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百合 第5頁

「本來就是嘛。朋友妻,不可戲。若薇雖然還沒跟你結婚,但名義上總是你寧紀的人。夏嘩這麼做,太不夠意思了!」博智很有義氣地接著說。

子逸則沉默地揪著寧紀,看他冷淡地揚起唇道︰「算了。夏嘩也是你們的朋友,真叫你們幫我對付他,你們做得到嗎?今天是為了替子逸接風,別提掃興的事了。」

大家听他這麼說,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現場氣氛一時僵住。好在子逸開口,打破僵局。

「但我們更擔心的是,你這口氣不出,悶在心里,會不會得內傷?將來會不會闖出更大的禍?」

「我什麼時候闖過禍了?」寧紀嘲弄地掃視眾家好友。「難道我就一定要痛哭流涕,甚至咬牙切齒的誓言報復嗎?就不能寬宏大量不追究這事了?」

「夏嘩這麼待你,你真能……」國良狐疑地問。

「不然能怎樣?」寧紀低垂著眉宇,眼光落在食物上。「事實已造成,我再怎樣追究都于事無補。說到底,是我冷落了若薇,才讓夏嘩有機可乘。」

「你真的不追究?」耀庭和博智異口同聲問。

「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是嗎?憑我的條件,不至于失去若薇,就討不到老婆吧?」這會兒,他倒幽了自己一默。

「寧紀,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子逸想不明白好友的個性怎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認識的寧紀,鐵定會為了這事把夏嘩千刀萬剮,但此刻的他卻把奪妻之恨當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他在紐約待久了,對寧紀生疏了嗎?不對啊,他一年中總會回來個三、四趟,寧紀每次到紐約,也會來看他。兩人之間,應該不會有隔閡才是。

「連你也不相信我啊?」寧紀對子逸促狹地眨眼。「我承認我是生氣,但冷靜過後,有了另一種想法。夏嘩娶若薇之前,一定考量到我的怒氣,所以,他不是準備好承受,就是盤算好利用我的失去理智,進一步打擊我。不管是哪種可能,我都不打算讓他得逞。瞧,我這樣不氣不鬧,不是反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嗎?尹家對我有愧疚,已主動提出全力支持我在墨西哥建廠的計畫,之前他們還對這事猶豫不決呢。我這不是因禍得福嗎?」

「哇,阿紀,你夠冷夠酷,化悲憤為力量!」國良佩服極了。

「我沒你們想像脆弱吧?」他得意地大笑。慶幸听了瑋玲的話,沒讓自己鬧出大笑話來。

「你真的很不一樣。」子逸搖頭笑了笑。

「別說我的事了。還是談談你這次回國來的打算。不跟楊伯父僵下去了,決定回來接手?」

「再不開心總是父子。爸這次因為感冒,險些中風,我再不回來,不成了不肖子?反正他也答應我不逼我結婚了,最多只安排相親……」

眾人都被子逸最後一句顯得莫可奈何的話給逗笑,朗朗的笑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室內顯得特別大聲。他們訝異地止住笑聲,一首華麗熱鬧的拉丁舞曲樂聲再次將PUB的氣氛帶到高潮。

「來了!」國良顯得很興奮。

他們的桌位靠近木欄仟,可以清楚看見一樓舞池的表演。隨著樂聲響起,兩名站在舞池中央的舞者,搖擺出拉丁風味的熱情。

一身緊身黑皮衣,將男、女舞者的完美身段勾勒出令人血脈憤張的線條。但這些效果,都比不上兩人的舞蹈讓人血液沸騰。

熱情、大膽的肢體語吉,散發出慧星劃過天際般的璀璨光芒,眩惑了人們的眼楮。那俐落結實的舞動,每個瞬息都變化出不同的火花,美的叫人舍不得眨眼。

寧紀的視線完全被女舞者吸引住,她的舞蹈像道光般亞人他心田,幽微的靈魂隨著她的肢體顫動。她在空中用動的波浪長發,帶著某種神秘允諾的誘人黑眸,微微蹶著邀請的紅唇,都刺激著他的蘇醒。

空氣中彌漫著窒熱氣息,寧紀的眼光噴火似地瞪著男舞者滑過女舞者身後,環抱她腰際的那只手,恨不得將之剎掉、取代。無以名之的嫉妒緊揪住他胸口,那種疼痛讓他無法順暢呼吸。他瞪硯兩名舞者的身軀一會兒分離,一會兒交纏,像是一對在戀愛中追逐的蝶兒。然後,狂熱舞動的肢體,在最高昂的樂曲聲中結束。

「Encore,Encore,Encore……」熱情的喊聲從圍在舞池四周的人們口中喊出,但男女舞者如同以往一樣,只此一曲,相偕走出舞池外。

不少人圍著他們,大叫著︰「Lily,Robert,Lily,Robert……」

雖然看不清女舞者的表情,寧紀腦海裹卻出現女舞者風情萬種地朝眾人拋媚眼的影像。她那身曲線畢露的裝扮,引來男人曖昧的眼光,這意象分外令他光火。

怒氣升到眼瞳,寧紀覺得自己無法再忍耐了,他站起身沖向盤旋向下的樓梯,胡國良等人怔了一下,跟著追過去。

只看見寧紀排開人韋,走向女舞者。在她從同伴手中接過一罐運動飲料,灌進她需要水分滋潤的乾渴喉嚨中時,他冒了出來。女舞者像見了鬼似的差點噎到,彎著身咳

「別踫她!」寧紀對伸手拍撫她背的男人大吼,怒不可抑地一把縷住女舞者。

「瑋玲,你要不要緊?」柔情似水的醇厚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帶電的手掌像撫模小貓似的輕撫她的背。孟瑋玲抬起的眼光,滿是驚恐。

「瑋玲……」他銳利而深豫的眼楮,帶著迫人的熱力射向她,像極了抓到老婆紅杏出牆,等著听解釋的老公。

瑋玲頓時呼吸困難,全身發疼,恨不得立刻昏倒。

天啊,她今天怎會這樣倒楣?

踢著想像中的石子前進,瑋玲的情緒陷入極度沮喪。

她干嘛承認她就是……孟瑋玲啊?

可是,寧紀這麼肯定她是,她賴得掉嗎?

有啊,只要給他來個抵死不承認,裝出一臉茫然,再冷冷瞪他一眼,回道︰「先生,你認錯人了。」不就行了嗎?

要不然她可以笑得像花痴,朝他拋個火辣辣的媚眼,把他迷的團團轉後再說︰「我叫孟瑋X,瑋玲是我的孳生姊妹。」就像電視劇演的那樣嘛!

可是她太驚慌了,一開始就不戰而敗,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幸好寧紀的朋友趕到,她才得以喘息,在幾名好友兼股東的掩護下,溜之大吉。

但溜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啊。難道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不見寧紀了?

明天看到他時,他鐵定、絕對、想當然耳地不會放過她!

他,定會質問她怎會出現在PUB里,她該怎麼回答?

完了,光想這問題她就全身打顫,腦子里亂七八糟。以往面對他的威武不能屈到哪去了?怎會從早上給他親一下後,見到他使像老鼠見到貓,任由他戲耍?

不可以!絕對不能屈服!

瑋玲揮拳向天,宣示她的不屈服。

要是他明天真的找她羅唆,她會準備好一堆大道理讓他沒話可說。

他如果問她怎會出現在pUB里,她就回答下班後的休閑娛樂,沒妨礙到他這位大老板吧!

可是,萬一他知道她是那家PUB的老板之一?

哎,誰教她沒刻意隱瞞,常去的客人有許多人都知道這點。

算了,她也可以回答︰雖然她是股東,但只有在下班後去幫忙,沒妨礙到他嘛!

對啊,反正她又不是他包養的情婦,不過是拿他那一點點吃不飽、餓不死的薪水的秘書,難道還二十四小時當差?需加班時,她也是照拿一點五倍的加班費的,如果他想困住她二十四小時,得依照勞基法發放,她不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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