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身上根本沒錢,你把我殺了還是沒錢。」
「我找過了你的背包,里頭一毛錢也沒有,不是你帶在身上,難不成錢會飛了?」他陰森森的冷笑著。
這家伙居然神通廣大到能潛入她所住的飯店的房間,太恐怖了吧?!
唉!算了,面對這種亡命之徒,為了保命她還是「沒個性」一點得好。反正少了這些錢,她多得是賺錢的「步數」,難不倒她的。
痹乖的,她把外套口袋的一大疊鈔票全數給了他。
「吶,我身上只有這些了。」當她把錢扔給他時,她說︰「喂,你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吧?」站在這山崖邊亂危險的,他只要再往前數步,她就無路可退了,有啦,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歹徒撿起地上的鈔票之後原本想要離開,誰知就在同時來了一群游客,為了避免閻鏡觀大喊強劫求助,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向她推了一把——閻鏡觀沒想到他會出爾反爾,一個不留神給推落了谷底。
「啊——」
雖然溫少筠的日子已不多,但是總部交予的任務也不能因此一延再延。
這天一大早,裴宇風和黃娟就循著徐鴻所給的住址,來到了他那位大陸友人的住所。
這位退了休的國寶級考古學者還不是普通的奇怪。好好的大城市不住,偏偏選中了這荒山僻壞的地方。
開了數小時的車程總算來到目的地了。
「研究考古的都喜歡選這種地方住嗎?」裴宇風開了數小時的車,沿途路況不佳,連握方向盤的手都震得發麻。
「少廢話了,進去再說吧。」黃娟伸出手按了門鈴。
「誰啊?」里頭的應門人是一個歐巴桑的聲音。
「我們是徐鴻教授介紹要來拜訪呂先生的人。」
餅了一會兒門大開,走出來一約莫五十歲的女人。「呂先生已經在書房等你們了。
斐于風和黃娟被帶到一處放滿考古書籍的大房間,里頭听見到的老人和他們想像的不太一樣。
教授級的人物不都是一身書卷氣?一身合宜的服飾?可……眼前這號人物實在太特別了!他一臉的胡碴,杜光庭筆下的虯髯客大概就這個樣子吧?更夸張的是他一雙仍沾著泥巴的腳和褲子。
這號考古名家剛「撿骨」回來嗎?要不,怎麼會是這一款的?
呂教授大概也察覺到這兩位年輕朋友的愕然,于是他說︰「對不起,方才帶著公安到山上去探察一件案子,來不及換套衣服你們就來了。」
「探察案子?」啥時候考古學者也當起警察了?
「是啊,後山的路我熟,所以那些公安找我帶路。」呂教授接著說︰「外地人到本地啊,千萬要堅守錢財不可露白,否則很容易招惹事情的。」
「案子是有關外地人嗎?」黃娟問。
「可不是嗎?那些公安說,前天捉到一個有前科的強盜犯,從他身上搜出了不少人民幣,他們逼供了那些錢財來源,他才供出是從一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上來的。」
「十三、四歲?外地女孩?」黃娟和裴宇風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想到閻焰牽腸掛肚的妹妹——閻鏡觀。
「那女孩呢?她現在在哪里?」裴宇風沒了完成任務的心情,先找到小鏡觀再說吧!
「可憐吶,那小女生被那歹徒給推下山崖了。為了找那女孩的尸體,我可是領了那些公安走了不下三次的山谷了。只是那山谷何其大,要找到尸體只怕不是件易事。」
「既然女孩的尸體還沒找著,怎能說她死了呢?也許……她在谷底另有一番奇遇也說不定。而且,你怎麼證明那女孩是外地人?」
「那山谷深不見底,能活命那簡直是奇跡。至于那女孩是不是外地人,那也是那歹徒自己說的。他說那女孩說的國語有些外國腔調。」
「不會吧?」裴宇風鎖緊了雙眉。經呂教授如此陳述,似乎已有十分之七八確定掉下山崖的是閻鏡觀了。「如果可能……我可不可以見見那個歹徒?我有一個友人之妹也在這里失蹤,也約莫十三、四歲,且她是在英國長大的。」
「哦……是嗎?」呂教授想了想。「我和那些公安熟,這件事交給我,我來安排。」
「那麼就麻煩了。」
「哪里。」
事情怎麼會這樣?裴宇風沉肅著表情,心里頭又豈是沉痛兩字所能形容。
早上他和黃娟走了一趟公安局,面對面的與歹徒談話。據那名歹徒陳述,那名年約十三、四歲被他推下山崖的女孩特征與閻鏡觀不謀而合。
掉下山崖的真的是小鏡觀,一切就等著找到尸體定案了。
「閻焰此刻在日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件事情。」裴宇風深嘆了口氣。他也是待閻鏡觀如同親妹子一般,閻焰獲知此噩耗的心情他了解。「小鏡觀一直是他最鐘愛,也是唯一的妹妹,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啟口這件事情。」
「可是,又不能不說。」黃娟也很苦惱道。
「過些時候吧。」裴宇風若有所思的說︰「不知怎麼,我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鏡觀應該沒有死,她一定還活著。」
「可是……呂教授不是說這機率少之又少?」
「是少之又少,那不意味著沒有。小鏡觀那丫頭鬼靈精怪,一副禍害遺千年的樣子,哪有可能那麼容易就走了呢?沒有發現尸首,那也意味著她有可能還活著,是不?」
「也許吧。」頓了頓,黃娟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回溫家吧,溫小姐已經足足一天沒見到你了,她的日子不多,多陪陪她吧!」
「黃娟,」他牽著她的手,「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如果今天易地而處,我大概也是和你一樣會如此做吧。我沒什麼好委屈的。」老實說,她不是個心胸狹小的女人,可是……每當她看見裴宇風對溫少筠的溫柔體貼,心中就頗不是滋味。
原來,愛情是很自私的,她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深受其苦。
裴宇風安靜的開著車子,心中想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人生路……真的不好走。
「宇風,可不可以談談你和溫小姐的事?」黃娟看著車窗外的夕陽西下說。
「我和她?」
「談一談你們初識、你對她的感覺……以及當年為什麼沒走上情侶一途的原因。」越是想到他們的過去,黃娟心里就越不安。
裴宇風現在愛的是她,但是……過去他也喜歡過溫少筠,不是嗎?久別重逢後,他是否對她仍舊沒忘情?
「我和她的事,你不是听過別人說過了嗎?」那已然是過去式了,沒有再提起的必要。
「你是因為忙于任務,因而無暇顧及到她而分手嗎?」
「黃娟,你知道嗎?愛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它可以克服任何橫在眼前的阻礙。因此只要有‘愛’,就有堅持,克服一切難題的力量。當沒有愛而提出分手的理由時,那些都僅僅只是借口。」
「你曾愛過她?」
「我曾經那樣認為過。」在黃娟面前,裴宇風永遠會展現他最真誠的一面,「她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的女孩子,愛上她不會是件難事。」頓了一下,他說︰「我和她一開始就沒什麼轟轟烈烈的羅曼史,彼此間也沒有什麼承諾。我憐惜她,可……就是沒有進一步行動。後來我終于明白我對她的感覺,那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惜,這樣的疼惜是永遠不可能發展成為男女之間的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