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火失落的季節 第18頁

「那你父親為什麼要帶人來?」

「我爸爸就是那種脾氣,他可以不報警,但是他一定要討回公道。」

「公道?」刑淑依心痛道︰「你受到傷害了嗎?誰又能還我們公道?我們失去了親人!」

「現在不要再說這些了,我想看看他!」

「我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我只是看看。」

她們一起走進了病房,韋秋純只見到石瑞剛的胸部綁著紗布,臉上和身上有多處的瘀青,臉腫得有些變形,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她不知道她爸爸會這麼狠,下手逭塵的重,如果只是單純的要教訓他,給他幾拳就是了。

「你看到了吧!」刑淑依含著眼淚說。

「他應該沒有生命的危險吧?」她也有些鼻酸。「我沒有看到他吊鹽水。〕

「他不讓醫生給他吊,他一直堅持要出院!」

「他以為他是超人還是蘭保?」她不滿的說。

石瑞剛這時緩緩的睜開眼楮,看到韋秋純時,他有些意外,明明渾身沒有一處不痛,他還是咧嘴一笑,一副他是打不倒的樣子。「你是來看看我有多慘嗎?很抱歉要令你失望!」

「听你這麼說,看來你是死不了了!」她並不想說這種帶刺的話,是他先激她的。

「回去告訴你爸爸,我死不了,而且我會去找他!」

「然後呢?」她忍耐的問。

「我會還他的!」

「然後他再還你!」她尖聲的說︰「要到其中一方死去,你們之間的帳才能清嗎?」

他沒有作聲。

「我讓你們聊聊。」刑淑依插進話來,她把藥放在床頭櫃邊。〔一會兒他要吃藥,麻煩你了,韋秋純。」

她點點頭。

「看在他現在是一個病人的份上,不要再激他!」

「我盡量控制自己!」

石瑞剛沒有留刑淑依,事實上如果這一頓打能讓他見到韋秋純,那他覺得值得,只是他永遠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一點。他沒有指望韋秋純會來,但她居然來了,莫非這種異樣的感覺不是只有他單方面的?

「要不要現在吃藥?」她問他,想起她重感冒時,他照顧她的情形。他的態度是強迫中帶著溫柔,所以她始終都知道他絕不會傷害她,如果不是她父親假裝心髒病,她現在還會在他的別墅中。

「我可以自己來。」他不要像只病貓似的讓人服侍。「你也看過我了,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希望我現在就走?」她大膽的問。

他沒料到她有此一問,無言的看著她。

韋秋純照著藥袋上的指示,拿出了幾粒藥,倒了杯水。「我喂你!〕

他想坐起身,但是他發現那是和自己過不去,只是引來另一陣的劇痛,他挫敗的躺回床上,拒絕看她,拒絕面對自己的狀況。

「你再逞強嘛!」她當他是個幼稚的小孩。

「你閉嘴!〕

「如果我不閉嘴,你要怎樣?」她似乎以激他為樂似的。「打我嗎?〕

「別逼我!」他咬牙切齒。

「那也要你爬得起來!〕

「韋秋純!」他很想證明他能,但是他的任何一個蠢動都只有教自己更加的痛苦。「風水早晚會輪流轉,你不要得意忘形!〕

「承認你現在拿我沒辦法?〕

「滾!」

「被打成這樣了,脾氣還這麼大!〕

「我會叫護士把你轟出去!〕

「那你叫啊!」

他不會真的叫護士來把地轟出去,但是他的態度也絕不會軟化,愛上自己所恨的人的女兒已經夠槽了,如果再在她的面前示弱的話,他干脆叫醫生給他一把手術刀,他自己切月復算了。

韋秋純知道適可而止的藝術,她先把藥和水放到一邊,手撐著他的背,扶起了他,讓他靠在她的胸前,然後轉身拿藥放進他的口中,再拿杯子就他的口,雖然他的頭就在她的胸部,但是她故意去忽視那種酥軟和異樣的感覺。

喂完藥,她將他放回床上,動作快了些,引來他一陣咒罵。

〔豆腐都讓你吃了,你還叫!」

「我沒叫你自己送上門!」

「當心我把水潑到你的臉上!」她警告的說︰「不要引誘我這麼做,如果你給了我好理由,我會這麼做的!」

石瑞剛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們就像兩個小孩似的互不相讓,互相攻擊。

他如果不好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下一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

「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不要淑依坐牢。」

「除了這個理由呢?」

「我同情你,行嗎?」她不想這麼說,但是話還是月兌口而出。「你們去坐牢並不會讓我快樂,我爸爸找你算帳則是因為你綁了他的寶貝女兒,現在你能不能就當逭件事是扯平了?〕

「有機會我還是會報復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在綁到我時就殺了我?」她恨恨的說︰「那是對我父親最狠又最致命的報復,你可以這麼做,為什麼你不呢?既然你是這麼想向他報復,這麼的不顧一切!」

「你希望我殺了你?」他冷然的望著她。

「如果能令你泄恨的話!」

「韋秋純!我不是殺人魔,我也不是劊子手。」

「那麼你已經失去報復我爸爸的機會,你不會再有綁到我的機會!」

「你現在就在我的面前。」

「但是你有能力做什麼嗎?」她忍住發笑的沖動,他是那麼慘兮兮的躺在床上,她不想再嘲弄他的無助。「如果你聰明的話,應該把過去的那場火忘掉,畢竟很多事你真的是無能為力。」

「包括忘掉韋大鵬帶著人來毒打我的事?」

「誰教你綁了他的女兒,錯在你!」

「不!我忘不了,我身上的傷會好,但是我心中的那道傷口卻不會愈合,你如果想當和平大使的話,那你已經失敗了。」他忍著疼痛,換了個姿勢。「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如果我求你呢?如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他用一種饒富興味的眼神去看地。「韋秋純!如果你是想用美人計的話,那你會發現我的品味很高,而你……」他存心傷害她的說。

「我怎麼樣?」她忍著那種羞辱的感覺。

「你還達不到我的標準。」

「更何況我是韋大鵬的女兒?」

「對!」他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種痛比這種上的痛還厲害。「我發現任何女人都比韋大鵬的女兒來得好,所以你不要以為你有能力扭轉乾坤!〕

「我更不該厚著臉皮到醫院來看你對不對?」她半是絕望,半是冷淡的說。

「你是不該來!」

「我現在知道了。」

「那你還等什麼,走啊!」他必須做出這痛苦的決定,他不能讓她軟化他的意志,成為她的裙下臣,把過去幾年來根深蒂固的恨全都排除,他不能對不起他死去的父母,哪怕這一輩子他要在悔恨中度過。

「我不會再來看你!」她宣布。

「我反正準備出院了。」

「這是永遠的結束。」

〔根本就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石瑞剛把頭轉開,他不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如果他不去看她,他就永遠不會去記住她走時的模樣。

這會兒她知道任何的言語都是多余的,他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想法,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她太過自信于她的感覺,他並沒有同感。

抑或他根本就不敢讓自己有同感?

韋秋純悄悄走出病房,眼淚根本就無法表達出她此時胸中的感覺,她好像火燒到般的趕來,原以為自己能做點什麼,沒想到卻是來和他做了真正的了斷,真正的永別。

那場火。

他們的父親。

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開蛤,不該有開始,他是對的,而這一秒鐘,她也恨起那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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