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剛剛好 第2頁

所以志妍從跟著鄭媽打掃一間間房子開始,到現在的獨當一面,這個工作給了她穩定的收入,能夠養活自己及付學費,也多了個照顧她的家庭,讓遠在台中的伯父和伯母比較能放心,同意她一路連大學都選台北的學校。

只是沒想到她越做越有興趣,無論怎樣亂到不行的房子在她手上就是可以快速變得整齊干淨,于是幾年後她幫鄭爸和鄭媽成立了「合美鐘點人力仲介公司」,不再被動的靠口碑介紹客源,而采取主動出擊的方式。

可是,她為何執意離開台中而選擇從事這份工作呢?

想來想去,除了歸因于那些總愛「同情」她的親戚外,她還真要感謝國小到國中時期的那兩個兄弟,尤其是那個明明大她一屆卻一天到晚找她碴的哥哥,說實在的她還真不願去想那段過去,可是說來人一生中的決定總是有跡可循的,為此,她還真是要感激那個在她最沮喪的歲月中給她無限戰斗力的死對頭,那個哥哥叫什麼名字她還沒忘記,雖然現在在螢光幕上看見他用了另一個名字……

屋頂吹來熱熱的風,志妍抹抹汗濕的額頭,望著夜空嘆口氣。鄭爸替她找的房子位于頂樓,雖然安靜安全,可就是熱,後來和那個長她一歲的死對頭斗久了她才知道,他會和她這樣不對盤,也都是熱氣惹的禍……

想起那幾年的天氣啊……

那真是說都說不完,尤其是他們結下的梁子。

第一章

炎熱的夏,熱氣薰染得人要發脾氣,不管是新調職的小學老師,或是已經失業半年的中年男子,個個臉上都是「天要亡我啊」的悲慘表情。

就連還不太熱的清晨都籠罩一股緊繃的氣氛。

所以那應該最是活潑無邪的小學生,都無可避免的被牽連進大人的傷懷里,不小心被遷怒,幾個拳頭揮過來都算是家常便飯。

蘇任樊一跳下老爸的機車,便扯下機車頭的便當並牽起慢吞吞的小弟蘇任垚的手,急匆匆往校門奔去。

媽的!他這雙手是用來彈鋼琴的,不是用來擋老爸拳頭的!就不知那個一向高級經理階級模樣的老爸最近是吃了什麼炸彈,害他現在手掌側還有一塊黑青。

「叫你快一點你是听不懂啊!」說著一扯,將小弟拉近自己身邊,順便將他歪歪斜斜的帽子整好,看老弟一臉驚慌樣,他就一陣心煩,沖口又問︰「你們班那個恰查某有沒有又欺負你?」

扮哥說話的口氣沒比老爸好多少,蘇任垚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小小眉頭皺了一下。

他氣怒的往小弟後腦揮一拳,既然怒氣沒處好發泄,那有什麼問題,自己找個出口就對了,自家殘殺沒什麼好驕傲的,他可不像老爸,拿手無寸鐵的他開刀當心情不好的出氣口,他一向有他自己的目標,而且那個長頭發的白目恰查某早就惹毛他很久了。

「有沒有?!」

「你……你說哪一個?我們班的女生都很恰啊。」蘇任垚說得委屈,明明小蘇任樊一歲,可是論身高論氣力,結結實實就是輸上老哥一截。

「還哪一個!難不成欺負你的女生還不止一個?!」要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小弟啊,他這個老哥當得這樣稱頭,無人不敬他幾分,那些個女生天天寫情書給他,只差沒淹沒他,哪還敢對他粗聲粗氣,怎麼他這個弟弟這麼不稱頭啊!

蘇任垚看看高他一顆頭的哥哥,接著頭一低眼楮一轉竟是沉沉的嘆口氣,那成熟的模樣還真令人不知該喜該憂。

「哥,你就別再去堵她了啦……」他真的是在求他哥哥,哥哥到底知不知道他每次去「教訓」完範志妍一次,隔天他就被她給「教訓回來」一次啊?

他還是別再提那個恰查某的名字了。

「她是不是還在欺負你?這次又用什麼方式?」

「哥……」你也毫不遜色啊,她那頭滑亮亮的長發都短了十公分了,你還想怎樣啊?

蘇任垚邊想邊心驚的拍胸。我的媽,那個早自習真是嚇壞一堆早到的同學了,老哥竟是拿把剪刀直接就把範志妍的麻花辮一邊整段給剪掉,之後還拿著那被剪斷的頭發甩啊甩的踏出教室。

厚,若他沒記錯,當時麻花辮上的緞帶還是淺藍色的……

嗚……他模模剛理好的平頭,所以後來他被範志妍叫去開了條高速公路他也是沒怨言啦,畢竟女生比較重視頭發嘛……可是……奇怪耶,怎麼頭發一邊長一邊短的她沒哭,反而是看著她被老哥剪掉頭發的他哭得唏哩嘩啦?

「我只記得她姓範,至于名字……她到底叫什麼?」

「哥,糾察在看了,你小聲一點啦。」

蘇任樊白眼一飄,銳利地瞪向臉色也不太好的校門口糾察,警告的意思帶到,那糾察趕緊換上和顏悅色,視這個沒戴帽子還屌個二五八萬的同學于無形。咳咳,人家沒戴帽子就沒戴嘛,裝成沒看見比較好生活。

回歸正題,蘇任樊看向小弟那雙掛著鏡框的眼楮,嚴正聲明,「今天上體育課時,你給我和她不同組,听見沒?」

「哥……」被球K真的不好受耶,更何況還是被有神力的老哥K,嗚……可是被範志妍那不知哪來的蠻力K也不好受啊!

蘇任樊揉揉還在微疼的掌側,喝,要不是心情太差,要他體育課下場玩躲避球?門都沒有,彈琴是他的生命,他根本不會讓他的手指頭冒任何一絲危險的可能,會下場是給那個白目的女孩子面子!

說來那女孩還真是帶種,他們兩個結怨都快兩學期了,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把她的惡劣行徑一一「回報」給她,這女孩竟也沒對父母老師多哼一聲或掉一滴眼淚,真是……呵呵呵,很好!

看見老哥的賊笑,蘇任垚一陣暈眩,步子是更加沉重了。

有誰來救救他啊!為何連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明明剪頭發事件後就有人去告狀了啊,老師竟也可以相信範志妍的說法——早上被公車門夾到,情急下她拿出剪刀自己剪的。

這新調來的老師根本是狀況外!範志妍根本是走路上學的,哪可能被公車門夾到頭發,還什麼差點被公車拉走,有人會倒楣到走在路上頭發被公車卷走?這種爛說詞老師都相信,厚……

蘇任樊一掌拍往小弟頭上,「你是搖什麼頭!我說體育課修理她就是體育課修理她,你怕什麼?!」

「我……」嗚……連搖頭的權利都沒有嗎?可是也沒錯啦,他還真是怕啊。蘇任垚一臉淒苦,眼鏡就像千斤重般壓得他連眼淚都快掉出來。

英明的老師啊……您在哪里……

哀號不過兩秒,蘇任垚萬萬沒想到會讓遇上英明的老師,以及英明老師身旁的……範志妍。

「這位同學!」出聲的是陳英明老師。

這老師教體育,平常總是在穿堂指導一些有特殊表演天分的同學耍棍弄槍或舞龍舞獅,今天怎麼會在校門口不遠處就出現,還拍著他老哥的肩,這看來是不太妙,而且旁邊那個臉小小卻堅持得很的範志妍也令蘇任垚心中一陣忐忑。

至于蘇任樊則是暗自嘀咕,又是這個教雜耍的老師!自從小四時他拒絕加入他帶領的雜耍團,陳英明老師就與他不對盤,每次經過穿堂難免來個視而不見,今天竟還會主動打招呼……還和那個白目女……嗯……

陳英明沒讓這快和他一般高的男孩想太久,粗聲問︰「你的帽子呢?」

帽子?這麼關心他喔。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