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氣熱得我要發毛了,我們……」改天再聊、再見、by甲by?下次再聯絡什麼都好,反正她要走人就對了。
哪知她步子都還沒移動一步,手臂就給人家牽走了。
「我們進去那邊的店里喝點飲料吹冷氣。」他接得很順口,連那雙手的動作都萬分順手。
喂喂喂!我說警察大人老鄰居這位同學痞子先生……
第2章(1)
何婕綾盯著寒衍幸握住她手肘的大掌,他的動作自然得不得了,而且還夾帶著小小的不容拒絕,這人……這人……當警察是不是就這樣犯職業病啊?
「喂……」他連步子都堅定得讓她幾乎要小跑步起來,才不至于被逮著的手肘都到了目的地,她一雙長腿還落在千里遠之外。
「我說喂、喂!你是在抓犯人啊?我這樣讓你抓著好像是雞一樣,拜托!若是雞那也該讓我戴個帽子遮一下臉啊!喂、喂……」
就在她廢話喊叫外加鬼話連篇的同時,兩人已站在咖啡店門口,自動門一打開,不用錢的冷氣馬上轟轟轟吹掉她一身火氣。
清清涼涼呀,呼……很好。是她每次逛完這個早市後常去的怡客。
既然都被拖進來了,此時再來個不依不就這種客套戲碼也沒啥好處,她扁扁嘴走近櫃台,指了指櫃台上點餐單的號碼。
「我要4號餐。」然後熱門熟路往最靠近櫃台的桌子坐下,將手上的東西全放下,整個人只差沒癱成泥狀。
還柞在櫃台前等著付帳的寒衍幸突然回頭皺眉問︰「你剛剛說我這樣抓你像在抓雞?你要什麼咖啡?你說的是真土雞還是另一種雞?」當警察的直覺反應就是對「雞」這個字眼特別敏感。
「對,焦糖瑪奇朵,賣身雞。」她在當藝人的老姊身邊多年,對于跳躍式恩考模式的人遇得多,訓練得腦袋清晰、口才一極棒,既然有人要將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統統湊在一起,她也能流利順暢地回答。
听見她截斷式的回答,他愣了一下才漾開迷人又不正經的笑容,然後對著店員說︰「焦糖瑪奇朵,焦糖加多一些。」
何婕綾睨了他一眼。
他……他怎麼知道她就愛焦糖那種甜?她實在很想抓住這痞子問清楚……為何他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可是畢竟是久末聯絡的兒時玩伴了,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問才好。
想一想,她只好扁扁嘴,就當他是警察所以神通廣大吧。
癟台店員對這個高大帥氣的警官一向是又愛又怕︰心中既有小小的期待又害怕受傷害,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看見帥警官這樣沖著她笑。「寒警官這……」
這太帥了!店員小惠只差沒將小鹿從嘴里吐出來。
「這?」寒衍幸皺起眉來看著她。
「這。……喔。這總共兩百一十元。」
何婕綾看他手腳俐落地付好帳,將吃的喝的速速端來,而那小可愛店員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她都想學他吹聲口哨了,什麼潘子鬼衍幸?她看是「艷遇」還差不宜夕。
待他坐定,她開口問︰「喂,你常來?」此時叫他什麼都不對,而且她怕自己會把他叫成「艷遇」。
「還好。」不過在這兒看見過她幾次倒是真的。
她拿起主食旁的脆餅先咬兩口,調皮又暖昧地笑問︰「自己一個人?一應該是如此,不然小可愛店員不會這樣看著他流口水,她從來沒見過那位櫃台美眉態度那麼好。既然感到好奇,她就理直氣壯地問了,反正他們是老鄰居嘛。
他一雙利眼細細眯起。「你到底想問什麼?」這位芳鄰從小就古靈精怪,目前看來,這一點倒是沒改變多少。
她咧開不太優雅的笑,「呵呵呵,不錯嘛,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他撇撇嘴看著她笑,「沒辦法,人高大又帥氣,走到哪兒都會有好處。」
她險些將手上沒吃完的脆餅往他臉上丟去,不過即使沒這麼做,那副皺眉整眼的表情也已經將所有不認同表現得很清楚。「不然你要我怎樣回答?」
說得也是。她突然覺得這人真是坦誠的離譜,是因為干警察的關系,所以他一向這麼大刺刺無所謂嗎?他沒有一般人表面上的那種斯文修養,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刻意保持形象,這種態度讓她心情也變得輕松而且一直想笑。或許過去的時日真是某種無可取代的累積,所以他才會信任她于無形,講話直成這樣。
看她笑得直爽,他突地想起她還有一個看來就很不好親近的姊姊。
「你笑起來和你姊還挺像的,會不會你也有當明星的可能啊?」還是應該說她那個不太愛笑的姊姊只有在笑起來的時候才像她?姊姊。
不說她都沒想到,一般人會記得她應該都是老姊的功勞。何婕綾緩緩收起笑容。又一個沖著老姊來的,這樣的男人她遇多了,不足為奇,就當賺一次午餐吧。
她不做聲,眼一低,拿起墨西哥卷張大口咬了滿嘴。確實啊,全台灣還有誰不認識她姊。更何況是小時候的街坊鄰居。
想都想得出來他應該會在電視上看見老姊時對著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說︰「啊,這個何瑜綾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她小時候就很美……」
表才會記得何瑜綾有個笑起來和她很像的妹妹,真多虧他還叫得出她的名字,本來她還以為警察先生真的神通廣大咧,結果幕後原因還是老姊真偉大。
見她突然安靜下來埋頭吃,他歪著頭哈啦,「喂,你怎麼突然……你很餓呢?」
收起剛剛輕松的心情,她鼓著頰嚼呀嚼,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嗯。」從早到現在進食的卡路里還在兩百以內,當然餓。「剛才明明看你愛吃不吃的,現在突然像餓死鬼一樣,你騙誰啊?」
這男人很煩耶!何婕綾死瞪他一眼。不管了,繼續吃她的。「好啦好啦,別瞪我了,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女人的心情瞬息春夏秋冬,他痞樣沒改,隨口挑了個安全的話題繼續。
「我?」這麼顯而易見,有人看不懂?他點點頭,之前好幾次在街上看到她四處閑晃,那時他就想問了,這幸人好像不用上班似的,失業嗎?」
「吃墨西哥卷啊,一個給你。」她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扣掉一個墨西哥卷的熱量後,這杯焦糖咖啡喝起來就比較不罪過。「不用,我等一下吃燴飯……喂!不是啦,我不是問你現在在做什麼,我是問你現在的工作!!堡作,職業,OK?」搞什麼,他又沒瞎,當然知道她正在吃東西,這女人分明玩他。
她的視線從墨西哥卷移回他的臉,「你是以警察的身分在問我?你覺得我為了幾百塊的皮包與老板廝殺,應該是晃蕩的無業游民?」常被人當米蟲的感覺真差。
男人歪歪嘴,暗罵一聲三字經,臉皮簡直要抽搐了。「我的口氣有一絲絲輕視或是那麼像在盤問嗎?」她點點頭。繼續吃。「厚,當然不是!我當然沒有輕視失業人口,更不是以警察的身分盤問你,我是以好鄰居、親愛的好鄰居、老鄰居的身分關心你,問問而已嘛。」他拿起她盤內的一片脆片吃。
問問而已,那她干嘛回答?「他們的咖啡不錯喝。」她吸一口咖啡後閑閑地開口。
看著小鄰居顧左右而言他,他一張蓮花嘴都快沒話可接續下去了,而那該死的燴飯還沒來。
「好啦好啦,反正你就是不太想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那我問你姊可以吧,你姊還好嗎?」
她對著他定定、慢慢的旋上一眼,果然是來問老姊的。「很好。」短短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