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爺兒 第22頁

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杜雪雁,憑著那不知羞恥、沒點兒節操的賤女兒,就飛上了枝頭當起鳳凰來!早知申望貴那般沒用、窩囊廢,她早跟了申浞。怎會讓杜氏母女有今日的囂張。

況且,打進申府那日起,她就迷上了申浞這長她六歲的繼子。

了解她心中所思,申浞漾出冷笑,柔著聲道︰「六娘對爹,還真是全心全意啊!」尤其是對財富。

全不知羞的,六娘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這可不嗎?女子就該守著三從四德。不過嘛——」拖長語尾,一雙桃花眼嬌媚瞟向申浞。「男子,就用不著了,不是嗎?」意有所指,可謂十分明顯。

「六娘可是在怨爹討了六個妾?」特意裝傻,他可不打算陪她玩游戲。

撇撇嘴,六娘得意道︰「可沒,老爺只疼我一個,那沒用的老七,就是生來吃垮夫家。又尖酸苛薄,氣量狹小,無怪乎老爺子不喜歡。」

聞言,申浞扯下唇角,黑眸冷望眼前艷麗卻裝扮過度,全無氣質可言的膚淺女子。尖酸苛薄、氣量狹小這幾字,只怕是生來形容她的。

「再說那社二姐吧!她的心機可深沉了不是,虧她還能擺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天知道暗地里淨造些傷天害理的事!」話峰一轉,開始詆毀杜雪雁。一想到她女兒那種乳臭未干的小丫頭霸去申浞及申府所有好東西,六娘就眼紅。

話里所含語意,申浞不會听不出,一直勉力掛著的笑容倏地斂去,陰鷙得嚇人。

正待開口,房門已搶先一步打開,申書苗雙手插腰瞪著六娘便罵︰「你這母夜叉、丑八怪,干啥講我娘壞話?到處亂造謠,當心菩薩罰你爛了嘴!」

「你說什麼?」六娘尖銳地呼喊起來,臉孔扭曲。

「還有你啊!不是說好兩個時辰嗎?怎麼來了?」轉頭不理六娘,她縴指比向申浞,氣勢洶洶。

「二姐,你真賢慧,教出這等膽大妄為的女娃兒!」搶在申浞前開口,六娘怪聲怪調地道,針似的目光直瞪杜雪雁。

「我……不……」杜雪雁畏畏縮縮低著頭,聲如細蚊。

「你欺侮我娘!老姑婆!我膽大妄為怎麼,比不上你呢!扁天化日下,還對男子勾勾搭搭!」申書苗張開雙臂護住母親,氣勢絲毫不弱于六娘。

六娘頰上染上狼狽的紅暈,仍不甘勢弱地罵道︰「小賤人,嘴里不干不淨些什麼?」

「我才沒不干不淨,你走!走遠一點,別嚇著我娘。」嗤哼聲,她不耐煩的揮手趕人,邊反手推母親進房。她真怕她娘再抖下去,會碎了一地。

「小賤人!憑你也敢叫我走!」六娘尖吼,張牙舞爪地要撲上前。哪知腳下莫名一絆,跌了個五體投地。

「滾!」申浞無情冷漠的聲音自頂上飄入六娘耳中,叫她不由自主打起顫來。

慌慌張張爬起,也顧不得滿臉塵灰,六娘陪著笑。「浞兒,六娘不是想說你什麼,陪小孩子玩玩也罷,可別太投入呀!萬一讓人當真了,麻煩可就甩不月兌了,更何況她還是你妹子,別讓外人笑話了。」虛情假意的溫柔,教人打心底惡心。

朝她扮個鬼臉,申書苗的伶牙利齒也沒閑著。「是呀!就不知誰叫人笑話來著,喪家之犬還敢向主人發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得六娘臉色一片黑煞。

「苗兒,別多嘴了。」杜雪雁忙拉著女兒,不願她再多說。

「我才不多嘴,誰要這老姑婆欺侮您!」噘嘴,她不樂的頓足。

怎麼看六娘,怎麼不順眼,申書苗真想挖個洞將六娘埋了,省得礙眼。固然,六娘欺侮她娘是原因之一,先前纏著申浞的事,也令她滿不是滋味。

這個老姑婆,真沒節操,討厭死人了。

「你……你……」六娘氣得捂胸喘息,一時作不得聲。

小嘴微扁,申書苗望向申浞道︰「奴!你惹來的麻煩,請開尊口提一下吧!我和娘說話說得好好的,可不想讓條狗壞了興。」一旦惹了她不快,口頭毒辣得令人無力可招架。

「六娘,你听見苗兒說的,滾。」朝申書苗淺淺一笑,再回首時俊顏冷硬如冰。

身子搖了幾下,六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逐漸轉紅。她怔了會,豁出去的叫罵。「你這小賤人,瞧你還能得意多久!」一轉眼間,瞄見申書苗頰上的淺疤,她獰笑道︰「那道傷疤可真是適合你,破了相的女人,你以為浞兒會疼你多少時候?別再做夢了!」

抬手撫住左頰,申書苗不安地望向申浞,沒再和六娘針鋒相對。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申浞是個沒有心的人,她的受寵只怕是曇花一現,要不了多久,她便會被徹底摒出他的生命。盡避小祠堂中誓言猶在耳畔,她壓根兒沒敢相信過,卻也抱存一絲僥幸,又這麼同他耗下去了。

「六妹!你別欺侮苗兒!」杜雪雁一反常態地提高音量,保護地攬住女兒。再懦弱無能,她終究是個母親。

「娘……」申書苗著實吃了驚,卻也自然而然尋求母親庇護。

六娘冷笑聲,正想開口諷刺幾句,頰上忽地襲來股熱辣辣的風,下一刻已結結實實吃了一掌,整個人斜飛出去,跌入一池湖水中。

吃了幾口水,差點溺死時,又教人提住衣襟給拖了出來。如絲滑潤的男聲,不亢不卑傳入她耳中。「這是個小小教訓,下回要敢再提到苗兒的傷,我會教你‘生不如死’幾字怎生書寫。」語畢,將她狠損于青石地上,摔得她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又因嗆了水,不住咳嗽之下,五髒六腑差點吐出。

不待她恢復,申浞沉喝︰「滾!」

「你想打壞她的臉嗎?那般用力。」望著六娘踉蹌的背影,申書苗甚同情道,最後仍忍俊不住。「嗤!」地笑出聲。

「我已手下留情了,這麼個嘴碎的人,不宜久留。」他神色清平地道,卻使人有身置冰庫之錯覺。

「我贊同。」頷首,頗為認真。

杜雪雁卻一連聲道︰「不成、不成、不成!」她怕極申浞的任性而為,更驚恐女兒竟被同化了。

「放心吧!娘,我和大哥說笑的。」輕拍母親胸口,申書苗柔聲安撫。

「苗兒,回混沌居了。」申浞突兀地拉開申書苗,他不愛見她跟他以外的人親近。

瞪大眼,甩月兌他手,申書苗不快道︰「不要,還沒到時辰呢!我不回去!」就知道他老說話不算數,這回可不妥協了。

「浞兒,你可以讓苗兒多陪陪我嗎?咱們母女倆,好久沒見面啦!」杜雪雁也鼓起勇氣求著,雙眸愛憐地凝望女兒嬌顏。

劍眉倏地蹙起,他直覺要拒絕,不知怎麼卻忍了住,細細思考了半晌,不甚樂意道︰「今兒不成了,不過……以後苗兒每隔六、七日,可以回來探視二娘。」

「探視多久?」申書苗可不敢開心太早,小心問。

「半個時辰。」他答,見她張口欲辯,又道︰「要不就拉倒,你甭想見你娘。」強硬至極。

張口結舌了會兒,她不甘情願妥協。「就依你,成了沒?」一百二十萬個不願意,恨駁不倒他。

事情看來都得到解決,申浞也不久留,以絕度佔有的姿態攬了申書苗縴腰,風也似的踏向混沌居方向,一瞬目間,已然不見人影。

第八章

命運該當如何解釋?大抵問百個人會有百種方式。常言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或可用來說明,人與命運是牢不可分的。消極些的話,也可說人不過上天棋子,每一舉一動,或任何抉擇,均非出自于本意,乃因上天影響所至,誰也掌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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