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月被嚇壞了,急忙跑到車旁,敲敲車窗,緊張的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金發男子听到她的聲音,打開車窗,慢慢摘掉墨鏡,露出一張混血兒般的絕俊面孔。
他的皮膚白晰光滑,染過的金發特地抓過,看似凌亂卻很有型,額前的瀏海弧度優美,略微覆蓋他右邊如劍鋒般銳利的眉。
他左邊額頭此時裂了一道好大的血口子,濃濃的鮮血正緩緩流出來,刺得凌水月一顆心緊揪著難受。
「啊……你受傷了……」
車里的年輕男子即使額頭流血,下巴依舊揚得老高,一副又跩又酷的模樣。
「關妳什麼事?」連講話的聲音都倔強得很欠扁。
「可……可是你受傷了。」她傻傻的又強調了一次,然後慌慌張張的跑回人行道上,從購物袋里翻出剛買的簡易醫藥箱,拿出藥水和紗布,「我幫你先上點藥。」
「滾開!」男子始終不肯下車,對她的關心也感到不屑,俊俏的臉一偏,躲開她伸過來的小手。
她頓了一下,不知所措,見他不在乎自己的傷口,她有些小不滿,「如果不趕快擦藥會感染的,要是沒處理好,後果會很嚴重……」
「大嬸,就算我死了和妳又有什麼關系?」俊俏的臉上寫滿不爽,「走開啦!這位大嬸……」
「大……大嬸?我?!」凌水月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雖然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可是每次照鏡子時,她都覺得自己和高中時沒什麼差別。
大嬸這個稱呼,就算連幼兒園的小朋友也不會輕易用在她身上,好不好!
說起來眼前這個男人的態度還真是有夠差,明明是他自己開快車,而且還突然急轉彎差點撞到人,她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沒向他索賠、要求道歉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他現在居然還拿喬?!
「怎樣?」他似乎不覺得自己這麼稱呼她有錯,依舊趾高氣揚,「舉凡十五歲以上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大嬸級,這位大嬸,妳今年一定已經超過二十了吧。」
這個可惡的家伙!
雖然凌水月心里氣得牙癢癢的,但天生老實的她不會和人斗嘴,而且眼前這個小子,穿名牌、開名車,看來又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像這種被父母寵壞的小孩,囂張霸道外加蠻橫不講理,似乎也可以理解。
她干脆對他的挑釁視而不見,也不管他是不是還想要躲,直接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扯向自己,然後用沾了藥水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按壓他的傷口。
「喂,妳這個死女人……」
年輕人似乎還想掙扎,可是當藥水一接觸到他的傷口,一陣強烈的刺痛讓他忍不住低叫出聲,「唔……妳謀殺啊……」
直到兩塊可愛的OK繃貼到他飽滿的額頭上,她才不疾不徐的收好藥品,還一臉惋惜的走到車頭,看著豪華法拉利的車頭燈,「要修的話,一定會花很多錢吧……」
「本少爺的跑車數量,比妳銀行里的存款數字還要多,這點小錢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記得回家後,每隔三小時上一次藥……」
「喂……」
「最好去醫院請護士幫你處理傷口,免得留下疤痕……」
「喂……」眼看她吃力的拎著大包小包準備離去,原本還很跩的年輕人猛按喇叭,「妳混哪里的,叫什麼名字,喂……喂……」
直到她嬌小的身影坐上一輛剛好沒有載客出租車,他才泄氣的一手砸向喇叭,發出一記刺耳的聲響。
圍觀的路人對著車內的他指指點點,他毫不客氣的狠狠瞪著眾人,吼道︰「媽的,看什麼看!都給本少爺把頭轉過去……」
下一秒,路人全做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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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水月持著幾大袋剛采買的物品回到上官家,才正準備踏進客廳,就听到從里面傳來一陣怒吼。
她被嚇了好大一跳,原本想踩進客廳里的腳,又慢慢的收了回來。
從門縫偷看,她感受到客廳里的氣氛似乎很糟糕,有幾個黑衣保鑣直挺挺的站在沙發後,每一個都面無表情。
廳內,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正拉著拐杖用力敲著地板,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從他怒吼的聲音不難听出,他平日應該就是個非常嚴厲的人。
她順著老人的視線,發現被吼的人就是上官堯,他此時上衣穿著一件絲綢黑色襯衫,下半身穿著同質料的黑色長褲。
兩條長腿優雅的交迭在一起,遠遠望過去,如同一個地獄使者,俊美而又魅惑,唇瓣勾起些許的玩世不恭,又略顯幾絲嘲弄和邪惡。
面對老人的怒氣,他倒顯得異常平靜。
「上官堯,別忘了我是你什麼人,你的人生已經完全操控在我手中,你以為你斗得過我嗎?也不看看你身體里流著是誰的血,居然敢反抗你老子,我警告你,你敢再跟我作對,我就馬上收回你現有的一切,讓你一無所有!」
室內出現短暫的靜默,都快貼到門板上的凌水月,此時心髒狂跳不止,身體卻無法移動。
那個……就是上官堯的父親嗎?
她多少知道上官堯和父親的關系似乎不是太好,每次有保鑣緊緊跟在他身後,他都會不耐煩的說,他們都是老頭子派來的奸細。
甚至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父親,他就會一臉不屑和煩躁,彷佛那是個永遠不可以提到的禁忌話題一樣。
被狠狠威脅的上官堯完全不害怕也不生氣,而是從容的冷哼一聲,「隨你!你以為我真的希罕這些嗎?」
「拍!」
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到他俊俏的臉上,他歪著頭約莫三秒鐘,再回頭時,表情已經從原來的玩世不恭,變成了極度陰冷。
「你明知道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沒有權利控制我的人生。」
「沒有權利?」上官鴻圖又用力用拐杖敲著地面,「你知道你現在所擁有的名和利,都是拜誰所賜嗎?」
他冷冷的挑起左邊嘴角,表情沒有一絲溫度,「你以為又是誰給了我一個黑暗的人生?爸,你不能否認,媽和外公的死,你絕對月兌不了關系吧。」
「你……」
「你在外有多少個女人,私生子多得可以組成一支球隊,這就是你響應媽的愛的方式嗎?她當年那麼愛你,甚至為了你這個黑道頭子,連謝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可你又是怎麼對她的?」
上官鴻圖頓了一下,臉色也變得十分尷尬難看。
「我……我對不起你母親是事實,可是堯,這麼多年來,我為你所做的你應該也看到了,外面那些女人和她們所生的私生子女,全都被我劃分在上官家繼承人的行列之外,甚至連上官這個姓氏也不曾給過,而且對媒體我也都親口宣布,上官家唯一的法定繼承人,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其他人當然沒有資格,別忘了盛世集團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是誰的功勞,你以為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黑道手段,可以造就今天的盛世嗎?爸,我也不介意告訴你,能有今天的盛世,全是外公從中幫忙,而你……竟然殘忍的殺了他……」
「我沒有!」上官鴻圖語氣激動,渾身顫抖,「他是心髒病按發……」
「而你卻見死不救……」
「畜牲,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講話?」
「哼!」
「上官堯,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母親,我也承認當年看到你外公病發,卻自私地沒去救他,但不管怎麼說,在法律上你還是我兒子,只要我是你老子的一天,我就有權利操控你的人生,剛剛我說的那件事,如果你不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