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亂墜戲中戲 第28頁

「小曼……」

她沖進浴室,砰地反鎖門。

本來她只是有點不知所措。昨晚發生的事,誰也不能怪。正如他所說,是順乎自然。

發乎情的,恐怕只有她。而結果她變成自取其辱。

她站到蓮蓬頭底下,讓水沖過她的身體。雲雨纏綿,歷歷如日,她身體發熱,心卻發冷。

「小曼。」他敲著門。

安曼關了水喉,踏出浴白。懊悔無用,昨夜她心甘情願,要怨尤,怨尤自己好了。

「你說我們的婚姻是有實效的?」她問,心平氣和。

「是。我說強暴是開玩笑,小曼……」

「那好,我要離婚。」

門外一片沉寂。

「我說我要離……」

「我听見了。小曼,你出來再說,好嗎?」他好聲好氣。

她套上浴袍,拉得密密的,把腰帶來緊,開門走出浴室。

他穿回了襯衫和西褲,不過襯衫扣子沒扣,頭發凌亂,赤著腳,看起來不但不顯狼狽,反而該死的性感、誘人。

她幾時變得如此旺盛了?

她清清喉嚨,把對著他胸膛的眼楮移上去瞪他的眼楮。

「我出來了,要說的還是同一句話。我要離婚。」

「小曼,你誤會了。我……」

「你沒有誤會,我是……」她說什麼呀?她又清清喉嚨。「我是說……」她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令方看看自己,看看她迷亂的眼神,微微一笑,月兌掉了襯衫。

「你……我叫你穿……」

「我已經穿著了,所以我想你真正的意思是要我月兌掉。」

「不,我誤解了,你的意思是……」

「你看,你語無倫次,主詞、受語混淆不清。」

「不……你……我……」

他解開褲子,讓它松落。他竟然沒穿內褲。

安曼覺得她的眼楮著火了。不,是身體。她發出一聲申吟。

他便吻住地那聲申吟。

然後昨晚的一切又開始了,她只覺得全身綿軟,由著他卸去她的浴袍,當他的嘴唇短暫移開,她馬上街上去,饑渴苦行在沙漠中。

他擁著她一起倒向床。

「令方,不行,不能再……唔……」

「不能再什麼?」

「這……哦……是不對的。昨晚就不該……」

「誰說的?昨晚是補洞房。現在,是履行我的承諾。」

「什麼……什麼承諾?」

「我說過我會補償你。哦,小曼。」

「噢,我沒法想。」

「不要想,小曼,感覺就好。你感覺好嗎?」

「哦……哦……」

「這是表示好嗎?」

「你話太多了。」

「你總是語焉不詳,我必須確定我做對了。你喜歡嗎?」

「閉嘴,你不能感覺嗎?」

「哈哈……哦……哦,小曼!哦,小曼!」

※※※

「她還沒起床。」珊珊對著話說。

「能不能叫她?大家都在等她。」

「不能。誰是大家?」

「你是誰?」

「我是她女……」珊珊閉上口,記起碧芸的教訓。「我不能叫她就對了。」

「請她听電話總可以吧?」

「嘖,既然不能叫她,怎麼請她听電話?你這人好沒邏輯。」

「安曼是不是生病了?」

「嘿,大清早不要胡亂咒人呀!」

「小姐,這里一票人等她來錄影……」

「錄影!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就去叫。」

跑到中途,珊珊停住。跟著她的小咪也站住,好奇的看著她。

「我是回來負荊請罪的,可不能就這麼去見他們,對吧?」

小咪哪里懂何謂「負荊請罪」?在她來說,珊珊說什麼都是對的。她認真地點點頭。

「我得做些準備。」珊珊喃喃,轉身去找道具。

她忘了她沒掛上電話。

※※※

「啊,老天,這次我是真的被強暴了。」

安曼捶他。「去告我好了。」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親吻。「我沒說我不喜歡呀。」

她滿足地偎著他。「我現在明白為什麼碧芸一說到「性事」,就口沫橫飛,興趣高昂了。」

「怎麼?女人在一起也談這些?」

「你以為女人都談些什麼?」

「流行服飾,珠寶,化妝品,連續劇。」

「哎呀!」安曼跳起來。「我今早要錄影哪!現在幾點了?」

「你幾點的通告?」

「七點。」

「已經遲了,現在七點半。」

他拉她回來,把她覆在身下,挑逗地吻她。

「令方,不行,這可不是上班。我沒到,是一整組工作人員和……哦……好些演員都等著我呢。」

「他們說不定先拍了,或者已經解散,否則會打電話來催你的。」

「我剛才听到的一定就是他們打來的電話。」

「你听錯了。嗯,你好香。」

「我一身臭汗。我真的听到一聲鈴響。」

「怎麼會只響一聲嘛。我們倆沒時間接,小咪不可能接電話。」

「可是?」

「該我強暴你了。」

他邊做出猙獰狀,邊悄悄伸手取下床頭上的電話話筒,以免一會兒真有電話進來打擾。

「救命呀!」安曼佯聲尖叫,嘴立刻被令方激情的吻蓋住。

「唔……唔……」

全攝影棚的人都听見了。

第十章

打斷他們的是珊珊的叫門聲。

他們一怔之後,起來胡亂穿衣開門。

「珊珊!」安曼欣喜的喊︰「真的是你!」

「你這是干嘛?」令方指著她。「唱大戲啊?」

珊珊把頭發扎在頭頂,發尾倒垂下來,不知哪里找來的麻繩,將一支掃把綁在背上,活像古代給五花大綁上刑場斬首的罪犯。

她有模有樣地雙手抱拳。

「老爸、媽咪在上,我來負荊請罪。」

「又是老爸、媽咪啦?」令方擺出嚴厲相,「不是扁伯、鰻魚嗎?」

「啊?」珊珊一向掰得別人滿頭霧水,內功自然不凡,立刻領悟何來的「扁伯」、「鰻魚」,並馬上知道她已被原諒。

「負什麼荊啊?」安曼好笑地為她松綁。「真虧你想得出來。」

轉頭一看,旁邊的小不點小咪,背上也用繩子綁了根鍋鏟。

「她看見我的打扮,非要我也給她綁一個。」珊珊尷尬地說明。

「你看你,以後總該記得要安分守己,以身作則,做妹妹的好榜樣了吧?」令方訓道。

珊珊大喜。「小咪是我妹妹,那麼你們也要像收養她一樣收養我了?」

安曼不及做答,女孩咕咚一聲雙膝點地。

「父母大人在上,請受珊珊一拜。」

她當真前額著地的大禮拜下。

抬起頭時,淚流滿面,聲淚俱下。

「珊珊自幼無父無母,沒人管教,四處流浪時又總是遇人不淑,為了保護自己,變得鬼靈精怪,詭計多端,但實在本性善良,聰慧伶俐,八面玲瓏,能屈能伸……」

安曼笑倒在令方肩上。令方亦忍俊不住。

「行了,行了,你少自捧自擂幾句吧,再說下去,我耳膜要抽筋了。」令方拉她起來。

「我只是要你們知道,從今而後,我一定痛改前非。不過成了你們的女兒,我便改頭換面了嘛,再也不是以前的珊珊了。」

安曼搖了搖頭。「忽而淚如雨下,忽而笑嘻嘻,前後不到一秒。碧芸找你演戲還真找對人了。」

「啊!」珊珊一掌拍上額頭。「剛才有人打電話來,說一票人在等你去錄影。」

「我,天哪!糟了!多久以前?」

「就是剛剛呀。」

「你快換衣服,我送你去攝影棚。」

令方歉疚地把女孩們帶往客廳,讓安曼更衣。

「不對!」他想起來--「我剛剛把話筒拿起來了。」

然後他看到客廳電話的話筒也擱在一邊。他拿起來听。

「喂?喂?」是安曼在臥室對著他拿起的分機喊。

「沒事,小曼,我在客廳等你。」

珊珊看胡涂了。「我方才明明和一個男人說過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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