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小麻煩 第19頁

難道說,他就那麼不信任她?可……可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經由王妃的說明,她總算明白了許多事情。所謂眼見為憑也不見得正確,像小王爺,外人看他是公子、紈?子弟,又有誰了解他的無奈及痛苦?

唉!說來,她從前也真的對他太壞了,她先入為主的觀念還真不是普通的強,怪不得老哥曾對她說過,第一眼給她印象不好的人,以後大概也沒啥咸魚翻身的機會,老哥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

閻鏡觀一個人來到這一、兩年不曾再踏上的南園,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沿途的百花齊放、萬紫千紅教人看得賞心悅目。

棒著一池清可見底的湖水,閻鏡觀發覺遠處的亭子坐了一白衣男子,此刻正優閑地操琴自娛。

那熟悉的背影不是她的大哥嗎?同樣熟悉的琴音、一樣俊俏的容顏,只要她夠細心,怎會看不出來管御樓和風梵樓是同一人呢?

人家說女子心細如發,只怕她的心不似一般女子,怪不得、怪不得風大哥一直不把她當女子看。

蓮步輕移地走在彎彎曲曲的曲橋上,在距離管御樓約莫十余步距離時,她止住了腳步。

以管御樓的武功修為,早就察覺到有人向他的方向移動,听那不甚均勻的吐納,此人略會武功,但是功力不強,內力十分不純,再加上此人腳步細碎,必定是個女子。

是小翠嗎?除了她,這南園內的女婢並不多,是鏡觀,一想到他,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涌上心頭。

不,絕對不會是他的,他已經躲自己躲了一陣子了,每一回自己到北園去向爹、娘請安時,他沒有一次出現的,可見他是不願意見自己的。

一、兩年未曾見面,想必他又長大些了吧?其實,他不讓自己見他,自己倒無所謂,怕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會愈來愈像個男子,屆時、屆時要是爹、娘識破他是男兒身,那可如何是好。

為了避免萬一,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問問小翠,「姑娘」在北園過得可好?小翠每一次給的答復都是——姑娘很得王爺和王妃歡心哩!

一個男子要他長期男扮女裝,也真是難為他了,只是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待朝廷的事告一段落,自己就會把鏡觀送出王府,難不成要他男扮女裝過一輩子嗎?

避御樓每一思及此事,心思不免大紊,操琴的心思受到俗務困擾,平時彈得極熟的曲子也亂了拍子。

「小王爺有心事?這首曲子彈壞了。」她知道他隱瞞身份的苦衷,可又不甘心白白被當傻瓜耍,因此在他尚未知道她已知道他的「秘密」時,閻鏡觀決定也耍耍他。

這聲音是……管御樓快速地回過頭去,當他看到已多時不見的閻鏡觀時,心跳倏地加速了起來,站在百花為襯南園中的閻鏡觀,美得如同從花叢中幻化而出的花中仙子一般。一、兩年未見,他又變得更美了,他從前臉上的稚氣稍褪,更見其清新絕倫的清靈秀逸。這美如天仙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小兄弟嗎?天!他真的是鬢眉男兒嗎?

「小王爺……」你怎麼了?」閻鏡觀明顯地感受到當他目光在望向她時的熾熱,隨即,他又似壓抑地讓視線在理智的控制下轉化為正常。發現他對自己有感覺,她笑得更甜、更燦爛。

「鏡觀,許久不見了。」管御樓恢復冷靜地說,他是一個自制力一等一的人,很少人能夠左右他理智的思緒,可……方才,他居然對一個男扮女裝的男子有了短暫的「失魂」,可笑之至。

「好雅致。」她把視線移到琴上,「從前我在南園也常听你撫琴,技巧似乎比現在好多了。」

「見笑了。」他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些,太靠近鏡觀,他無法正常思考問題,「這段時日在北園可過得好?」

「很好。」她發覺她可愛的大哥的俊臉上居然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哈!這大男生比她更害羞,原來古早男人在遇上心儀的女子時,是如此怕羞的。

從他方才熾熱的目光她還感覺不出他喜歡她的話,她就枉為二十世紀女子了,只是他為何一臉壓抑的樣子?

哦!有了,這呆頭鵝不會至今仍認為她是男兒身吧?如果真是那樣,他的確是該為自己的「自然反應」感到羞憤欲死,男人喜歡男人,那不就是「斷袖之癖」,哈,真好玩!怪不得他要壓抑了。

「小王爺,這段時間沒見到你,你可知……我好想你呢!」閻鏡觀故意曖昧地說,原來逗著他玩是那麼有趣的事,要是給人看見這一幕,知道在花叢里打滾多時的花花大少原本是那麼「青澀」的,他的花名可要毀于一旦了。

她的話的確令管御樓臉紅心跳,但是很快地,他理智的腦袋又掌控了一切困窘、不知所措的反應。

「能被那麼美的姑娘想念,小王可榮幸得緊。」他又恢復了閻鏡觀印象中的公子形象,他伸出手牽住她的手,「來,同我說說,這段日子在北園的生活。」此時管御樓在心里所想的,是他牽著小兄弟的手,男人牽男人的手,有啥好羞臊的?

倒是閻鏡觀沒想到他會突來這一招,一張俏臉羞個通紅,正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個侍從行色匆匆地向他們走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管御樓自然地放開了她的手。

「奴才叩見小王爺。」

「平身。」管御樓看來者行色匆匆,定有啥事要說,于是便問︰「發生了什麼事?」

侍從看了一眼閻鏡觀,支支吾吾了起來,「這……」

「閻姑娘不是外人,不必避諱,有啥事就直說吧。」

有了這樣一句話,閻鏡觀發覺他雖隱瞞了她不少事,但是在他心中,她仍是與眾不同,有著不同于他人的地位的。「是。」既然主子如此說,侍從也就直言了,「小王爺,方才奴才在路上得到一個消息,說……說李刑部那寶貝兒子昨天大鬧萬花樓,強迫小喬姑娘得要嫁給他做妾,要不然,他就要夷平萬花樓。」他看了閻鏡觀一眼,又繼續說︰「奴才一獲知消息立即趕來跟你說,我想……小王爺和小喬姑娘交情匪淺,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

「嗯——」管御樓微微一笑,「在太歲頭上動土,李家公子是活久了不耐煩了嗎?他居然敢動我的人。」

「啊!你說什麼?」初聞這句話,閻鏡觀失態地叫了出來,「小喬姑娘是……你的人?那麼你和她是?」她心里此時正一點一滴地泛著酸。

「小喬是我的紅顏知己,說她是我的‘人’無不可。」他好笑地看著閻鏡觀多變化的表情,這娃兒是長大了,可那孩子般的性子似乎也沒變多少。

他對侍從說︰「代我去安慰一下李嬤嬤,告訴她代我轉告小喬姑娘,有我在,她不必擔心的。」

那李家雜碎,自己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和他那刑部老爹還真是父子一門惡霸,就是因為他們如此做惡多端,且又魚肉鄉民,自己劫富濟貧時總不會遺漏掉他們。

李府,他起碼光顧不下十次了,看來這一回,他又得要玉面閻羅去教訓他們一番了。

見侍從告退,她道︰「小王爺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多情種。」閻鏡觀說這句話時,語氣酸得教人打寒顫。

呼!原來他不是逢場做戲,更不是為了朝廷委屈自己而待在花叢中打轉,他根本是大花痴。

「鏡觀,你難道沒听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嗎?」他寧可假裝以為自己迷戀上小喬,也不願讓自己發現,他迷上了鏡觀,老天!多可怕的一件事。閻鏡觀再怎麼美終究是男子,那是此生此世改變不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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