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良灼熱的眼光從那襲粉彩洋裝包裹住的嬌軀移開,困惑于不過是32B竟會讓他心猿意馬了起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微蹙濃眉看向她嬌氣的臉蛋,一小簇火焰正從她眼瞳里冒出來。
「你要看我的身份證嗎?」她眯了眯眼,仿佛只要他敢回答要,絕對會讓他好看。
柄良頗識時務的搖頭,心中流淌著一股愉悅。知道她沒想象中那麼幼齒,快樂的溫泉就這樣冒個沒完。
看他像是相信了,惠嘉的不悅陡然消失,粉女敕的唇瓣往兩旁滑開,形成一道好看的弧。
柄良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那豐潤飽滿的紅唇輕軟濕潤得誘人犯罪,柔柔的顫動更扣動他心弦,讓他好想湊過去嘗一嘗那小嘴是否如想象中一般美好,敲開她的貝齒,探索口腔里的甜蜜……
暗暗竊笑老哥那副發情樣,國美就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在滿臉疑惑的惠嘉面前展現豬哥本色,到時候被控性騷擾,他們胡家就顏面無存了!她用力清了清喉嚨,意外的發現國良臉上閃現的一抹紅暈。
這倒奇了,他的臉皮是有名的厚,居然還會不好意思!她搖搖頭。
「對了,老哥。張英端說你向來很少進攝影棚關心拍攝的廣告,可這次你不但來了,還救了惠嘉,這是怎麼回事?可別告訴我你是心血來潮,恰逢其會的英雄教美喔。」國美似笑非笑的道。
「這個呀……」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要怎麼說呢?國良蹙緊濃眉,陷進那刻的回憶里。「我經過攝影棚門口,本來不想進去打擾,但有個孩子……」
惠嘉記起他在攝影棚時向張英端問過一個孩子的事,難道那孩子與整件事有關?
「他對我說什麼來不及了,然後我就身不由己的進了攝影棚。他要我看天花板上的燈泡,我方領悟到燈泡有問題,一股力量將我往前推,撞上了姚小姐,接著就受傷,被送進醫院。」
听起來有點像聊齋,國美不禁懷疑老哥是不是除了外,腦子里充滿鬼怪情節。
「那個孩子是誰?」
「我不認識。」國良喪氣的道。「攝影棚里的童星我都看過了,就是沒有他的蹤影。」
「沒有?難道他會上天入地?攝影棚雖然不是什麼戒備森嚴的地方,但有個孩子闖進闖出,不可能都沒人發現吧。」
「當時大家都專注在工作上,接著的意外造成一團混亂,如果那個男童趁亂離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國良不願把事情想到怪力亂神方面,以邏輯推想。
「那孩子有多大?」惠嘉問,她突然生出一種想找出他的渴望。
六、七歲左右吧。」國良試著從腦中勾勒出男童的長相。「是個很漂亮的孩子。眉清目秀、粉雕玉琢,又帶點嬌氣。」
惠嘉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沮喪的放棄。和她一道拍廣告的童星,全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小輩。其中以瑞雲表姐與玉龍表姐夫的長子唐百綸年紀最長,但胡國良都說不是他了。
「听起來有點像愛神邱比特喔。老哥,你想會不會是老媽望子成婚心切,拜到愛神那里,邱比特才下凡助你一臂之力?」國美突發奇想的開玩笑,國良與惠嘉聞言後面面相覷的漲紅臉。
「你胡說什麼?!」他狠狠瞪視妹妹一眼,帶點不安的看向惠嘉,語調是刻意輕松的。「你別介意,國美是在開玩笑。我保證他沒有帶弓箭,而且有穿衣服,是一件……」
他忽地蹙緊眉來,如果記憶沒騙他的話,那件衣物還真像是從日本時代劇里翻找出來的古董。是件日本和服,怎麼有可能?
惠嘉以為他急著撇清是因為對她沒有意思,心中有種難言的失意。她低下小臉,語帶自嘲的道︰「我知道是玩笑。邱比特不過是希臘神話里的角色,怎麼可能存在于真實的人世中。」
「對呀。就算要出現,也應該是月下老人,怎麼會是邱比特?」國良神經大條的自言自語,心里還在想即使是邱比特也不應該穿日本和服,那他究竟是什麼東西?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愛麗絲遇到兔先生一般莫名其妙又滿懷好奇。
他困在自己的思緒中,全然沒想到這段話有多麼容易令人誤解,根本是越描越黑嘛!
惠嘉睜大一雙眼眸,一顆心卜通直跳,無法確認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國美則是抿嘴微笑,對于老哥的少根筋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是誰家的父母會讓小孩穿著和服四處亂跑?我記得公司的攝影棚沒有在開拍日據時代的鄉土劇。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他還在為此苦惱,惠嘉卻越听越胡涂。
「你在說什麼?」她低聲問。
「沒什麼。」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不好意思地對她一笑。「對了,你有沒有任何不舒服?我只顧著自己的傷,倒沒注意到你有沒有受傷。」
「我當然沒有。」她忍不住想瞪他,如果她有事,還可以拖到現在讓他問嗎?
「真的嗎?需不需要國美幫你檢查?」老實說,他有些不放心。姚惠嘉盡避臉色紅潤得像個健康寶寶,但嬌小的身材還是讓他擔心她那身細皮女敕肉會在他高速沖撞下有所損傷。
「我真的沒事。當時你為了保護我,拿自己的身體當肉墊,我怎麼還可能有事?頂多就是一些小踫撞,筋肉有些酸疼,不礙事的。」只要提到他救她的經過,不想回憶的細節全都擠到腦中,惠嘉的頰面焚燒著火焰。尤其是關于他的身體有多麼強壯結實,充滿彈性,在兩人踫撞時,撞疼了她。但盡避如此,他的懷抱仍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不明白心底萌發著的奇特感覺是什麼,這種溫暖而令人心慌的情愫是她未曾有過的,使得在胸腔里像有一萬只蝴蝶不安分的拍打著羽翅,周遭的空氣也窒熱得令她呼吸困難。
她垂下眼光,避開胡家兄妹的注視,低聲道︰「我該走了。」
柄良的心頭像被什麼狠敲了一下,他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但表面上不顯露一絲情緒,以客套有禮的聲音回應︰「我讓人送你吧。」
「不用了。姐夫要我打電話給他,他會派人來接我。」
柄良知道唐玉龍是她的表姐夫,但听她這麼回答,心里仍有絲不痛快。隔了一層的表姐夫還對姨妹這麼照顧,這番「手足情深」令他酸水直往上冒。
柄美冷眼旁觀老哥的酸氣沖天,心里笑得直打跌,轉向引起一切的女主角,語氣溫柔的說︰「去我辦公室里打電話,順道陪我喝喝下午荼。哎,那個張英端也真是的,要他買飲料,給我蘑菇到現在還不回來。你一定口渴了,我叫餐廳部送餐飲過來。」
「那怎麼好意思?」
「沒關系啦。唐先生派來的人沒那麼快到,要知道台北市的交通啊……」她嫌惡的皺皺眉,雖說有了捷運後,交通是改善了許多,但一些車流量大的干道還是常常塞車。
惠嘉明白她的意思,隨著她起身走到門口,離去前依依不舍的看向國良。「你保重。」
「嗯。」
目送她離去的倩影,國良心中有種既酸又疼的悵惘。今日一別,怕是沒有再交集的機會了吧?
第三章
盡避花邊新聞常上影劇版,可發現自己居然成為旗下電視台新聞的頭條,國良仍感到一陣錯愕。
如果他不是主角,他干澀的想,一定會對一團混亂下仍能把握時機將這深具新聞性的畫面完整的拍攝下來的攝影師給予優厚獎金,夸贊新聞部主管及時決定將廣告毛片移用做新聞畫面的機動性,更要好好贊揚一下他們竟能將一件小意外渲染成帶著俠情浪漫色彩的獨家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