了,甚至還在心中大呼一聲好險!感激他沒把他們從前的關系抖出來。
可懷哲在听到他回答克魯斯的問話時,臉上的痛苦神情在他心中重新點燃了希望,知道她仍是愛著他的,否則她不會在听到他否認認識她時這樣傷心。
懷哲的心一如他,都只懸在對方身上,經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之後,他知道她是他心中的唯一,再也不讓她離開他了。
「我生氣啥呀?」
「你知道的。」聶 將車子停在路旁,車子內沒開燈,在外頭一片白皚皚的雪色中,夜似乎不那麼黑,起碼他看得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生氣?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還那麼在乎他?桑懷哲不解的想,兩年了,兩年的時間不算短,在這兩年中,難道她被過去的痛苦回憶折磨得不夠嗎?
受夠了!她真得受夠了,這個男人過去帶給她痛苦,未來也將會是她的惡夢,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纏了,縱使——她對他還有感覺。這種不由自主一點一滴擊潰她理智的感覺令她害怕。
「兩年前,你對自己的情感不誠實,如今,你還是一樣不誠實。」聶 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你還愛著我。」他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