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孤僻。」她柔聲的說。
「我平易近人?」他逗著她。
「我想我的脾氣也不太好。」她自己招認。「我從小就主觀意識過強。」
「妳自己也知道?」他揶揄她。
「我想是我的父親太寵我了。」她自己分析。「他想我已經失去母親,所以在他做得到的範圍,他都盡量的順從我、縱容我。」
「妳父親一定非常愛妳。」
「我是他的掌上明珠。」
卓偉然微笑,很俐落的閃過一輛車,原來他和衣筱嵐還有不少的共同點︰她沒有母親,他失去父親;他們都是獨生子女,同樣的自視頗高,一樣的牛脾氣、一樣的自負;但是在肯講理的時候,非常的明理。
他發現自己開始喜歡她了。
「妳的感情生活呢?」
「你是在身家調查嗎?」其實她並不介意告訴他。
「只是問問嘛!」他攤了下手,好象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訂過婚。」
「妳訂過婚?」他沒有想到她會訂過婚,不過由她的口氣,那好象是過去式,他就不懂,她不像是那種做了才反悔的人。
「不過解除了。」她說︰「你接下來一定要問為什麼對不對?」她好象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我當然會問。」
「訂了婚我才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愛我,他是為了其它的目的和我訂婚。」她保留了藍曉野想娶她是為了她爸爸的錢。「而且那時他有一個很要好的歌星女友,所以我解除了和他的婚約。」
「明智之舉。」
「好象我很笨似的。」她嗔罵道︰「你想我會去嫁一個並不愛我的男人嗎?」
「妳是不會。」
「所以我又成了自由人。」
他很高興她成了自由人,有些女人是抱著一種小媳婦、逆來順受的心理,明知道不合理,對不起自己,但還是會默默的忍受下去,而衣筱嵐不是這種人,她發現了錯誤之後就會改正這個錯誤。
「你呢?」輪到她來審問了。
「我沒有和任何女人訂過婚。」
「陳榮美呢?」
「她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他不厭其煩的說︰「以前幫我母親的工作室安排過一些節目,介紹過一些制作人給我們,我和她吃過幾頓飯,如此而已。」
「但是由她的口氣听來,你和她好象已經海誓山盟似的。」她故意陰險的一笑。
「還海枯石欄,此情不渝呢!」他自嘲。
「其實她也不錯。」衣筱嵐似褒亦貶。「雖然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氣,但至少有錢,而且長相、身材都過得去,反正討老婆嘛!又不是要選中國小姐,將就一些啦!她已經當你是她的所有物。」
「既然妳對她印象那麼好,妳娶她好了。」他熱心的建議道。
她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那天我為什麼會拿妳當擋箭牌也是萬不得已,我要讓陳榮美知難而退,叫她別再纏著我。」
「我有那麼強嗎?」衣筱嵐有些飄飄然。
卓偉然趁著等綠燈的空檔看看她,然後不是很滿意的表情。「不怕妳傷心。妳也不是那麼強啦!只是妳剛好強過她,而且整個工作室里只有妳能搬得上台面,所以我才會抬出妳來檔她。」
她才剛開始要給他好臉色、要對他以禮相待時,他又把她給弄得七竅生煙。
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笑道︰「開個玩笑,輕松一下嘛!妳不要老是一副隨時準備和人家吵架的樣子,一點虧都不肯吃。」
「難不成你打我的左臉,我還得把右臉送上去?」她怒氣沖沖。
「我道歉!」他息事寧人,不打算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又給葬送。
「管好你自己的嘴。」
看她那副氣嘟嘟的樣子,他也忍不住的開懷,雖然追她可能會踫釘子、會撞得滿頭包,不過還是得試試。他還沒有真正的追過女孩子,而他現在卻有一種蠢蠢欲動、想大展身手的感覺。
「明天晚上請妳看電影!」
她聞言的反應是像見了鬼似的看著他。
「看電影,又不是找妳上賓館。」
「你找我去看電影?!」
「還是妳想唱KTV?」他一副可以由她決定的表情。「妳明知道我的歌喉不比那些歌星差,而且我一拿到麥克風,可能會佔著不放。」
她還是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今天晚上之前他們還像仇人,還無法容下對方似的,但現在他卻要約她出去看電影,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難道一頓晚飯就讓他月兌胎換骨的變了個人?
「妳不敢是不是?」他用激將法。
「我為什麼不敢?」她這個人就是經不起別人的激將,她寧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不敢的事。
「說不定妳怕自己無法抗拒我的魅力。」他故意看著路面,好象他算準了她不敢答應似的。「我不會怪妳的,我知道女孩子對我的反應,妳不要勉強自己,我怕到時傷了妳的心。」
她的手指抓著座椅,很想將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抓個稀爛,看他還敢不敢把自己當劉德華的化身。
「算我沒提好了。」他不在乎的態度。
「幾點?」她狠狠的說。
「妳要去?」他望望她。「不必勉強──」
「幾點?」她吼道。
「結束了工作室的工作就去。」他小心的沒有把得意之色顯示出來。
奏效了!
衣筱嵐知道自己今晚又中了一次計,不過既然答應了他,她就不會臨陣月兌逃。而且她也想知道和卓偉然去看場電影是什麼滋味。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女孩子迷他?陳榮美為什麼非他不可?她要自己去發掘了。
※※※
「砰」的一聲,衣筱嵐辦公室的門被陳榮美用力的摔上,而陳榮美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好象在抓自己丈夫的奸,而衣筱嵐是那個第三者似的。
衣筱嵐知道她今天沒好日子過了。
調整了下坐姿,她一副奉陪的樣子,冷靜而且神色自若的看著陳榮美。
「妳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陳榮美尖銳的聲音。
「妳說了什麼金玉良言嗎?」她反問道。
陳榮美站到她的辦公桌前,準備說她的罪狀似的。
「妳和卓偉然一起出去了五次,在短短的兩個星期之內。」
「天啊!」她故作低呼狀。「原來妳一直在跟蹤我們嗎?」
陳榮美像個復仇女神。「你們吃過兩次飯,看過一次電影,跳過一次舞,唱過一次KTV,而且今天晚上你們還準備去參加一個制作人的生日宴會。我沒有漏掉任何一件事吧!」
「沒有。」衣筱嵐佩服的表情。「妳比我還清楚。」
「我不準妳再和他出去。」陳榮美強制性的說。
「妳是誰?」她問。「卓偉然的太太嗎?」
「以後會是。」陳榮美大言不慚的說。
「那等到那時候妳再來說這句話。」
「卓偉然是我的。」
「問題是妳抓得住他嗎?」
陳榮美如果心夠毒的話,她會找人把衣筱嵐毀容,她會叫人把她丟到淡水河,但她還沒有心狠手辣到那個地步,所以她只能試著用比較文明的方法解決,希望用話就能讓衣筱嵐退出這場戰爭。
「衣筱嵐。」陳榮美捺著性子。「妳配不上卓偉然的,妳根本就不是他理想妻子的人選。」
「妳就是嗎?」
「我是!」陳榮美肯定的說︰「我能幫他發展事業,妳呢?妳頂多只能寫寫劇本、小說,而會拿筆的多得是,妳沒什麼特別。」
衣筱嵐笑而不語。
「卓偉然只是和妳玩玩。」陳榮美強調。
「他告訴妳的?」
「不用他說。」陳榮美一副是在救她的模樣。「新鮮感過去他就會拋棄妳,他曾說過婚前他要好好的玩,而妳只是他玩的對象之一,有天妳會受傷的,如果妳還繼續和他出去的話。」