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你女兒自從認識你那嬉皮笑臉的女婿以後,也愈來愈不正經嘍。」慕姑姑對弟媳笑說。
「是呀,這樣很好。」慕母下了牌桌,倒是挺和藹的。
「喔,差點忘了,還有敬酒的晚禮服、送客的旗袍……」慕姑姑順手又把另外幾件禮服掛在手臂上,而慕母則忙著替她收拾細軟。
「你們到底要干嗎?」慕承歡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們的舉動。
「帶你回家呀!」
「回家?可是爸和哥……」一想起上次父親根本不願意看她一眼,她委屈地紅了眼眶。
「有我在,他們兩個敢說什麼?走!新娘要從娘家出嫁才風光。」兩人帶著她往門口走去。
「我要跟小訓說一聲。」萬一他回來沒看到人會著急的。
「說什麼?就是他要我們來的嘛!」
媚眼微睜。小訓……這個不听話的家伙!
看他這幾天詭詭祟祟的,原來就是在替她忙呀?
明明叫他別插手,他還是……柔柔笑容爬上美艷容顏,呵,果然有些事還是由他出馬才有效呢!
「他剛才打行動給我,他們好像還在酒店里耶!」慕姑姑有些擔心地說。
沉默片刻後,她苦笑。「唉,僅此一次……」
拜別父母後,意氣風發的新郎挽著新娘上車,在車子開動之前丟出一只扇子,接著一盆水潑向車尾,眾人目送黑色禮車緩緩駛離。
「潑出去的水……」慕承歡喃喃自語。「這樣,真的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心里還是難免低落。
楚訓睨著她。「別哭呀,妝花了可沒人救你。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愈來愈愛哭了?」真討厭,要不是怕吻花了她的唇膏,他早吻得她死去活來了。
她嬌吟一聲,用意大利蕾絲手工縫制的手套輕點眼角。「懷孕的人情緒總是比較不穩嘛。」
「喔……」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新郎官開心地對街道上看熱鬧的觀眾揮手,浩浩蕩蕩的迎親車隊,新郎花了大手筆來迎娶,算是做足了面子。
經過許久之後,她的話才滑進他剛從單細胞進化的腦袋里。
「你剛剛說什麼?」他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早猜想他沒這分心思的新娘白他一眼。「我親愛的老公,我是說︰咱們先上車後補票了啦!」
「呀——」滿車響起他的歡呼聲,這樣不夠,他還把車窗搖下來跟路人甲乙丙振臂歡呼,壓根忘了頭手不可伸出車窗外的規矩。
「恭喜呀,承歡。」司機轉過頭,竟是項氏企業的總裁。
「你這冰塊臉怎麼出現在這里?」楚訓不滿地嘟嘴。
「這是你的榮幸。」項知遠平靜地回答。「連凱兒都得出借當伴娘呢!」沒想到他和凱兒婚事遲遲未敲定,反倒讓這兩人捷足先登。
「哈哈,你人緣太差了,連跟你不對盤的都得拉下海。」新郎笑歪了嘴,誰叫今天他小登科。
「你再說我要跳車了。」新娘套著細致蕾絲的手指不耐煩地輕敲著膝頭。
「是是是,老婆大人……幾個月啦?」楚訓笑咪咪地睨著她依舊平坦的肚子。他們開始嘿咻嘿咻沒有多久,這實在太準了。
「就……兩個月啦!」她希望生個女兒,免得生個和他一樣頭腦簡單、又色咪咪的小。
「看,這個你可比不上了吧!」要做爸爸了,楚訓得意非凡地拍拍司機。
「恭喜、恭喜。」司機皮笑肉不笑。
「這一點都不光彩好不好。」快做娘的提醒他別樂昏頭。
「會嗎?」他不解地眨著眼,這表示他強又猛呀!
慕承歡低吟著撫額。「唉,要不是我還想再穿一次漂亮的禮服,我才不要嫁給你咧。」想起她上回穿禮服的理由,俊朗笑臉馬上凝住。
「你給我听清楚了!這次,是你最後一次穿結婚禮服,你這輩子別想嫁給別人,我也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利用來做你千萬元級服裝展會的模特兒,懂嗎?」他很認真、很認真地警告她。
「我說呀……」項知遠在前頭緩緩開口︰「他的頭腦的確不太會運轉。」他這麼說算是禮貌、客氣加同情了。
「所以我才嫁給他啊,好拐得很。」慕承歡也頻頻點頭。
被他們視若無睹的人生氣的雙手抱胸。「大智若愚你听過沒有?」
慕承歡撇開臉偷笑。生氣了?呵……
同一家五星級飯店、同一樓層、同樣將整層樓包下,新娘也同樣是同一人,但新郎卻換了角。
飯店倒是不介意上回鬧出逃婚記的新娘再次在他們這里舉行婚禮,甚至還偷偷希望這樣的大客戶多鬧幾次烏龍,那他們飯店今年的業績肯定一飛沖天。
這回宴會廳換成楚慕兩家宴容,相同的情況,宴會也只讓一家電視台進入攝影,其余閑雜人等一律被阻擋在外。
一對戴著墨鏡的男女遮遮掩掩地遞上紅包,收禮金的小姐睨了他們一眼,在心里暗笑地抽出紅包里的鈔票,點了點,十張,她點點頭。
「這次有進步嘍!」她贊賞地對這對年輕男女說。
「是呀、是呀……呃,你認識我們?」兩人對望一眼,干笑聲未絕,冷汗已經滴滴直落。
「就是上回包兩千的記者嘛!」收禮金的小姐冷笑著對宴會廳門口的保鏢招招手。「這兩位是記者,想混進去,請你們處理一下,這禮金請你們收回。」
「可是……哇!是她!」女記者發現從遠處奔來的身影,不就是今天的女主角嗎?唉,她怎麼又哭了?
身著一身雪白絲緞的新娘掩面痛哭,「開門、開門、快開門!」
「是。」保鏢拉開大門,新娘再度哭喊著沖進宴會廳。
門外兩個記者對望一眼。「不會吧?」她大小姐該不是又想再玩一次吧?
「爸——媽——」這回哭訴的人多了一個。「姑姑——」
「又怎麼了?」她該不會是又把新郎放走了吧?如果她再玩同樣的把戲,他們當場就把她打死!「小訓他、他……」
「說呀!怎麼了?」慕肇禮原本就來得不甘不願,現在他身為女方父親,自然得出面,但他的臉色可難看極了。
「小訓他……他背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慕承歡躲在母親懷里哭訴。
「這怎麼可能?」男方家長以楚爺爺為首,下頭則是兩位姑姑和姑丈,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大家都知道小訓愛他這新娘愛的如痴如狂,只怕她不肯嫁,怎麼可能有別的女人。
「他人呢?馬上給我找來!」慕肇禮沉著臉指揮兒子和幾名手下。
「是。」
現場又是一陣混亂,過了一會,一臉茫然又惶恐的楚訓被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扛著架到現場來。大家松了口氣,這回新郎可沒逃的不見蹤影。
「怎麼了?」他還準備去接小歡的,可是……她怎麼在這里?「小歡,你怎麼哭了?」他連忙上前護住新婚妻子。
「我恨你!」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後,哭的全身發顫的新娘轉身逃跑。
「別別別……」傻眼的楚訓轉身追上去。「不許開門!」他對著門口的waiter大喊。就覺得今天有點詭異,果然又出事了。這回他絕對不會放她走!
「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了?別跟我說你只是想穿禮服而已。」如果是,他就當場大開殺戒。
「穿你大頭啦!」把臉上淚水抹掉,慕承歡憤恨地指著他。「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女人?我媽去世、還有姑姑、還有堂妹、表妹……」他咧嘴一笑。「還有你呀!」
「哼!你到現在都還不誠實?」
「到底怎麼了?」楚訓小心地打量四周,發現他成了眾人唾棄的目標,好像他活該被千刀萬剮。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