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女格格 第9頁

「不行嗎?我欠人二百兩銀子,那可是大數目,誰知何年何月才還的清?這柄扇子至少能當個一百八十兩銀子,先解燃眉之急再說了。」

「這也是個好辦法。」點頭贊同,他越來越欣賞眼前這奇特的小泵娘了。

他的回答卻嚇到了容可!妙眸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不阻止?我可是要將這鬼扇子拿去典當喔!一輩子拿不回來的。」

「我為何要阻止?這是你的東西,隨你開心要剁了、燒了還是怎麼著,反正不關我的事。」他只要確知她是乾隆的女兒就夠了。

懷疑地又盯著洛君無所謂的臉龐許久,容可才伸出素手道︰「扇子給我,我要拿去當了還債。」

「我只問一句,你不打算認父嗎?」

容可想都不想就搖頭。「我不需要爹。」

黑眸一掃先前的戲謔,深沉的鎖住她晶燦美麗的妙眸,似乎在找尋什麼,看得容可口干舌燥……她不喜歡洛君這麼看人,像是能看穿人的內心一般,讓所有的一切無所遁形;又像在設計什麼,準備捕抓毫無所覺的獵物。

半晌,他的黑眸又一點一點注入原先玩世不恭的神采,薄唇微微向上一勾。「來吧!我陪你一同去當了這柄扇子。」

有沒有這柄扇子一點也不重要,他還是能讓她去認父的,這一來他也能為自己拐到一個妻子,豈不妙哉?

反正皇上指婚的事他拖得了一時也拖不了一世,既然如此,那新嫁娘的人選好歹也要是他喜歡的,要是皇上認了容可,那她就成了皇格格,這一樁姻緣十拿九穩的。

第四章

濟南城中最大的當鋪中,一男一女站在櫃台下等著朝俸出價,邊閑聊著……正確來說是男人硬糾纏著清秀小泵娘說話,還不時丟出惹人發噱的威脅。

「我不管!你說!要不然我就……」洛君可憐兮兮的瞅著臉色鐵青的容可。

「你又想做啥?前一回你說要哭、接下來你說要在地上打滾,接下來又想上大街拉人評理……然後呢?這回你想做什麼?」一忍再忍三忍!容可覺得自己快被氣得一佛升天了!

為什麼洛君不能像一般貝勒爺,冷冷漠漠、不可一世、狗眼看人低,至少還有一點基本禮節。而他除了「霸道」一環勉強看得出是個貝勒爺,其他的一舉一動根本是個小丑,她都不禁要懷疑他年幼時是不是重病餅,而將腦子燒壞了,要不怎麼會又一大堆令人想吐血奇思妙想?

「親你。」咧嘴笑道,他迫不及待地摟住她,就要湊上前吻住嬌女敕粉唇。

一記鍋貼立刻轟上洛君俊秀的面皮,成功打退他不要臉的偷香。

盡避她細微的力道比一只蚊子還不夠瞧,為了她的薄面皮,他仍是很配合的捂住被打的部位,外加哀怨的一瞥,躲到角落去傷心了。

受不了的瞪著他哀哀怨怨的頎長背影,再看看櫃台里不住朝兩人偷看的朝俸,容可只得走過去拍拍他寬闊的肩。「乖乖乖,有些事得回家關了房門才能做……」

「那回去關了房門後我就可以隨便來!」他立刻恢復元氣,猛轉過身興奮異常地摟住她,只差沒放聲歡呼了。

忙不迭捂住他口無遮攔的大嘴巴!老天!讓她死了吧!這大庭廣眾之下的,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呀!

朝俸已經忍不住好奇,從櫃台後頭探出頭了,唇角是一副不以為然又曖昧的淺笑,讓容可單薄的面皮火燒一般通紅。

「你沒見過人家夫妻親熱嗎?大驚小敝。」洛君嘖嘖有聲的對朝俸嗔語,理直氣壯的態度較容可否認也不是、承認就更不可能了,只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哼哼!世風日下!」朝俸不屑的低下頭,專心在將手中的扇子再看過一回。

「請問……這扇子值多少錢?」連忙丟下洛君,容可想起還沒完成的正事。

但被丟下的「麻煩」還是一點自覺也沒有,鬼一般飄到她身後緊緊黏住,也不管合不合宜,是否會惹人非議,反正他覺得黏得愉快就好,向來不理旁人的目光。

「給我滾啦!動手動腳作啥!」伸手用力往枕在自個兒肩頭上的豬腦袋一推,意圖擺月兌掉這功力高深的跟屁蟲、登徒子。

怎知洛君就任她推,仍是不動如山的緊貼在她縴細身軀上,偎得一點空隙也沒有,甚至還得寸進尺的環住她縴縴腰枝——要他走?別說笑了!

先不提他本來到濟南的目的就是為了逗她,就說她嬌嬌小小的軟女敕身軀抱起來實在令人愛不釋手,他早上癮了,會輕易放手才有鬼。

「你的手!放開!」死命扳著腰上健壯的手臂,容可尖嚷著,巴不得一刀劈死這不要臉的家伙。

老天啊!她是造了什麼孽?為何會惹上洛君這煞星、這瘟神!早知如此,她那天就不去追那只黃雀兒了……可憐的她!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知曉這破扇子值多少錢!」朝俸不耐煩的低叫起來,就因為有這一對行跡詭異的男女,害得他下午一樁生意也沒上門,全被嚇跑了!

「對不住!對不住!請問這扇子到底值多少錢?」容可一肘子捶在腰後結實健壯的男性月復部上,另一邊對朝俸陪著苦苦的微笑。

這死男人!她回去非用掃把把他趕出去,找回原本平靜安樂的日子!

「你打我……」眼看朝俸要開口,洛君搶先一步招喚容可的注意,一雙深邃的黑眸好無辜的眨呀眨。

「閉嘴!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不客氣了!」幾乎沒尖吼出聲,她很克制的勉強自己將話說完,而沒在中途就抓過洛君那顆越來越得寸進尺的頭顱狠揍一頓。

這殺千刀、剮萬片的登徒子!他那不要臉的頭,幾乎埋進她胸口,頎長身軀現在不只是黏在她身上,根本是「穿」在她身上,能模的、不能模的地方,他全不客氣的模個透徹。

哀哀怨怨吸嘴不語,暫時安靜。

「對不住,他不會在再打岔了,請告訴我這扇子值多少?」終于圖得耳根的清靜,她只希望朝俸不要因為洛君的鬧場而生氣,把價錢壓得太低。

「哼哼!」瞪了洛君垂死在容可肩上的頭顱,朝俸才一臉刻薄的道︰「這扇子是不錯,玉是真正和闐美玉,緞布也是‘天織坊’的真品,兩樣合計大約值個……一百二十兩。」

「一百二十兩!真的嗎?大好了!」雖然離二百兩還有一些距離,至少能還掉大部分的債,剩下的錢……或許將屋子給賣了,就能湊齊吧!好歹那屋子佔了不小的地,就算屋子不值錢,至少土地值錢。

冷冷望了興高采烈的容可一眼,朝俸留著老鼠須的嘴角微微一斜。「你甭開心太早,我話還沒說完呢!扇骨和扇面或許都是真品,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扇面上所題的詩,那是個敗筆,我必須扣掉二十五兩銀子。」

「那……那首詩怎麼了嗎?」容可的小臉綠了大半——那該死的爹!到了這種時候還要來扯她後腿,娘當年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啊!要不眼光怎會差到這種地步,讓一個一無是處的爛人當她的爹!「先說詩句吧!沒見過!文采既不洗練也不優美,三歲小孩都做的出來,這種沒點情趣、淺顯易懂的情詩簡直是不知羞恥,丟了咱們老祖宗千百年來的臉!」雖說身為當鋪朝俸原本就是以伶牙利齒、刻薄尖酸為業來摳刻典當人的錢,不過他這回說的可是十分實際。

容可當然也明白這層道理,一句反駁也說不出來……就連她先前也懷疑寫出這首蠢詩的家伙是不是有病,重病燒壞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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